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椿瑾还在包扎伤口,听见他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 “父皇且先等等!” 药童却在听了蛮皇的话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包扎好她的伤口。 “快过去吧,别让陛下等急了。”他没有直视南椿瑾的眼睛,但她还是看见了他眼底流转过什么东西。 “父皇?您蛊毒解了吧!”她跳着凑上前,巧笑嫣然,属于少女独特的美,是一种不忍心伤害的美。 “差不多了。朕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怎么处理禁卫军首领的事情?” 他秉持着完美的笑意站在一侧,似乎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无条件支持,南椿瑾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奇怪,但未多想。 “你既然是被蛊虫控制祸心,虽然不算自己做错了事,却也因此导致众人死亡,你难辞其咎,既然如此、不得不罚,就罢免你首领一职,从头来过吧!” 南椿瑾如此处事,虽然看起来犹豫寡断了些,但很好的拉拢人心,所以单凭这件事情,对她还难以下定论。 但蛮皇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没有更多的机会考验自己女儿是否有做女帝的能力,好在之前他一直有观察,为今日的决断起来很大的作用,用事实证明,她或许才是那个明君。 “诸位,你们觉得公主做的如何?” 蛮皇没有夸奖也没有否认,他也看出了南椿瑾眼里期待他评价,但他的评价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朝臣的意见。 女子执政,这些老古板能不能接受! “公主赎罪,臣以为此法不妥,虽然首领是无辜的,但是这些人以他而死,他又怎能只是降职如此简单?” 大部分持有中立的态度,不觉得这个处理方法好,也不坏。 但有少部分觉得这个还可以,与之分庭抗礼的就觉得不好。 “虽说首领是禁卫军的首领,但那些人也不是听他的话谋反,说打底,他们都因为大祭司的蛊虫而杀人。老丞相所想本宫明白,但本宫也清楚什么是对错!” 这么一说,她的处理方法确实也没错。 “是臣老了。还是你们这些孩子更清楚是非,日后朝堂有臣的犬子帮助公主足以,若有需要,臣也会赴汤蹈火的!” 那老臣绝非古板固执不能接受反驳之人,觉得对方在理,他便能改变自身想法。 南椿瑾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还请慎言,父皇就在身边,阁老为何要叫你家孩子辅佐本宫?” 虽然这是迟早的事情,但时间不一样,意义也不一样,这话绝对不是该现在这个场合说的。 那老臣已经垂垂暮年,眼皮本就耷拉着,他想隐藏眼底的悲伤很容易,抿着嘴就退回去了。 陛下明显就是要他们看看公主的处事能力,再加以肯定,他才能安心离开,可公主不知,他也不敢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 “好了,诸位觉得公主如何?”蛮皇拉住女儿的手,语气难得的平和,心情也是这么多年来最放松的时候。 “自是好的!” 人群中齐齐叫好,但心里仍旧有遗憾,若是男子就好了,可皇子多年前已经、罢了,公主能力不错,有帝王的影子,虽然处事还有些稚嫩,但假以时日的磨练,绝对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等等、父皇您为何也要这样说?难道那蛊毒无解了吗?”她眼眶含着泪水,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大有他敢点头,她就哭给他看的架势。 蛮皇很是无奈,伸手揉揉她额前碎发:“生死来人生常事,你一个公主,哭鼻子可就丢脸丢大了!”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呵斥她,语气小心翼翼,就是这样的温柔,才更让人不舍,众人眼眶湿润,将头扭到一旁。 “您骗人,这里这么多人的蛊毒现在都被解开了,您的为什么还没有解,我去叫人!” 南椿瑾失笑,她还未接受,自然是按照自己逻辑去处理。 “先生!”她说着就要去找药童。 蛮皇却一把将她拉住:“别闹了,父皇的时间不多了,你就陪陪朕好吗?” “父皇!”南椿瑾急了。 “公主,陛下的蛊毒已经解过了,但他之前受过重创没有被治愈,这次蛊毒作为牵引,已经破坏了之前的平和,一下子爆发了,药童也无法!” 老将军终于忍不住帮皇帝解释,不过南椿瑾还是愣愣的,明显消化不了这样大的信息。 “钟楚河你过来!”蛮皇也不逼着她,转而将矛头对准将军。 “臣拜见陛下!”习武之人,耳力本就不凡,刚刚他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这边的对话他一清二楚的听完了。 “你答应朕,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公主,不要她受半点委屈,留一滴眼泪!” 他早就看出二人情投意合,只是一直没有时间解决这件事情,如今终于要彻底闲下来,唯有这件事情他十分不放心。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好好辅佐公主!”但钟楚河是个猛汉,并不明白他的意思,错解以为是需要他的忠心。 若是以往,南椿瑾会很高兴,因为她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也会提醒他要小心回答,会娇嗔、会害羞。 可现在不一样,父皇他、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睛就充斥着一股温流,她不想这样! “好!有你这句话,朕死而无憾!” “陛下!”众人闻言,齐齐跪下去。 但交代完一切以后的蛮皇眼里全是释然,没有遗憾,与他的伤感格格不入。 不过他挺开心的,毕竟这么多人都是忠心的,只是出了一个乱臣贼子而已,何故为其烦忧。 “其实我可以救你!”就在众人伤感的时候,药童出现了,他摘下胡子,将凌乱的发丝向后抚顺,露出面孔下的童颜。 “你竟然不是一位中年男子?”众人感到十分吃惊,接着又看他将脸上的皱纹彻底擦拭干净,彻底暴露他年纪还很小的面容,难怪是药童! 药王谷的人却不吃惊,当初有许多或者比他后来的人发现他的童颜就以为他是药童。 后来他容貌多年不变,众人才知他易容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