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亭也走了,院子里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程彻吩咐周围的人,“都散去吧,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是。”院子里头的下人们都各自忙碌去了。 步梨原本因为程颢的事情在笑着,可是很快笑容消失了,她地垂下头,想起客栈里的那一切心里头还是有些难受。 程彻也察觉到了,他走过去,柔声问道:“打从你进了院子我就发现你有些不对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步梨低下头,她不知道现在能否将事情告诉程彻。她尝试着抬起头来看着对方,从对方的眼眸之中她看出了担忧,可当她要开口的时候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程彻也察觉到了,“或许此刻你还不能全身心地信任我。可到底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我帮忙的不是?” 尽管程彻说的是真心话,但是步梨内心还是将整个秘密紧紧地藏着,“对不起。” 这三个字已经足以令他明白了。 “我知道了。”程彻说道:“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说了,需要我了,随时说一声,我会陪你帮你。” 面对程彻这一段柔情的话,她只能报以一个微笑,“谢谢你。” 言罢,她转身回屋子去。看着她稍显低落的背影,程彻心中有些难受,尽管担心着,可也不打算勉强她说出来的,依然选择了尊重她。 因着上次在宫外遇险,这件事到底还是传入了颜悯之的耳中,再加上颜青妤可能和柳飞云相识的事情,颜悯之近日来都不许她再出宫了。 颜青妤整日里只能很无聊地在宫里和那些丫鬟们玩,她知道皇兄一旦下了命令自己不管是怎么求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无奈之下,趁着人少,她便和贴身的丫头说道:“咱们不如偷偷溜出去吧?” 尽管上次去青楼乃是步梨带着她去的,这丫头并没有随身,可这丫头也清楚近日来皇上将人看得很紧,她又怎么能知法犯法呢? 如此想着,她忙摇头,“不行啊,公主,皇上已经说了不让您出宫了,还是不要去了。” 颜青妤又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巴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是跟随了她多年的侍女,她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人说不去铁定了就是不去的。 如此,她也就点点头不再提及这件事。 可那丫头又怎么会知道,她们公主要做的事情不管是谁都无法阻止的。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当她端着洗漱水进屋的时候,瞧着红纱帐子里的被子紧紧地裹着并没有多大动静的时候,她以为公主还在睡觉也就退下了。 可没想到的是,此刻的颜青妤早已经混在了出宫采购的队伍里了。 当她再一次出宫的时候,深深地吸了一口宫外的空气,“在宫里头闷死了,还是宫外好啊。” 如此感叹了一句,她朝着身后的皇宫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这不还是出来了?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 瞬间,她心情大好,大步地朝着集市迈过去。 而身边有一辆马车缓缓而过,马车之上的人正是颜青妤日夜思念的柳飞云。 现在距离皇宫并不远,昨夜柳飞云潜入皇宫无奈被打伤了,所幸当时躲进了御膳房,近日装扮成出宫采购的人跟着混了出来,接应的马车也在不远的地方。 当时他也瞧见了混在队伍里的颜青妤,因此故意让驾驶马车的人朝着颜青妤离宫的方向而来。 当马车停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颜青妤往旁边躲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挡住了别人的道路。 却没想到车帘一掀开,里面露出的人让她眼前一亮,“柳公子!” 柳飞云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做出温文尔雅的样子,“颜姑娘,又见面了。姑娘这是要去哪里?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上马车让在下送你一程。” 没想到自己一出宫就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颜青妤顾不得其他的,“我不过就是去集市上逛逛,那边劳烦柳公子了。” 言罢,她果真上了柳飞云的马车。 当她近距离地瞧着柳飞云的时候,总觉得对方脸色有些不大好,“柳公子,我瞧着你似乎有些不大舒服的样子?” 毕竟昨夜被伤还未就医,他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可却还是勉强撑着,“多谢姑娘关系,我没什么事,就是近日身体有些抱恙。” “若是身体不舒服该请大夫好好在家里修养才是,怎么还出来乱跑。”颜青妤有些担忧。 他却摇头,“在家里头闷得慌,还是出来走走的好。” “那你可要小心一些,若是不舒服了得让人赶紧将你送回家去。” 没想法到这个小公主对自己竟然这么关心,柳飞云内心倒是有些震惊,“多谢,我没什么关系。” 闷闷不乐了一天,今儿个一大早的,步梨正从自己的房中出来,一开门却见程彻已经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了。 近日的步梨一身素衣,瞧着这副模样程彻更加笃定自己昨日的猜想,她一定是碰到什么事情了。 步梨一句话都没有说,朝着院门口走去。 程彻跟在后面说道:“今日我没有什么事情,陪着你吧。”其实他心中看着对方反常的样子是有些担心的。 步梨停下脚步,“我有些私事要做。” “能方便让我跟着吗?” 她想了想,“罢了,你爱跟就跟吧。” 步梨徒步走到了郊外,而程彻则是跟在她的身边,能感觉到她的难过。 不远处有几个人似乎在修墓地,步梨走了过去。那些人一看见她便说道:“姑娘,都弄好了。” “多谢。”她说着从衣袖之中拿出了银子给了他们。 程彻瞧着那墓碑上并没有写任何的子,乃是一个无名碑。 “这是……” 步梨看着这一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除了爹爹之外,他们就是我最亲的人了。曾经我以为无论我在外面如何,回到了我们共同的家总归还是有些依靠的。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越发地伤心起来,“我实在没用,保护不了他们,只能给他们做一个衣冠冢,连名字都不能刻上去。” 看着她伤心的模样,程彻站在身后,心中也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