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脑袋一怔,一把掀开王教授就准备去救猛子,不过还是被三腿子结结实实的抓住,一把将我绊倒,猛的推进了地洞。外面,那凄惨的声音持续了一分多钟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地洞里,我抱着三腿子就大声嚎哭起来,满脑子都是他们生前的音容笑貌,在这一刻,再坚强的士兵也无法承受这种现实,身边的王教授安慰我两,拍着我们肩膀说道:“我们还是进去点,这里离地面不远,怕是那些东西追进来了。” 两人听罢,停止了哭泣,继续向洞穴里爬去。 这洞穴呈缓坡状向下延伸,洞壁的泥土被拍的方圆见线,看得出这是人工开凿出来的的。至于作用倒是不得而知。刚爬了五六米远时,身后的三腿子就小声的叫到:“小吴,你停一下,你有没有感觉到这洞有点不对劲啊,怎么老子浑身发颤。” 他话一说完,我立即停了下来,心想也爬了五六米远,按道理,这里应该是安全区域了。我坐在地上淡淡的说到:“那是洞内刮的冷风,老子也是一身发抖。” 我话没说完,爬在最后的王教授就叫了起来:“小吴,别停下来呀,刚才追我们的那些不是蜜蜂,是蛊蜂。那些东西不怕天黑地暗的,见了人就咬,极有可能是石头山亡道放出的机关暗器。” “蛊蜂?那是什么东西?“我和三腿子异口同声问道,希望王教授能解释。而王教授叫我们再进去点,就更安全了。我匍匐前进的时候,身后的王教授就开始说起蛊蜂事情。 那还是王教授年轻的时候,在湘西凤凰县做地质勘探,在一个洞穴内发现了一具铜质棺材,由于当时在深山老林,也无法联系到总部,所以也没人去管它,勘探完事的时候,几位专家去做饭,小伙子悄悄的找了点炸药就一炮轰了那铜质棺材。 当即就飞出一片黑压压的蜜蜂,拍着翅膀发出“嗡嗡“的叫声,如同轰炸机一般飞了过去。等王教授一群人回来的时候,小伙子早已毙命,浑身浮肿,面目狰狞,呲牙咧嘴的看着前方,死不瞑目。皮肤裸露的地方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地上还零星的掉落着发绿的马蜂尸体。 说道这里,王教授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我才意思到自己爬的太快,而王教授年纪大,根本就跟不上来,还要说故事。我又停了下来。 就在三人坐着休息的时候,洞内的深处就传来一阵人走动的脚步声,那是皮鞋踩到泥土和石头发出的摩擦声,我大气不敢出,心想,这荒山野岭的,莫非说还有人在附近?三腿子胆子大,拿着手电筒向洞内照射,不过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等那脚步声再次在我们的耳边响起,我们几乎能确定,这脚步声就在我们的身边不远处,三人心理不免有点发慌起来,不过王教授说到,估计是这洞穴有几层,由于洞穴空间小,下一层的走动声也有可能被传上来。 再次准备向里爬的时候,三腿子爬在了第一位,我在三腿子身后,这次两人减慢了速度,一阵后,两人迫不及待的叫王教授继续说刚才的故事。 王教授说道,当时处于科学的态度去研究,就将小伙子的遗体抬到了县城,找来了医生、生物学家来看尸体和马蜂,虽说人是马蜂蛰死的,但是这种发绿的马蜂就没人见过,一群生物学家拿着马蜂四处打听也没有人认识,最后,还是在一位老苗人的嘴里知道了一种东西叫“蛊”,而那群马蜂就叫着“蛊蜂”。 我们听得入神,就在这时,前面的三腿子突的一下停了下来,我连忙刹车才避免撞着他的屁股,再抬头就准备骂他的时候,这才发现三腿子的动作有点诡异起来,他四肢用力的撑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慢慢的向后挪动,那动作极为的小心,极为的轻盈,像怕是惊扰了什么东西一般。我大惑不解的看着他,问他到底是什么情况,半阵,三腿子结结巴巴的说道:“老子好像踩中陷阱了……” 话刚说完,三腿子身下的泥土“轰隆”一声坍塌,整个人已经落入了地漏,我一看大叫不好,一把抱住三腿子的双腿,瞬间一股下落的重力感将我也拉向了地漏。由于全身没有支撑点,活生生的被他拉了半米远,那头的王教授拉住了我的双腿,我才没有继续向下滑动。 虽说三腿子没有掉落下去,但是他头朝下,脚朝上的悬在空中,所有的体重落在我的手中,而我也不知道地漏下面有多高,摔下去是死是活也不清楚。