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对自己的判断感到错误,杨月柔快速的将手往瓷瓶里伸去。 这一次,杨月柔几乎将那些黄白色的小花全都掏了出来,一伸手直接递到了我们的面前。 “再吹一口气看看!” 杨月柔的声音十分鉴定,带上了一种令人无法质疑的意味。 看着那堆颜色鲜艳,随着呼吸花瓣轻微摇动的小花,我脸色肃然的靠了过去,还没吐气只是张了张嘴,就见那一堆小花,靠近外侧的花朵猛地收缩,向内倒卷干瘪,速度竟比刚才还要快上几分。 我虽说不知道眼前这干瘪的小花代表着什么,但是从杨月柔那几乎快要绝望的眼神当中可以猜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迹象! “这花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杨月柔打断了下来。 “东飞伯劳西飞燕、不及黄泉不相见,在我手里的便是这黄泉花!” 杨月柔的话音刚落,我的脸色就顿时一变。 这黄泉花指的并非是一般意义上的花朵。 大凡植物,都是向阳而生,借日光补给自身才能发育壮大,而这种生理上的性质并不是不能改变,只要缓慢的介入,就是冬日也可令植物开花结果。 而黄泉花则是在自然条件下,改变了开花周期的植物。 黄昏、介于白日与黑夜之间,在天时之中属于阴阳相间混沌一片之时,天地之中混沌一片,神、仙、人、妖、鬼可尽数现世而不受天时影响,气息交感之下人亦可通妖! 故而黄昏之时有一个别称:通妖之刻。 而黄泉花便是生长在阴阳交汇的植物,受到天地之间的这种气息影响,转而在黄昏之时盛开的花朵,并且黄泉花盛开只在黄昏,一旦夜色临近,便会被愈发浓郁的阴气冻结凋落,故而唯有在黄昏之时,才能寻到黄泉花的踪迹。 一般来说,天生异样必有奇用,这黄泉花虽说盛开的时间极短,但却也有一个特殊的用途,那便是可以用来探查生死。 我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见过这黄泉花的记录,可是那本古籍因为保护的不当,后面的内容已经遗失了。 所以我也只知道这黄泉花只能用来辨别生死,但具体怎么辨别却不甚清楚。 此刻,听到杨月柔说这是黄泉花,我顿时心里凉了起来。 黄泉花这种奇物,乃是天生地养,根本无法作假,难不成,我们真的就这么死了? 恍然之间,我有一种心口绞痛全身发凉的感觉。 那种感觉如此的真实,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胸口开了一个大洞,尖锐的刺痛快速的转化成难以抵挡的剧痛,撕心裂肺一般传来。 剧烈的痛哭使我不由自主的瘫倒在地,如此剧痛之下,我竟然发现我根本没有伸出一丁点儿的冷汗。 仿佛除了这股剧痛之外,再无任何的变化。 我低下头,解开胸口的衣服,就见在我原本本心口的位置上,赫然出现一个拳头大的空洞! 这空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现在再看已经有一段时间,这空洞内已经不再流血,靠近表皮的地方被衣服磨得紫黑发烂,似乎已经腐坏,但我却没有闻到一丝的味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那糜烂成一片的外层表皮,怪异的鼓胀而起,随即便有一个惨白的如同骨灰一样颜色的蛆虫从表皮之下爬了出来。 这蛆虫也不知道多大,露出表皮的地方足有一指长,头部的位置长着两个紫黑色的钳子一样的口器,正随着蛆虫的蛹动而不断的开合,相击之下竟发出微弱的咔咔声。 是痋术? 可是,是什么时候? 在剧烈疼痛的干扰下,我的脑袋浆糊成了一片,一时间根本就想出来,究竟在什么时候沾染上了痋术。 或许是我们进来之前所碰到的那几具人俑,亦或者是那布满痋虫虫卵的前殿? 我想不起来…… 疼痛逐渐消失,然而此时的我浑身无力的躺在石梯之上,抬起头看向上方黑暗的空间,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闪烁。 这就要死了啊…… 我本以为我会安安稳稳的活到七八十岁自然的老死,却没想到竟是连个棺材都没有的地步。 现在细细想来,之所以会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因为意志不坚,被人随口威胁了两下就上了当,若是日后能够重来,沈家之事,我肯定不会再管。 疲惫的闭上眼睛,我用力的吐出最后一口气,意识缓缓地下沉,可是为什么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那种感觉太过的真切,哪怕此时此刻,即将死去的我也感觉到了不安。 或许我该趁着还有些意识的时候仔细的去回想一下。 从我们进入这座地宫的大门开始,到现在,这一路之上所发生的事情,也顺便可以找一找,我究竟是在哪里中了痋术! 片刻之后,我便已将记忆挖掘干净,然而我却没有发现丝毫有被痋术沾染上的可能。 我感觉我的思绪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儿,或许我应该忽略掉痋术,而去想想一些其他的东西。 就这么想着,我突然反应了过来,我思考的时间有点儿长啊! 这不是一般的长!我曾经也见到过类似的事情,有囚犯越狱,被官兵当场逮住,慌乱之中,有官兵将长矛刺入那人的心脏。 仅仅是刺破,那人就在片刻之间彻底的死亡,不到半个时辰,身体已然冰冷。 我这胸口上的大洞,相比来说,伤势只会更重,就算有痋术有类似真言的功效,只要相信就不会死亡,可我已然被人叫破,看到了自己的死亡,怎么可能还能到现在还能有着清晰的思考? 那反过来想,如果我没死呢? 仿佛福至心灵一般,就在这片刻的时间,我已经想明白了过来! 眼前的这一切,还是幻境!由尸林佛主所显化出来的双重幻境! 只有如此,才能解释,我胸口上突然出现的洞口,以及不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