我们几个就这么坐在一起,互相聊着之后的想法,就这么喝到了第二碗茶之后,武南这才从外面走了回来。 似乎是赶路的原因,武南的头上以及是带上了汗水。 伸手擦了擦,武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老祖宗已经同意了,现在正有点儿精神,你们要不现在就过去?” “可以,不过我们几个人一起去没问题吧?” 徐卿站了起来,随即问道。 武南点了点头,“老祖宗现在就在镇子中间的泉眼边晒太阳,你们一起去的话也没问题。”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由武南带着向外走去。 由于这一次是向人请教,我们便没乘马车,就这么跟在武南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两侧是高耸的墙壁,脚下则是青灰色的石板路。 莫名的让人有一种走在幽深巷子里的错觉,若不是有阳光洒下,光是这种错觉,都会让人觉得心头一紧。 穿过武南家门前的那条笔直的巷道,便向右拐进了另一条巷子内。 随着武南的带领,我们几个人不是的在无数条如同蛛网一般的巷道内穿梭,没几下就绕的人头晕目眩。 我伸手用力的捏了捏额角,对着一边的二子小声的问道。 “二子,过来的路你记住了吗?” 二子抬起头,苦笑了一声。 “师父,这里太绕了,就是刚才的这一段路,咱们也已经绕的不下十次了,每一个岔路还各有不同,有的是十字的,有的则是扇形的,这让我怎么记嘛。” 二子刚一说完,就听见徐卿说道:“记不住很正常,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整个夏镇的布局都是参照着什么阵法刻意为之,若不是常年在夏镇当中生活过的人,必定会受到阵法的影响而失去方向。 这里的宅院之所以将围墙修的这么高,也这么近,为的就是让人难以看到头顶之上太阳的轨迹,置身其中,除了空间方向上被限制住,就连对时间的感应也不断地弱化。 若是有外来之人,到了夏镇当中,若是没有本地人引路,除非是能够飞天遁地,从天上观望整个夏镇的地形,否则只有在这里困死的份儿!” 说到这里,徐卿的语气略微加重了一些,似乎是对这以整个镇子为阵法的夏镇,感到震惊。 “徐先生倒是好眼力,我们镇子据的规划据说从周朝就开始了,哪里建成什么样子,哪里又是什么样子,都是有说法的。 就是日后房子老旧破损了,也都是推到了再原地建造一个一模一样的。 就算是后来有需要,需要加盖一个,也都是需要找太匠确定了方位和范围才能建造。” 似乎对自己的传统十分自豪,武南有些得意。 “太匠?那是什么?” 我有些疑惑的问道,我听说过木匠、漆匠、铁匠之类的,这太匠又是什么?也是夏镇本地所独有的规矩? “太匠是我们夏镇内独有的,据说祖上是吃周朝供奉的官营匠人,专管整个夏镇的营造和布局。 据说太匠家里还有一份祖传的图纸,是用来演算新宅子所建立的位置用的,我倒是没见过。 听说那上面有各种乱七八糟的符号,除了继承了太匠衣钵的时弟子之外,谁也看不懂那上面所代表的意思。 不过后来,有一次太匠家里起了大火,烧了个七零八落的,不知道那份别人看都看不懂的图纸还在没。” 说到这里,武南的话锋一转。 “前面拐过这条小巷子之后,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镇子中心了,这里现在有很多妇人在洗衣服,她们没怎么见过外来的人,要是盯着你们看了,请别见怪。” 武南说着,迈步向着左手边第二条小巷子拐了进去。 我们几个人跟在后面,见状连忙跟上。 拐过这条岔口,同样是一条窄小的巷子,可这条路却略有不同,随着向前,巷子变得越来越宽,两侧原本高大的围墙也逐渐的变矮,最后竟到了只有半人高的位置。 脚下的石板路两侧,各有一条宽阔的沟渠,里面的洁净的流水,速度很快,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而这沟渠内的流水,在流出巷子之后,却好似没入地下一般,被上面的石板掩盖,消失不见。 “这就是我们镇子里的中心,别的不说,镇子里所有人的饮水用水,全都靠的是镇子中间的这眼泉水。 这泉水倒也争气,从以前,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一次断流的经历。 老人们都说,这眼泉水的下方与雷泽相连,雷泽不干,泉水不枯,而一旦哪一天这一眼泉水变得干涸了,那么就代表着我们武家,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结了。 在那之后,我们武家人便可以自由自在的想去哪里去哪里。” 随着向前,两侧的围墙变得越来越矮,透过围墙的上方,我已然可以看到围墙后面的景象。 那是一大片巨大的圆形场地,按照太极的图案,从中分割成了两片,其中的一片是石板地面,而另一片则是泉水所形成的水塘。 一静一动,真如同太极一般,彼此对立而又相容。 在石板的边缘,蹲着几个妇人,不断地用手里的棒槌捶打已经浸湿的衣物。 而石板的一侧,在代表太极鱼眼的位置,则是一个略微高出的水井,此时正有人拿着木桶排队打水。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没由来的一阵放松,这种仿佛回到家一般的感觉,让人倍感舒心。 “前面凉棚下面坐着的就是老祖宗了,你们过去的时候小声点儿,老祖宗别看年纪大了,但是耳聪目明的,别像对待其他老人那样大声说话,再吓到他。” 武南回过头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我们几人连忙点头,跟在武南的身后向着凉棚走去。 似乎是被我们到来吸引了注意力,那些正在洗衣服和打水的镇民,全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抬起头看向我们。 虽说眼神当中没有丝毫的敌意,但那万众瞩目的感觉仍旧是让我有些心理不适。 正在犹豫要不要咳嗽两声表示不满之时,就见武南小步的跑向凉棚内,对着里面躺在摇椅上的老人低声说道。 “老祖宗,人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