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幽到底是步梨的贴身婢女,有事情自然是要来跟步梨禀报的。所以当她夜晚在步梨营帐之中倒也没有什么人会怀疑。 趁着这个时候,二人压低了声音开始提及叶幽此次故意曝光身份得来的消息。 “如何?你混进了蛮国的那些将士们之中有没有什么收获?”步梨问道。 叶幽却有些无奈地摇头,“将军,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本今日我故意接近他们,和他们聊天,就是想要探听消息的,但是一无所获。这些人刚开始还说得好好的,但是一到了关键时刻就一句话都不说,吞吞吐吐的。” 听到这话,步梨开始沉思起来,她低声说道:“吞吞吐吐?若是如此,必然这些人有什么秘密是不敢说出来的。” “我也如此觉得。”叶幽道:“若是寻常的使其能够倒也就算了,但是一提到蛮国一句话都不敢说,那会儿还差点提到山寨的事情。” “可有说些什么?”毕竟山寨是一件大事,步梨继续追问。 但是叶幽却显得有些无奈,“还是什么都没有,话题一下子就被打岔了。” “看来他们上下一心,我们很难从中获得一些线索。” 看着步梨开始有些发愁的样子,叶幽忙安慰她,“还是让属下和那些将士们多接触,到时候一定会有线索。” 步梨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你可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忘了保护好自己。” 叶幽道:“我自然会保护好自己,将军就不要太担心了。” 言罢,二人便各自歇息去了。 第二日,叶幽继续着之前的计划,而步梨也开始自己的计划。 在休息的时候,她主动靠近南椿瑾。 “公主。” 到底是女子,对于步梨,南椿瑾倒是没有什么防范,“步将军。” “公主一路上可还习惯?”步梨主动关心她。 南椿瑾也不想对人太过冷淡,便点头,“多谢将军关心,一切都好。” 步梨又道:“公主大可放心,虽然我们颜国的皇宫生活和风土人情与蛮国有些不大一样,但是呢,日后入宫了,皇上和皇后也是厚道之人绝对不会亏待公主。” “多谢将军的安慰。” 步梨笑道:“可不是安慰,这都是事实。公主只管将这里当成在自己家中,毕竟日后也是要在这里长居的。” 一提到这个词语,她的脸色似乎就有些变了。步梨晓得这其中一定有些奇怪的地方,便又问道:“对了,公主,听闻你最受宠爱,想必自小就被父母姐妹捧在手心吧?” 这等故乡亲情的话语最容易引起别人的共鸣了。 果然公主的脸色又变了,眼神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落寞,看似非常难受的样子。 步梨道:“公主出行想必家中的人也舍不得,若是将来两国能够安定下来,公主倒也可以跟皇上提出探亲的请求来。” 其实步梨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位公主既然是远嫁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能离开皇宫探亲?自古和亲就没有这样的规矩。 南椿瑾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淡淡地说道:“这等事情,想来……也不大容易实现。”她说话的时候依然眼神暗淡。 钟楚河拿着食物走过来,瞧见南椿瑾这么一副表情,微微蹙眉,“公主怎么了?” 南椿瑾收拾好心情,好不容易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什么,没什么。” 钟楚河看了一眼步梨,步梨道:“大将军不会以为我令公主不开心了吗?” 到底对方是大将军,他也不好说什么,便笑道:“将军说笑了,公主应该又是思乡了。”言罢,他拿出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南椿瑾的面前,“公主,此乃是蛮国的食物,吃些吧。” 南椿瑾接了过来便拿着往马车的方向去了。 步梨看着二人远去,心里头对南椿瑾还是有些怜悯的,毕竟一个女子大老远的来到异国他乡。 夜晚,步梨靠在程彻的肩膀上,微微地叹气。 程彻摸着她的头,问道:“怎么了?” 步梨声音低低的,“今日和公主说了些话,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等到了京城,钟楚河他们走了,便剩下她独自一人了。” 程彻的脸靠在步梨的头上,手环在她的腰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这便是她的吧。” 步梨难得叹了口气,“快到京城了,我发觉她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原本还想要接近她探知一些消息,只要一提到蛮国,她就沉默寡言,看来是无法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 “如此便罢了,让叶幽那边尽力去探听吧。况且你也留下了一些人守着山寨,若是有异动也能够知晓。”程彻说道。 步梨点头,“也只能先这样了。” 快要到达京城了,但是近日马车里总是传来南椿瑾的咳嗽声,脸色也是一天比一天还差。 钟楚河看似很焦急,劝说了几次南椿瑾让她乖乖休息,请沿途城镇的大夫来瞧瞧,可她就是不乐意,甚至还经常坏脾气一上来就吵架。 “就让我病死得了,不用你们来管我。”马车里又传出了南椿瑾伴随着咳嗽的大吼大叫的声音。 钟楚河瞧着她生病依然不安分的样子,显得很无奈,“公主,如今你的身体可不单单是你的,关系着整个国家的命运。” “哼!”南椿瑾冷冷地说道:“是啊,我死了,你们又怎么能够得到和平呢?巴不得赶紧将我送到颜国皇帝的手中去。” “你说什么呢。”钟楚河的语气也有些愤怒的样子。 步梨和左将军见形势不对,二人对视一眼。 到底左将军身份在这里,更是和那两位一路上也没有什么交集,不方便出面。 步梨轻声道:“我去看看吧。” 言罢,她走到了马车之外,扬声道:“公主,身体若是不舒服还是需要早日医治的好,免得落下病根岂不是更加痛苦。” 马车里的南椿瑾声音依旧是冰冷无望的,“我就喜欢这样。” 钟楚河掀开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