脑袋一片空白,三人如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敢放手。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样的姿势是撑不住几分钟的,正当我在思考如何将他救上来的时候,那头就传来三腿子弱弱的叫声:”小吴呀,别费力气了,放手吧,在这么下去,我们都要掉下去了。” 老子一听这话就来火,就要骂娘了,叫他别吵,我和王教授一商量,叫他卸掉我腰上的皮带,然后丢给三腿子,只要他抓住了皮带,这事情就好办的多。 正当我拿着皮带丢给三腿子的时候,三腿子的体重突然加重,我在叫几声三腿子是怎么回事,他也没反应。我手臂已经麻木发酸,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下来,体力已经消耗殆尽,随着三腿子体重增加,“刷啦”一声,我连同三腿子一下被拉入了地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浑身疼痛难忍,感觉骨头架都要散一般,脚关节也脱臼,无法站立。这里伸手不见五指,趴在地上就叫到:“三腿子,王教授,你们还在么?” 一个微弱的的声音在我左边回应道:“小吴,我还在呢。”我一听,这是王教授。心里一激动,连忙爬过去看他,不过让我意外的是,王教授似乎没受伤,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掏出随身携带的的手电筒去找三腿子。 找到三腿子的时候,他昏迷不醒,王教授检查了一下,估计他头部先着地,颈部可能出了问题,呼吸十分急促,需要紧急处理。而我作为一位新兵,根本不懂如何救治,只能打着手电筒给王教授当下手。 经过王教授一番救治,还取出随身的一些药品给三腿子服下,我便问他我们现在到了哪里,难不成没摔死,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王教授微微一笑说道:“我在找三腿子战士的时候,就看了附近一眼。这里应该是一个古墓的陷阱,刚才三腿子在地洞匍匐前进的时候,就无意的踩中了陷阱。” 我一听似乎这话说不过去呀,要是是古人挖的陷阱,怎么不挖深?下面在放上一些刀具,人摔下来必死无疑,而我们现在跌下来的高度最多也就三米多,说是陷阱,又好像是闹着玩的。 王教授听我说完也是一脸茫然,表示不解。他说道,既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一定有他的道理,另外,他还提到在之前做勘探的时候,在草坪上发现这样的地洞有好几个。 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两人聊了半小时,三腿子才醒过来,当我问他哪里摔伤了,这家伙只是指了指自己颈部,表示无法说话,我想问他当时体重忽然增加是怎么一回事,也没法继续。 我们看着从刚才掉下来的地漏就摆了摆头,这地洞离我们至少有三米多高,而我们身上都有伤,加上没有任何的工具,爬是爬不上去了,只能先从洞穴里找路出去。 事不宜迟,我和王教授扶起三腿子,向洞穴伸展的空间走去。洞穴的两边是溶蚀的石头和黄色的泥土,空间狭窄,脚下高低不平,偶尔也有少量的水滴从头顶上滴落下来,由于身上的干粮和水都不多,最多能维持两天左右,我们收集了一点水继续赶路。 三人顺着洞穴走了四个小时,转过一块石壁后,前面的空间嘎然开阔了许多,像是到了一个地下广场一般宽广。顶部到挂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地上长满了石笋,四处还滴答着水滴,看样子,我们已经到了一个溶洞里面。 只是这个溶洞的大的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半小时也没找到路口,最后,三人不得不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下休息,由于没有燃料,只能吃压缩饼干,三腿子无法开口,只喝几口水就躺了下来,我摸了他的额头,发现他烧的挺厉害。 王教授叫我和三腿子先休息一会儿,自己去找找出口,当他拿着蜡烛四处转悠了一圈后,回来的时候呼啦着大气对我叫道:“那边已找到一个路口。” 我一脸的高兴扶起三腿子跟着王教授,心里一阵激动。