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逐渐回归于一潭死水。 “教皇。” 他轻轻抬起手,教皇上前半步,微微低下头,侧耳倾听。 “那个人你处理掉吧,剩下这三个……” 他话还没说完,我面前就闪过一波热浪,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什么东西接二连三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沉闷的声响,不详的意味。 圣子止住话头,嘴角一点点扬起,他身边的教皇满不在乎的轻轻拍了两下手掌,他手上什么也没有。 这一刻,我感觉我的脖子僵硬的像是生了锈的机器零件儿,一点一点的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 地上小李惊恐的一双眼直直瞪视着我,至于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因为在地上的就只有他那半个头颅,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看不出原样了。 只有半个头颅还保持着正常人的肤色和形状,他的其他部分完全被烧成了焦炭,黑漆漆的裹成了一团,砸在地上都没有碎。 小李应该也没想到吧,他才刚加入组织没几天,刚出第一个任务就死在了他们老大的手下。 圣子没有再提起关于我,范秋月还有赵医生的处置方法,但我看教皇手起刀落,毫无隐忧的样子,他们应该是早就已经在私下里达成了一致。 没想到啊。 看刚刚圣子旁若无人一样命令教皇的样子,教皇应该早就知道秦商深这个圣子的分身了。 大意了! 赵医生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刺激,现在再次看到圣子她的表情已经麻木了,甚至还透露出隐隐的不耐。 我们站在门内,秦商深他们守在门外。 我们两伙人隔着一道门并没有僵持太久。 因为时间已经到了。 可能是因为使用道具入梦的缘故,这次我脱离梦境的时候意识没有完全消失。 闭眼之前我甚至看到秦商深在朝我摆手。 “起床了!起床了!” 回到现实世界,我首先听到的就是佣人敲门之后的两声叫喊,然后就是丧心病狂的起床乐。 精神完全没有得到休息,我暴躁的撸了两下头发才从床上坐起来。 “走吧。” 范秋月已经换好了衣服,随手跨上一个象牙白的小包,倚在门边等着我。 我猜是道具入梦的后遗症,我现在脑袋钻心一样的疼,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虚。 反观范秋月,她的精神饱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化妆的缘故,旁人完全看不出来她晚上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外面的起床乐越来越急促,像是马上要发生了什么一样。 “给,两片。” 范秋月抬手朝我扔回来一个小瓶,我接过来一看——止痛片。 二话不说,我吃了药之后马上收拾好自己,然后跟她一起出了门。 “我们现在算不算已经暴露了?”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走廊里的商人们时至今日已经不会再互相寒暄了,相互之间都像是陌生人一样,喘气都提不起精神。 范秋月不可置否,但她手中依旧顺畅的摆弄着手表,手表上的指针一圈一圈的快速旋转。 “起码咱们两个刚刚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发生什么。” 她把调好的手表戴回到手腕上,“暴露也没关系,以秦商深的作风,他肯定已经料定我们就是瓮中之鳖,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这点我确实很赞同。 就冲秦商深在梦境里面没有直接下命令让教皇处死我们三个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十分享受在猎物死之前戏耍猎物的那个过程。 说起来我都觉得他,真变态! 起床铃声已经结束,我们也已经走到了楼下的大厅,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明面上的交谈不太方便了,我们转而使用叩击身上饰品的方式进行暗语沟通。 范秋月身为女性身上的饰品不少,很好选择,而我手上就近的就只有那么一个迪迪化身的素戒。 “头儿?你联系上迪迪了吗?” 一大早上小黛就婀娜多姿的穿梭在人群中,她充当着引路员的身份不断将商人们引到秦家安排好的座位上就座。 他看到我和范秋月之后,明显眼神一亮,在脚上踩着恨天高三步并做两步的就来到了我们面前。 范头儿还没有回答我,小黛就已经开口道:“钟总,夫人,你们这边请!我们家主特意给您两位安排了上座!” 我们两个跟在她身后。 范秋月十分自然的用美甲叩击手腕上的手表。 “联系不上,原因不明。” 说到底这场拍卖进行到第三天已经没多少人了。 等我和范秋月落座之后,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男人莫名其妙的朝我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看到了怎么能装没看见?我不得已先终止了和范秋月的联络。 “您好,这是我的名片,请问您是?” 我面带微笑,朝男人伸出右手。 男人嘴边的笑意加深,果断伸出手和我交握,还用力的上下晃了晃。 这手劲儿,不小啊! 输人不输阵,我也暗暗用力回握。 没想到下一秒他就甩开我的手,呲牙咧嘴的用气音训斥我,“哎,你个臭小子!我你都认不出来了?” 这声音有几分耳熟啊。 我探究的上下打量一下这个人的外貌身形。 他的长相完全就是一大众脸,扔人堆里我都绝对找不出来他的那种。 身材嘛,到确实有些眼熟,再加上这个熟悉的嗓音……有一个称呼就到了我嘴边,但我就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起床吃饭了!” 他突然用破锣嗓子高声喊了一句,整个餐厅的人都看一下他,我也瞬间喊出了那个称呼。 “赵哥!” 我害怕还有些心虚,不会害赵展光暴露吧? 不过他是怎么进来的? 想到之前对他的怀疑,我心中又是一沉。 这可不是队友啊,而是敌人啊! “哎!是我!” 赵展光呲个大牙,笑的没心没肺的。 他嘴上和我们扯着闲片儿,实际上却用手指甲敲击着酒杯给我们发着暗语。 “你们昨晚怎么回事?怎么失联了?” 我对他要说的话心里有一些猜想,现在一听果不其然就是问昨天晚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