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整间培养室都转了一遍,意外的发现,在这些培养观的深处,竟然有一道异常显眼的木门。 看上去像是特别提醒这间房间里的人要从这里走一样。 我拉着范秋月抬脚就想走过去,结果赵展光突然闪身到我们面前,张开双臂将我们拦下。 “别。”他的面色十分严肃,“别再继续往前走了。” 我们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理由,但是他却闭口不言。 他竟然给不出理由,那我们也没有停止前进的理由。 他见实在拦不住我们,整张脸突然迅速胀红。 一看就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还来不及出言阻止带着猛的吐出一口鲜血,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几个字。 “资料,院长,梦……” 他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瞪大了双眼,仰头向后倒去。 我向前一步接住他,然后将他轻轻的放在地上。 他最后想说的词,我猜应该是梦境。 他是想提醒我们现在是在梦境里面。 真傻。 梦境组织的人会被下类似于禁言的命令——我和范秋月知道,赵展光得这么大力气冲破禁止才告诉我们这几个字。 秦商深到底是怎么实现禁言的?这和操控梦境简直是同等级别的谜题。 虽然赵展光已经警告过我们不要再继续向前走了,但是在询问过迪迪之后,我们还是决定通过这道门继续向前走。 被培养出来的恶魔都通过这道门离开,我相信这道门后就是我们想要到达的办公区域。 我们必须要过去,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我本来想着背着赵展光一起走,但范头儿提醒我这里是梦境,只要不是死在梦境里,醒来之后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于是我就将赵展光安置在了这个房间,距离门最远的一个角落,而且远离了所有的培养罐,堪称是这个房间最安全的一隅。 已知门的另一侧会有危险,赵医生直接从身侧抽出两把手术刀。 迪迪挂件身上再次亮起白光,随后在我和范秋月面前分别出现了一把骨刃。 在脑海里跟迪迪道过谢之后,我接过骨刃紧紧握在手中。 在我的脚踏上木门门坎的那一刻,整个房间绿色的幽光骤然变红,随后不断闪烁。 玻璃破碎的声音接二连三的从我们身后响起。 不会吧? 我僵硬的转过头。 我们还没有推开门到门那边去,我们这边的培养罐便全都破裂了。 未成型的肉团会已经成型的恶魔全都涌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幸好我把赵展光安置在了最偏远的那个角落。 早已做好战斗准备,我握着骨刃就准备反身冲回去。 赵医生突然伸手挥出手术刀挡在我面前。 “赵医生?”范秋月问道。 之前范医生闭了闭眼,然后冷声道:“你们先走,我断后,我会照顾好赵队长,咱们现实见。” 近乎与诀别的话语。 她冲进人群前的最后一眼是不容拒绝的决绝,就像许久之前,为了将她送出梦境而坦然赴死的高轩一样。 不容我们再多犹豫,在恶魔冲到我们眼前之前,范秋月拉着我冲出了木门。 冲出来之后,范秋月随手从门边拾起一根木棍就将门顶住了。 我在看清那根木棍之后浑身一僵。 为什么被培养好离开房间的恶魔出来的通道里面,会有一根布满了血渍的怒火呢? 我慢慢抬头,环视了一圈四周。 门周围堆叠着无数的尸体,有脸的,无脸的,熟悉的,陌生的。 有些面孔我甚至在我们局里的嫌疑人档案上看到过。 这些人应当是那些案件的真凶,也是梦境组织首选的恶魔人选,但是他们却在被转化好后死在了这里。 处处透露着诡异,无不在告诉着我们木门外到底有多危险。 “钟……救命!救……” 这两天被叫钟总被叫习惯了,我一听到熟悉的字音,瞬间看向尸堆边的一个角落。 范秋月跟我一起走过去,就见一道熟悉的肥胖身影趴在地上,他的整张脸就砸在满是血污的小坑里。 眼看着头都抬不起来的王总就要被淹死了,我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到水面之上。 他狠咳了好一阵,然后才从他那张鼻青脸肿的脸上挤出一个扭曲的笑来。 “谢谢钟总,我人老了,差点被溺死在这小水——” “说点我想听的。” 我直接打断他的话。 我现在已经懒得追究当初在梦境里的到底是他还是赵展光了,总之他不是一个好人。 王总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钟,钟总想知道什么?” 他一直狗腿的跟在疑似秦商深的吴总身后,他肯定知道的比赵展光要多。 “你肯定知道这节研究所的院长办公室在哪儿吧?” 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又不简单。 说他不难,是因为相较于梦魇教会的其他信息来说它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那为什么又说它难呢?因为如果拿走了里面的资料就相当于动摇了梦魇教会的根本,从长远来看,梦魇教会绝不能失去研究所。 王总显然也不是一个傻的,他几乎看不见的两只咪咪眼,左瞟一眼右瞅一眼,就是不敢看我。 我也懒得跟他磨叽,直接松手,让他又砸回了水坑里。 心中大致估摸了时间,我又再次薅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 估计是这次砸的狠了,他的脸上直接印上了红色的污泥。 人也老实了不少,他用眼神示意我看向他左手边的那个管道口,然后张嘴说了些什么。 还没等我听清,下一秒,就见他的脑袋一歪,整个人软了下去。 死了。 我是说把他的双眼闭上,然后沉默的拉着范秋月走进他生前指的那个管道口。 我不确定禁言被冲破后,秦商深那边是否会感应到,但明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因为管道在振动或者说是整栋洋楼和它的地下结构都在震动。 就像是地面上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跑过来一样。 我拉着范秋月越走越快,到最后直接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