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鼠吃痛，四肢在墙壁上乱画，受不住力，直直朝下栽去。　　 姬豪尔在它耳边说：“如果伤到我，你的孩子们，都会死。”　　 体型大的物种她无法控制，但体型小的可以。　　 巨鼠听懂了，它在空中转了一圈，四脚着地，稳稳托住姬豪尔。　　 但它仍旧不服气地回头，冲着姬豪尔吼叫。　　 姬豪尔说：“你应该能感应到我不一般，真要打吗。”　　 巨鼠停顿一下，突然暴起冲向幼崽，叼住一只狂甩起来。　　 姬豪尔看懂了。　　 它的意思是：“如果你用的我孩子威胁我，那我就亲手杀了它们，免去一切威胁。”　　 这倒让姬豪尔惊讶。　　 她放开巨鼠的鬃毛，从她背上跳到远处。　　 实验室的桌上放着几支没用完的药剂，她的大脑迅速开始头脑风暴。　　 两秒后，果断选中其中一支——是解药的概率更大。　　 一拳轰开实验室的玻璃门，拿出药剂闪现到发狂的巨鼠身边。　　 没有犹豫，一针下去，就连笼子里的动物们都安静下来。　　 它们大概受了不少折磨，看到针剂产生本能恐惧。　　 巨鼠的吼叫几乎要穿破姬豪尔的耳膜，笼子里已经有胆小的动物僵硬了。　　 姬豪尔慊弃地偏过头去，巨鼠在她手下跟泄了气的皮球般瘪下去。　　 “嗯，有用。”她扔开母鼠，看向笼子。　　 里面的动物们站在屎尿中，一脸期待望着姬豪尔。　　 她想了想，说：“外面的辐射值很高，你们如果长大，不好生存。”　　 她戴上手套快速清理铁笼，无奈扔掉死去的动物。　　 又从实验室拿起解药试剂瓶放进衣服口袋，抽出随身带的登山绳往笼子上一抛——　　 牢牢捆住。　　 笼子总体重量只有六百斤，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不算重。　　 好在污水处理厂什么都有，她迅速找到真空纳米防水镀膜，吸附在笼子上。　　 又往里面放了许多氧气袋。　　 一切准备就绪，她小心挪出实验室。　　 可能是久违的自然光照落到动物们身上，笼子里开始热闹起来。　　 它们活蹦乱跳，发出从前生活在大自然的各种声调。　　 姬豪尔的微笑终于有了温度：“你们抓好，我要加速了。”　　 她没有选择开车，而是背着房子大小的铁笼在楼宇间攀爬跳跃。　　 十分钟后，她气喘吁吁脱下背上的拉力带，霓虹温泉还是一如既往安宁祥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姬豪尔揭开布料，打开最外面的大笼子，“房间”里的小动物们都是满脸瑟缩。　　 眼前的自然景观令它们觉得到了天堂。　　 姬豪尔控制其中一些动物自己打开笼子，这样就免去她一个个开锁。　　 一只警觉的猎豹率先探出爪子，它的肉垫踏上柔软沙地的那一刻，黑色的瞳孔瞬间瞪大。　　 嘴巴微张，低头不可置信地闻了许久。　　 姬豪尔说：“去吧，你们安全了，暂时。”　　 “嗷呜——”一头北美灰狼顶着卡皮巴拉冲向温泉池。　　 各种品类的小狗纷纷摇着尾巴围在姬豪尔周围，它们的身体很小，但姬豪尔感受到强烈的爱意。　　 骆驼和大象，犀牛和老虎接二连三冲向池边。　　 猫猫们最是警惕，或者说胆小。　　 它们等笼子跑空了，才试探性地往外挪动。　　 但凡姬豪尔发出一点响动，它们就会立刻跑回笼子角落。　　 姬豪尔想了想，从身上拿出备用肉干，将它碾成粉末。　　 又从温泉池边掰下干净光滑的石头，将粉末尽数放上去。　　 “将就一下，我手边没碗。”　　 堆成小山高的食物很快吸引了动物们的注意力。　　 两只乌鸦在姬豪尔头顶盘旋几圈，才飞到石板边吃东西。　　 小狗们屁颠屁颠跑过去，小猫们也终于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走出笼子。　　 一时间，温泉边的路面挤满动物。　　 “呼，还好赶上了，老大，物资大楼找到了——天呐，这些是？”　　 夏美揉揉眼睛，在她面前的简直就是童话中的场景。　　 烟雾缭绕的温泉边，跑满手掌大小的动物，一个相对高大伟岸的女人，正半蹲在它们中间给予它们食物。　　 太美好，夏美不忍心破坏。　　 姬豪尔看向她：“多拿点食物过来。”　　 ......　　 关上温泉室大门，夏美跟在姬豪尔身边问：“您喜欢小动物吗？”　　 “也没有，我只觉得人类亏欠它们太多。”　　 夏美深以为然：“尤其是雄人，那些虐待动物的事情，99.99%都是牠们做的。”　　 姬豪尔不准备再聊这个话题，为已经发生的事苦恼没意义，不是她的风格。　　 “物资大楼有什么问题。”　　 “嗯嗯，”夏美翻开手中记事本，“大楼应该是从前的生物实验室改造的。　　 原本安保系统就很严密，德尔塔基地才将所有物资存放在那里。　　 外部是高强度合金材料和特殊混凝土构筑，我没见过那些材料。　　 外层还覆盖了防弹玻璃，还有激光感应报警系统。　　 整栋大楼内的物资，初步计算能保证两亿群众用三年。　　 大楼外层还有护城河，地基下方不是泥土，我能听到清晰的水流声。　　 下面也有深深的暗河，可以说是易守难攻。　　 不过拿下绝对不亏。　　 按照我在这里待这么久的经验来看，真空包装的食物、清洁饮用水、种子包、紧急口粮都是最基本的。　　 烟酒茶这种雄本位的末世特有物资，也是非常常见的。　　 酒精炉、火柴、打火机、点火器、镁棒、打火石更是应有尽有。　　 我曾经听牠们在门外聊天，说会定期去别的基地抢火类资源。　　 手术器械、药品、口罩、防护服、消蠹剂、疫苗针剂也不会少。　　 毕竟有这么大面积，居住了这么多人口。　　 氧气瓶、呼吸面具、急救箱就不说了，有军队的地方就会有。　　 现在队伍中已经有雄人动了别的心思，牠们可能想投奔物资楼。”　　 姬豪尔抓住重点：“暗河，按照你的经验，通向哪里。”　　 “熟食加工厂的后端。”　　 姬豪尔点点头：“做得很好，不着急，先去找她们。”　　 夏美紧紧跟上她的脚步：“老大，动物们呢？”　　 “彻底拿下这里，它们就安全了。”　　 “为什么会变这么小？”　　 “核污水喂养的，按照我的观察，应该是原本较大的动物变小，原本较小的变大。或许是实验数据出现偏差。”　　 夏美扬起拳头：“简直是丧尽天良！难怪您要弄个「忏悔室」，刚刚我绕过去看了一眼，都死完啦！”　　 “嗯，我怀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过我们要抓紧时间拿下物资楼，恢复动物界的一部分生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