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天已经微微亮了。 　　 范秋月打开卧室门，已经穿好了一身运动衣，盘了丸子头，看起来英姿飒爽。 　　 “我们要出发了，临海市鱼礁村。” 　　 想到昨天又被杀了，心情有些烦躁，但我还是迅速整理好衣服，和范秋月出门。 　　 我们在汽车站旁边吃了包子当早餐，就坐上了第一班去鱼礁村的大巴。 　　 山路十八弯，坐车坐得我都要把早饭吐出来了。 　　 车上没有什么人，我和范秋月坐在坐在一起，我靠近她小声询问。 　　 “范头儿，你看清凶手了吗？” 　　 范秋月双眼看着前方，小声回复我。 　　 “迪迪说，是小海。” 　　 我有些呆住，小海，不就是我之前入梦附身的小孩吗。 　　 赵老板当时格外关照他，当时我假装加入梦境组织，不曾想他如今真加入了梦境组织。 　　 颠簸了一路，终于到了鱼礁村，下车扑面而来一股海腥味，空旷的村子，只有零零散散的石瓦房，如果不是远处还有房子升起袅袅炊烟，我大概认为这是个无人的村落。 　　 我和范秋月途经几个房屋，大门都锁着，主人可能都去工厂工作了，走到远离海边的半山腰，才遇到几户人家有人在，正是那几座升起炊烟的房屋。 　　 “大姐，我们游玩，以为这边靠山靠海有好玩的，可是怎么没游客，你们村里人也这么少？” 　　 我看到一位大姐在家中小院里浇菜，主动上前打招呼。 　　 “要是这里能开发旅游，村里怎么会留不住人！你们回去吧，这里没什么。” 　　 大姐看了一眼我们就自顾自地浇水。 　　 “可是大姐，我们坐了那么久的车到这里，真没什么可以参观游玩的吗？” 　　 我假装不死心，继续询问，但是大姐不耐烦了。 　　 “没有没有，城里人这么闲吗？” 　　 “但是下一趟车太晚了，大姐，你看我们能在这里吃顿饭吗，我们会给钱的。” 　　 “行吧，吃完饭早点走。” 　　 我们留下来了，不过我和范秋月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大姐这么赶我们可能有什么事情不想我们发现。 　　 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空手而归，我们吃饭时就经常聊天，问问大姐家里情况，又问问村子的情况，大姐倒是和我们都说了，但是听到的却很平常。 　　 大姐家里还有她丈夫和儿子，都去村里的生息工厂打工去了，平常中午都是她一人在家，一般晚上她的丈夫儿子才会回来，但是工厂工人需要加夜班，所以很多时候都要轮班加夜班。 　　 村子以前靠海为生，曾经鱼很多，但是后来鱼少了很多，穷山恶水的，很多年轻人都离开去城市里了，海上打鱼又远又危险，打鱼的人也渐渐少了。 　　 前些年赵村长的儿子从大城市回来了，他本来学习很好，但是回来开公司创业，也给了这里和附近一些村子的人提供了工作，所以如今有些人回来了，其他村的人也没那么少了。 　　 “那这个村子的人为什么还是很少？”范秋月忍不住问到。 　　 “还不是当年那事！” 　　 我们吃饭间，突然进来一个人，弯着腰背着手，戴着帽子感觉是闲逛的。 　　 “海六，你什么都往外说啊！”大姐生气地站起来，去赶海六。 　　 “哎哎哎，我只是好奇有外人来呀，别赶我。”海六并不想走，一边被推一边好奇的看着我们。 　　 “大姐，让海六叔留下吧。我们想听听那件事。”我出声想留下海六。 　　 “你们吃完赶紧走，听他瞎说什么。”大姐嫌弃的看着海六，继续往外赶他。 　　 我起身分开他们，把他们都拉到桌前。 　　 “大姐，吃饭呢不宜生气，听海六叔说说故事解解闷。” 　　 “就是就是，”海六叔又趾高气昂的看着大姐，转身一脸殷勤的看着我，“小兄弟，讲故事费我口舌，能不能给点……茶水费？” 　　 他说着伸出手指，大拇指和食指互相搓着。 　　 “可以可以，那就请海六叔给我和女友讲讲这故事吧。” 　　 “这简单！”海六叔把我按回椅子上，自己靠着门框讲到。 　　 “当初赵回吉回村办厂，就是生息工厂的赵老板，村里人很开心啊，当时他和市里的领导过来，可是说这是让全村变富的事情，于是大家都很支持，赵村长当时还炫耀他儿子多有出息，不忘回村带领大家富起来，还说他儿子人认识秦家家主，秦家，那可是这里首富呀！” 　　 海六说完这段又谈了口气，感慨世事无常。 　　 “谁曾想，赵回吉他失踪了！哎，赵老也就是之前的赵村长。” 　　 “赵老板失踪了？”我假装好奇，适宜的给海六听科目三后听客的反应。 　　 “本来一切挺顺利的，不过选址后，因为地点涉及小云家的地方，最后才导致一些人分离开。” 　　 海六叔说着停下来了，左看右看，我想他可能要喝水，递给他一杯水。他咕噜咕噜喝完水后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讲到： 　　 “当时赵村长和小云谈拢了，但是突然小云不想贡献地了，不支持工厂建设了，他哥哥海发和一些青年也不支持工厂。” 　　 “赵村长焦头烂额，面谈好几次，好像是价格没谈拢，次次都被赶出来。” 　　 “呸！”大姐突然插话了，“肯定说赵回吉欺负小云，小云离开鱼礁村还怀孕了。” 　　 海六叔倒是不认可大姐的话，反驳道，“小云是离开前怀孕，不是不同意时怀孕的。” 　　 “您说的对，您说的都对！”大姐语气讽刺，显然不相信海六叔说的。 　　 “得，你不信就不信。客人信我就行。”海六叔谄媚地看着我们，见我们沉默，也就没再说什么，继续讲故事。 　　 “小云出了意外后他们一家就离开了，那些不支持的年轻人也都走了，有的考上学和家人一起离开了，有的直接不满，去城里打工了。” 　　 “小云出什么意外？”范秋月适时问到。 　　 “就一次睡着后再也醒不来，医生说成植物人了，好像是她年纪轻轻身体不好，不过我看才不是，肯定她那疯子爹打的，酗酒就打她，他哥那天出海不在。” 　　 海六叔说到小云那疯子爹还挺痛恨。 　　 “你们看，我讲完了，能有多少钱？” 　　 范秋月看了我一眼，好吧，现在作为她男朋友的身份，我掏钱。 　　 “我们好奇，想去看看小云家，海六叔能带路吗？多给的是带路费。” 　　 “没问题，你们吃饱就带你们去！” 　　 海六叔拿到钱兴高采烈的，大姐依旧不待见我们。 　　 “城里人就是闲的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