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歉的脑回路跟常人确实不大一样。 　　 正常人被从省局下放到市局，怎么说脸上也会带点失意，他倒好，被下调到贲阳市局了，脸上是一副纯然的喜悦。 　　 “秋月姐，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我怎么没想到！” 　　 这是第几次了？ 　　 之前范秋月为了方便直接搬到我的办公室和我一起办公，现在原本就不大的办公室硬生生又挤进来了一个于歉。 　　 王本私下里给他封了一个外号——疯狂彩虹屁输出机，我认为非常贴切。 　　 偏偏范秋月很欣赏于歉这种虚心请教的新人，我几乎已经预感到我在她心里的地位要不保了。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不然真让赵展光给嘲笑死！ 　　 我的话是撂这了，但是身为副局，实在是公务在身，业务繁忙，一直没抽出时间来跟跟于歉聊聊。 　　 不过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我的愿望，于歉上岗还没到一个星期，就开始远离范秋月和我了，甚至在看到我的时候还会不好意思的笑。 　　 这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你准备什么时候睡？呼吸一直是乱的。” 　　 范秋月的声音从我左侧传来，我心虚地闭着眼，调整呼吸，是没一会就彻底失去了感知。 　　 “前辈。请问是调出这个界面吗？” 　　 我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到底是谁做梦还在上班啊！ 　　 这次我的人设是淘宝客服新人，范秋月就是坐在我身边的客服前辈，她身前放着那种回弹软枕。 　　 “梆！” 　　 范秋月依然演技一流，他狠狠地吹了一下软枕，抽空看了一眼我的电脑屏幕。 　　 “没错，然后就会有客户来找客服咨询了。” 　　 得到答案之后我赶紧转回自己的工位。 　　 范头儿的杀气比破案的时候还重啊。 　　 头一次接触客服这份工作，下班之后我就拖着范秋月跟我一起去写字楼隔壁的便利店买了个同款回弹软枕。 　　 “头儿，饭饭，饿饿。” 　　 我学了一下白天我俩轮番回复过的客户语录。 　　 范秋月白了我一眼，“走吧，我请穷光蛋吃饭。” 　　 是的，也不知道做梦的受害人怎么想的，是个职场新人也就罢了，兜比脸还干净，甚至连账户上都是负债的情况。 　　 估计是哪个刚毕业的负债小青年吧。 　　 哦对，范秋月这次不仅是我的前辈，还是我的室友。 　　 他这次的身体也是男性，就是他把我介绍进现在这家电商公司的。 　　 晚上范秋月大方的请我吃了顿火锅，全肉宴那种。 　　 要说这次梦境最让人满意的地方就是，范秋月贼有钱！ 　　 要不是有我这具身体的日记上写着俩人是发小，我都要怀疑这家电商公司就是她开的。 　　 饭后应该干什么？ 　　 当然是开启美好的夜生活了！ 　　 这都是我的幻想，毕竟我穷！ 　　 范秋月带我买了两罐啤酒，我们就打道回府了。 　　 “喝上啦？” 　　 范秋月把本笔扔到我面前。 　　 我嘴里的粮食精都不好喝了。 　　 “头儿，你有感觉谁不对劲吗？我一点都没感觉啊离不对，不会又遇上李小六那样的演技派吧？” 　　 李小六的棘手程度绝对可以列入我入梦以来的魔鬼排行榜前三。 　　 范秋月也起了一瓶酒，痛快喝了一大口，然后把啤酒重重放在茶几上。 　　 “目前一切都是未知的，不过还是老规矩。” 　　 这是我们体验打工生活的第三天。 　　 老规矩就是每天下班之后默写一遍自己白天经历过的一切事，尤其是细节。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以前老能遇上惊险的追杀者，现在倒好，想遇上都遇不上！ 　　 “跟我一起进公司的小六今天好像被主管叫走批评了一顿，回来的时候没精打采的。” 　　 我就像是上课被点名朗诵课文的小学生，一条一条的把自己写的话念给范秋月听。 　　 范秋月点头，然后她也念她的下一条。 　　 “赵哥今天跟之前两天唯一不同的就是突然变得，爱摸鱼。” 　　 她说的别扭，我听的也很惊奇。 　　 原因无他。 　　 赵哥是我们客服部的元老，据说当初选主管就是从他和现在的主管之间选拔的。 　　 他这个人三个字就能概括——工作狂。 　　 我感觉他的生命里除了工作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这样的人竟然会在工作的时候摸鱼？ 　　 如果他没有什么河里的原因的话，那这就是我们在这个梦境中发现的第一个怪异之处。 　　 我们记下这个地方之后就再次梦醒了。 　　 “啊，都第三天了！” 　　 “是啊，你和秋月姐已经住在一个办公室里三天了。” 　　 嗯？ 　　 我伸懒腰的手默默收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对于之前的大量案件有疑问的于歉。 　　 “小于啊，这么早你在我们办公室门口干什么？” 　　 于歉脸上难得出现了跟平时不一样的表情。 　　 “我来是想问一下之前你说过的权限不够的事，然后就看到你和秋月姐连续三天都一起住在办公室里。” 　　 他像是难以启齿，“王本还说你们俩正在交往。” 　　 啊，我说你怎么突然跟我和范秋月保持距离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还有王本，我记住你小子了！干得漂亮！ 　　 “权限的事嘛，我知道你心急，但是你看连王本都没有权限，你不要太心急。” 　　 我闭口不提我和范秋月的关系问题，于歉明显脸色一黯。 　　 好嘛，你还真打范萌萌的主意来着！ 　　 那必不可能让你后来者居上啊！ 　　 “我和你秋月姐嘛……” 　　 “怎样？” 　　 范秋月不知何时从办公室出来，我得意上扬的嘴角瞬间凝固。 　　 “一直朝着相同的目标亲近，是你秋月姐最好的搭档。” 　　 呼！还好还有圆回来的余地。 　　 于歉赞同的点头，“我要是也能像李副局一样能力强就好了。” 　　 我悄咪咪看了眼范秋月，她戏谑地看着我，不过倒是没说什么。 　　 啊，怎么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嗯，于歉你还有什么别的事吗？要打卡上班了。” 　　 被，被承认了？ 　　 范头儿最好的搭档是我！ 　　 我忍不住咧开嘴，范秋月转身带着于歉回办公室，临走前用手指点了点我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