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死了。 他竟然是在睡梦中被人悄无声息地割喉而死的。 他的情人似乎也被凶手下了迷药,整个晚上都是呼呼大睡,对于阿光的死一无所知。 因为死者身份的特殊性,宪兵队和警察局都悉数派人来到了艳香楼,对所能控制的所有的人员逐个进行了排查。 一无所获。 阿光被发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距他死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而且凶手极其狡猾,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老鸨也想不出有什么可疑的人,一晚上有那么多的男人来这里狂欢,她又如何判断谁是凶手? 案件只能不了了之。 X先生早已料到了这个结局,他也有自己的打算,趁热打铁,今天杀阿光,明天杀另一个阿光,后天接着杀另另一个阿光。 X先生就像是一架开了挂的机器,各种身份,各种手段,敌人接二连三的骨干成员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一直盯着货栈的助手传来消息,这两天里面好像是有动静,进出大院的车辆多了起来,人员穿梭也多了。 X先生知道,他们可能要有所行动了,而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天晚上,X先生做了一个梦。 他看见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一个小村庄里,那里远处有山,眼前有水,弯曲街巷里还有一个沿街叫卖的货郎,嘴里吹着发出尖利声音的泥哨。 接着,他又看见了那个穿着旗袍的女子,也从村外的小路上娉娉婷婷地走来,依然看不清面貌,但他分明觉得那个女子并不陌生。 画面一转,他看见了一片春天艳艳的花朵,蜜蜂在花朵上嗡嗡地叫着忙着采蜜,接着,天又一下子黑了,他听见养蜂人在点着暗淡灯光的帐篷里,小声地说笑。 他奇怪自己哪里来的这些记忆,这一切画面和他以前记忆中的故乡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嗨!还记得我吗?”忽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X先生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座小车站上,他眼前是稀疏的几个来回走动的人。车站有些脏乱,几排座椅有些老旧破损。 你是谁? “呵!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也怪我,我当时走的太狼狈了,没来得及和你好好地打个招呼!我是来找我的能量球的!” 能量球? “对啊!你不会记得了,那是属于你前世的记忆,在你时空穿越的时候,已经遗失了它们,但能量球一直在你的梦里储存着,如今,我已经重新激活了它,所以,我又回来了!” 你……?你去了哪里? “我曾经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不同时空的不同岁月,关于那些记忆,接下来我会慢慢重新释放给你,你就会明白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最近老是梦见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女人,为什么? “那是你前世记忆在逐渐复原的信号,要知道,所有梦中出现的画面都是曾经发生过的,只是一时不能确定它们到底属于哪一个时空罢了。 你梦到的那个女人,或许只是曾经闪过你记忆里的一个符号,又或者她是一个你曾经在某一时空里见到过的人。别急,我会帮你一一捋清它们,在我离开你以前,我会把最初的你还给你!” 你要离开我?你去哪?什么最初的我?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你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是我导演剪切的,本来我想和你一直就这样待下去,咱们一起体味不同的人生,等哪天你活腻了,可以告诉我,我给你挑选一个你最想面对的时空,老死在那里,但现在不行了,我已经感到了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它会直接摧毁并颠覆我的想法,它让我的打算成为了一个笑话! 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同伴,是他用能量球破译了我设置的密码,重新释放了我的能力。在合适的时机,我将带你返回到你的上一层梦境,在那里,有你当年心心念念的一个姐姐,我把我的本身留在了她的梦里。我将让你们再度重逢,也是为了我和我的本身再度重逢。 当然,我说这些你现在一无所知,当年那个寄居在另一个人梦境里的家伙是个狠角色,就是它破坏了你们在那个时空里的幸福生活。如果没有它,我们也不可能坠落到这个时空。 现在不怕了,如果那股超超能能够给我们时间,我将联合我的同伴,一起回到上一层梦境,去找那个狠角色干上一架,以雪前耻! 你要知道,这些日子你接连出手杀了好几个人,都是我在暗地里为你设置、并改变着你当前的生命进程程序。你原本没有这么厉害,而且马上就要在一场和敌人的交战之中,身负重伤!是我重新聚合删减了它们。 当然,最后的胜利的确是属于你们的,你们的牺牲和付出换来了战斗的最后胜利。还记得那个你的上线吗?我的同伴现在就在他的梦里,也是它吸引着我和你来到了这里的。但我的同伴它也是有很多未竟的心愿,它和它的宿主也是经历了更多的不同时空的历程,才和我相遇的。 回过头来看,这或许才是这场大局的冰山一角。我们原本一起来到这个星球,一起离散消遁,现在又将被一种更强大神秘的力量所摆弄并捉弄,这或许才是宇宙丛林法则的真实意义。 不管怎样,故事也许已经正在向着结局走去,当然,前提是如果它有结局的话。 毋庸讳言,所有的游戏应该都会有结局,即使是循环,它应该也会有一个唯一的脆弱节点。但或许这个理论值得商榷,丛林法则的终极顶端,可以是没有瑕疵和破绽的,在那里,也许一切都只是没有意义和实体的混沌想象,只是一种意识,一种感觉,一种无所不能无所不是的原本的虚无。 至于你们所推崇的视觉触觉和感觉,理论上,都只是这场盛大虚无里渺不可闻的一阵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