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夏镇的规矩,雷泽内的规矩更多,并且能够明显的看的出来,夏镇的规矩是只是雷泽的部分。 第一、只有在雷声响起之后,才可以进出雷泽。 第二、不可以睡在野外,必须搭建庇护所,哪怕是树枝和树叶搭建的小棚子。 第三、天色没有完全黑的时候,就必须进入庇护所里。 第四、天黑之后,无论外面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都不可以出去,也不可以向外看。 第五、不可以喝任何溪水或者河水,只可以喝露水。 第六、不可以吃长角的动物,不可以吃鱼。 第七、不可以吃树上的果子或者其他的东西。 第八、白天行进的时候,需要在身上带一根香蒿。 第九、如果遇到庙或者其他类似的建筑,不可以进入。 第十、不可以携带雄黄或者雄黄所制的任何东西。 一共十条规矩,从饮食、住宿,哪怕是在雷泽当中行进,也都有对应的规矩,这些稀奇古怪的规矩都是守在雷泽边的夏镇人经过了漫长的时光逐渐的探索出来的东西,但若是现在在看,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讲清这些规矩背后的逻辑。 这一次进入雷泽的,除了我和二子之外,徐卿、黑子和杨月柔也都一起前去。 为了将这些规矩彻底记住,我一连誊抄了数份儿,一人一张的拿在手里,时刻都能看见。 就这么在武南的家里呆了三天,纸上的规矩全都烂熟于心之后。 武南带着一堆裹好的包袱找到了我们。 随手将其中一个十分鼓胀的包袱打开,里面是几个葫芦。 这些个葫芦,上半截的位置从中切来,只留下最下方的肚子以及上方半截的位置,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有着漏斗的不分节的圆葫芦。 中间腰部的位置缠上了一圈儿的丝线,并向外甩出了一根细线,在细线的尽头拴着一个细小的木塞。 随即就见武南抓起一个葫芦向我们展示道。 “这个葫芦是你们进到雷泽之后所能获取饮水的唯一道具,我们准备了七个,有两个备用的,都要收好。 雷泽里面不比他出,饮水需要承接落在树叶草叶上的露水,就算是你们带着足够的饮水,到那里面放上两天也会腐臭变质,不能饮用。 所以这个葫芦才是最保险的办法。 用的时候,只需要将树叶放到葫芦上方就行,轻轻一抖,露水掉落之后便可以顺着上面的半截漏斗样的部分,一直落到下面的葫芦肚里。 雷泽里面的早上,水汽很大,收集到这一葫芦肚子的水,就足够你们一天喝的了。 等到弄完的之后,用这个塞子盖住就是了。” 武南说着,将细线上拴着的木塞拿起,对准葫芦中间的细孔一塞,略微拧了拧便彻底的卡住。 “还有一件事你们要记住,放在葫芦里的水最多也是喝两天,两天之后就会彻底的腐坏变质,所以最好每天早上都要重新收集露水。 如果说实在是没有办法收集露水的话,那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架火烧水,等到水沸腾之后,用叶子挡住锅子上方。 这样水汽就会落在叶子上,你们可以收集叶子上出现的水,和露水是一样的东西。” 说着,武南将裹着葫芦的包裹胡乱的裹了裹放在了一边,随即拿起旁边的一个较大的包裹接着说道。 “这是泥浣布,是用粗布在泥浆里面熬煮多次之后所制成的布料,厚实抗风抗雨,并且还算结实,里面已经被裁剪缝合成了合适的形状,你们进入到雷泽之后,只要找到合适粗的树枝,搭成架子,再将这泥浣布放在上面就行。 这泥浣布里面有缝好了的布绳子,可以捆在树枝上防止被风刮跑,一张泥浣布足以让两个人睡下。 这里一共是六套泥浣布,同样多出来一套,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但如果这些泥浣布被你们遗失了,那就只能利用树枝和落叶自己搭建庇护所了。 那些规矩你们也知道,如果晚上不住进庇护所里,可是容易死人的!” 盯着武南的眼睛,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葫芦倒是还好,明显是新做的,可这泥浣布却不是几天就能做好的东西,尤其是刚才武南打开包袱皮儿的时候,能够清楚的看见泥浣布上有许多使用的痕迹,这显然是谁家里的老物件儿,为了我们此次进入,武家老祖宗确实不少费心。 “这些事情你们记住就好,我家里还有几根大柴火还没劈,正好够用,你们跟我来,我给你们演示一下这泥浣布的用法。” 将这泥浣布搓成了一团儿,武南抱在怀里随即向着外面走去。 伸手从一边的柴堆上抽出四根婴儿手腕粗细的树枝,用绳子简单地捆扎成一个四边的锥形架子,随即将泥浣布罩在上面,熟练地捆扎几下之后,一个还算坚固的帐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雷泽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基本上是没有风的,并且由于制作泥浣布的时候里面加上了一些特殊的香料,不会有什么东西会特意贴过来。 当然,黑飞子是不怕那香料的味道的,不过只要你们别盯着外面看,让黑飞子感受到你们的视线,那些黑飞子就发现不了你们,不会刻意的靠近。” 在场的众人全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之后,武南便将泥浣布从架子上拆开,让我们所有人都试了一遍,确保无误之后这才收了起来。 而在那之后的两天内,武南便开始给我们准备进入之后的干粮,由于雷泽当中很多东西都不能吃,所以干粮必须要多带一些。 直到第三天,天色刚亮,太阳还未升起,滚滚的雷声便从头顶之上传来,细密的如同鼓点儿一般。 我一个轱辘从床上爬了起来,连忙走出房门,盯着头顶之上的天空去看。 碧蓝的青空上,只有太阳出来的方向有一抹残云,就在太阳从天边升起之后,就连这一抹的残云也彻底的烟消云散,只剩下碧空万里。 而就在这样的天气之下,我们的头顶仍旧接连不断的响起雷声。 这样的景象与我所经历过的景象背道而驰,甚至让我产生了一丝诡异的荒谬感。 就在我还在适应这种怪异的场景之时,旁边主屋的房门打开,披着衣服的武南走了出来,看了看天上,看了看我,随即开口说道。 “你们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