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跑到这上面玩儿来了?” “俞先生呢?他不在家吗?” “好像是出去了吧,就剩两个孩子在家。” “俞缺是后来回来的,他之前出去了,好像。” “是啊,我也看着他匆匆跑回来的,可能是谁通知他了。” 安琦也想起来这一茬,俞缺是成绩不好的那个,班主任老师不愿意就此放弃这些差生,主动弄了个补课班,借用学校的资源,不收钱的那种,把几个在他看来还能拉一把的差生聚拢起来,让他们暑假补课。 这种也算是常规做法了,如安琦她们这样的好学生,也会在正式开学之前,还在假期就享受补课待遇,提前学习一些课本上的新知识,为此还要借高一年级的课本,幸好蔡重康有,安琦早早就预定了,倒也不着急了。 “怎么没人帮帮他?”乔溪也在着急,俞缺这孩子,她也是认识的,跟安琦一个班,还曾是同桌,多少更熟悉些。 “有人上去了,有人上去了。”旁边儿的阿姨忙解说,窗户上,也的确出现了几个男人的身影,都还算是熟面孔,楼里的邻居。 第255章 俞家的摆设太简单了, 怎么说呢?雪洞似的。 一进门,就能看到三扇锁着的门,还有一个木头箱子, 木头箱子旁边儿还放着张毯子和小被子, 也不知道是用了多久, 都有了毛边儿,桌椅也显得十分局促, 一看就不是给大人准备的。 “呵,厨房也上锁啊!” 厨房的门是后来安的, 看起来就新亮,上面的锁头也新,格外显眼, 倒是厕所的门,紧闭着, 像是锁了的样子,却又无法肯定。 此外, 就是另外一个房间了。 两室一厅的房子,这个上锁的房间, 也许是俞先生自己住的? “在自己家还上锁?” 有人小声嘀咕, 到底没把这个事儿放心上,等到把小女孩儿从防盗窗外面拉上来了,看着俞缺熟练地拿客厅地上的小被子给人裹着,他们这才察觉, 这个被子的带下,竟然真的是这个小女孩儿的。 所以, 客厅那个位置,是小女孩儿一直睡着的, 那木箱子呢? 不知道是谁在路过的时候踢了木箱子一脚,把那门踢开了一道缝隙,于是隐约可见里面留有的痕迹。 “这是……” 箱子的内壁上,一个个歪歪扭扭的“正”字,像是用小刀之类的东西刻上去的,划痕又细又深,看到就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敞开的这扇门,连着防盗窗的这个房间,一看就是真正有人睡觉的房间,双人床上的床铺整洁,跟客厅的冰冷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还能看见床头柜上摆放的一些个人物品,包括本来应该挂在客厅的外套,也在这里的门后见到了。 这应该是俞先生自己睡的房间。 那么…… “俞缺,你房间在哪儿,让你妹妹先去你房间歇歇。” 有个男人试探着发声,目光已经不自觉地落在了那个木箱子上。 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木箱子的大小,正好合适一个人钻进去,蜷缩在内,而那个人,应该是俞缺。 俞缺的目光也落在了木箱子上面,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垂着头,垂着眼,不吭声,被他隔着一层被子抱在怀中的女孩儿默默流泪,那因为瘦而有些凸显的颧骨,衬得面相多了几分饿死鬼的感觉。 不好看,但让人生怜。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直接开口说:“厨房的钥匙呢?先给你妹妹倒口水喝,吃点儿东西,定定神。” “我没有钥匙。” 俞缺轻声说。 这一句话,就像是唤醒了记忆,有人恍然大悟一样“哦”了一声,“对了,他还是撞门进来的。” 这话一出,很多人看向俞缺的眼神儿都透着些古怪,回自己家,怎么还要撞门呢? 还有人想到了女孩儿是怎样进入这个房间的,这个房间的外面,明显还有锁。 女孩儿没有说话,她在外一向是不说话的,面对陌生人的靠近,脑袋恨不得扎在胸口里,整个人惊惶到瑟瑟发抖。 瘦得干枯的小手,紧紧抓着俞缺的外衣,俞缺身上穿的是校服,被她拽着,衣领下拉很多,能够看到里面那同样发毛起球的旧衣,也许还干净,但看起来似乎总是灰扑扑的,透着寒酸。 不少人还记得俞先生的衣服是怎样的,俞先生有一件非常好看的风衣,卡其色的,中长款,穿在他身上的时候,把人都显得帅气了很多,哪怕同为男性,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穿着很好看,那一看就是大商场里面的衣服,不是便宜的地摊货。 可俞缺身上的衣服,恐怕只是地摊货吧。 这真的是父子? 父亲真的会对儿子这样吗? “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俞先生回来了没有?” “有人去找他吗?” “谁知道他在哪里?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工作的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日常见的人,好像很熟悉,可说起一些具体的信息,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了解真的很少,连他在哪里上班都说不出来,是哪里的人都说不出来,家里还有什么长辈亲友都说不出来。 以至于连着这两个孩子,除了往日里从俞先生口中听到的不妥当,其他的似乎也说上来什么。 楼下,安琦看到女孩儿被大手拉上去,他们想着办法把女孩儿按回了栏杆之内,这才收回目光,轻轻呼出一口气,得救了,真好。 其他围观的人们也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继续说着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还有人在寻找俞先生的身影,一个问一个的,难得人这么齐,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要去哪里找俞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