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挣扎了很久，王海终于开了口。 　　 “你说的没错，我是奔着杀李长山去的。” 　　 听到他的话，我的表情变了变。 　　 “既然你是奔着杀他去的，为什么会杀他朋友？” 　　 “当时天色黑，周围扎帐篷的人又多，我只想速战速决，动手非常快，当时我看到了李长山，我是奔着他去的，结果我出刀时他躲进了帐篷里，没一会又从里面出来个人影，我以为是他，就又下手了。” 　　 “你没认出那人不是李长山？” 　　 “没认出来，不然我也不会杀了他。”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人不是李长山的？” 　　 “第三刀的时候。” 　　 “后续发生了什么？” 　　 “我发现自己杀错人了，我想进去杀了李长山，但是他把帐篷的所有拉链都锁上了，我想拿刀划开进去，但又怕他喊，毕竟那里人挺多的，一旦被发现，我就没法逃了，我尝试了很多办法，但是没能成功，李长山似乎在打电话，我没有办法，只能逃了。” 　　 记录下他所说的一字一句，仔细分辨了一下，我大概能确定他没撒谎。 　　 指尖的笔转了几圈后，我看向了他的眼睛。 　　 “是因为多年积怨，所以你才想杀了他？” 　　 我的话问出口时，他轻轻抿了抿唇。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机会杀他，但不知道他走的是什么狗屎运，次次都能被他逃脱。” 　　 “这次他逃不了了，他亲手把他朋友推出去，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了，他会把牢底坐穿的。” 　　 听到我的话，王海明显松了口气。 　　 很显然，至此他都不想放过李长山，只是他已经被抓了，没办法再动手了，但是知道李长山也得把牢底坐穿，他明显很开心。 　　 盯着他的表情，我问：“王海，你混的是哪支地下势力？” 　　 这话一问出口，他脸上的笑意明显凝固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且沉默了很久。 　　 面对他的沉默，范秋月有些恼怒。 　　 都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还试图反抗呢？ 　　 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范秋月看着他的眼睛说：“王海，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等我们调查出来，你别想有好果子吃！” 　　 “想或不想又能怎么样？现在我手上已经沾上人命了，怎么都是死路一条。” 　　 听到他破罐子破摔的话，范秋月的脸色变了变。 　　 这时，我压了一下范秋月的手臂，看着王海的眼睛说：“你现在确实是死路一条了，但是其他人不是。” 　　 话音一落，他明显有所触动，但还是没有开口。 　　 用目光逼视着他，我眯了眯眼睛。 　　 “王海，其实你那些事我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你在地下势力有一定的地位，而且这些年伙同这些人做了不少事，不仅如此，你们还在我们警方安插了眼线，对吧？” 　　 我的话问出口时，他的眸子明显抖了几下，满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似乎想不通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看到他的这些表情，我已经大概知道些什么了。 　　 后背靠在椅子上，我的目光依旧没离开他脸上。 　　 “王海，实话实说吧，你现在包庇他们，并不是在帮他们，而是在害他们，如果他们现在被我们一窝端了，没准还能判轻一点，如果他们继续在背地里做事，抓捕时可就不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话落时，王海死死的咬住了嘴唇，眼里更是百般挣扎。 　　 范秋月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转头看向我时，满眼都是惊讶。 　　 我没有回视范秋月的眼神，而是一直盯着王海，企图用眼神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让他道出所有事情。 　　 想象不错，但是现实并没能如我所愿。 　　 虽然王海一再逃避我的目光，眼里也露出了几分慌乱，但是他依旧没有开口。 　　 我知道他是不准备说了，但还是想和他熬一熬。 　　 整整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一直在重复问同一个问题，而且软硬兼施。 　　 王海的情绪明显有些崩溃，但依旧压制着自己，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到最后，审讯时间结束，我依旧没能问出我想要的答案。 　　 冷着脸，我看着他的眼睛说：“王海，机会我给过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的，一旦你手下那些人再犯事，等我们抓不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可能也要像你一样了。” 　　 别过头去，王海并没开口。 　　 看到他这样，我冷笑了一声。 　　 “你以为自己这么做很义气？不，其实是你亲手把他们推进深渊的，等着吧，我会让他们用最重的刑来见你的，到时我就亲自告诉他们，是王海在暗地里一步一步把你们推到这的。” 　　 我的话音一落，王海的情绪有点激动。 　　 “放屁！我才没有做这种事！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泼脏水？我什么时候往你身上泼脏水了？你明知道他们是什么情况，明明可以在他们判的最轻的时候把他们供出来的，结果你却一个字都不肯说，偏要等他们再犯事，落到我们手上，以最重的刑罚来见你，这不就是你想见的吗？王海，我还以为你是想护着他们，没想到你是想害他们！” 　　 “我没有！除了李长山以外，我没想过害任何人！你别胡说八道！少在这放屁！” 　　 “想没想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按我自己的想法去做了，到时候，结果你自己承担吧。” 　　 留下这句话后，我转头就走。 　　 王海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他盯着我的背影不断喘着粗气，但却紧咬着后槽牙没有叫住我。 　　 很明显，他依旧不想告诉我们有关于地下势力的事。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是有些失望的。 　　 原本以为最后用个激将法能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对他来说根本不管用，虽然他的情绪已经到位了，但是他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想到这，我捏了捏眉心。 　　 “看来王海这边是问不出什么了，还是得靠我们自己查。” 　　 听到我的话，范秋月点了点头：“那就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