我们走了十来分钟,王教授突然停了下来,在电筒光线的照射下,发现前方赫然耸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王教授脸色突的一下刷白起来。我连忙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吞吞吐吐的说道:“这里是一个祭祀台,当地湘西人称它为禁地。”王教授说完,把手电筒的灯光聚焦到石碑上,我清晰的看见石碑上画着一些象形文字,不过一个也不认识。 王教授顿了顿说道:“这些文字其实就是苗族的祭祀文,传说是祭祀祖宗时候,祷告上天所使用的文字,我们称它为”金鼎文“,苗族本无文字,所谓的苗语都是口语相传,所以,你也不认识。” 我“嗯”了一声,虽说不认识,我还是问他,那石碑上写的文是什么意思?王教授许久才从牙缝中憋出几个字说道:“意思就是:禁地之处,擅闯者,死!” 我被王教授的话吓得魂不附体,一脸煞白的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两人都沉默不语,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我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那石碑上的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 王教授一脸正经的说道:“不清楚,不过小吴战士,你作为一位军人,应该不会被石碑吓破了胆吧,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先穿过去要紧,三腿子战士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王教授说完这话,我就感觉脸上一辣,上面的战士生死未卜,猛子兄弟为了掩护我们连命都搭上了,我若在这里被吓破了胆,就算是死,也没脸去见他们。想到这里,我背上三腿子,迈开脚步向石碑走去。 石碑上的字迹看上去年代久远,上面落满了灰层,绕过这尊石碑,一条狭长的甬道出现在我们面前,这种甬道呈拱形,左右是用青石条铺垫而成,打磨的十分光滑,地面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王教授所说的祭祀物品。 三人大气不敢出,高度紧张起来,就连步伐也显得十分的小心,生怕一脚踏下去,就触发了机关暗器,刚走了五六米,在电筒的光线下,我发现有一道铁环挂在了石壁上,我连忙指给王教授叫他看,还说到,要不要拉动一下试试,万一这里是出口也未必。 王教授和我分析了一番,按道理来说,这种裸露在外的拉环都不是致命的机关,应该是开启某个暗室的机关,对我们而言,应该是安全的。两人说完,我放下三腿子,双手握着石壁上冰冷的铁环,用力一拉,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左边石壁上一扇大门被打开了。 暗室飘出的空气十分的浑浊,带着一股发霉的恶臭扑鼻而来,我和王教授在外面停留了几分钟后,才打开电筒向里面照射进去,随着光线的移动,暗室呈现的东西让我们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那是五具面目狰狞的干尸躺在地上,其中的一具干尸的胸口上还插有一把匕首。从这些干尸穿着来看,应该是五六十年代的人,在尸体的左侧,两个军用背包丢在角落,地上还散落着丢着几把榔头和铁锹。 看完后,我便叫王教授快点走,这里似乎没有出口,而王教授似乎对这些特别感兴趣,指着两个军用背包,就说自己进去看看,叫我守好石门。我心里虽然着急,但是还是明白王教授的脾气。当他把两个军用背包丢了出去,就去检查干尸,最后蹲在了那具插着匕首的干尸面前停了下来。 我当时在门外掏那两个军用背包,从背包里,我掏出了一把梳子,一沓人民币,还有一些零碎的药品,最后发现了一本日记本。我翻开日记本,看见一些极为潦草的繁体字,由于年代久远,大部分字迹已经难以认识,最后看完几行字才懂了个大概意思,这石门里面的人是被人邀请来盗墓的,由于自己知道要去的地方很凶险,但是不得不去,这才一路记下笔记,以防止发生不测后,有人知道真相。不过由于笔记太过于潦草,我也无法认识。按我的推断,这人写笔记的时候,是一只手放在口袋里书写的,看得出,当时情况应该十分的复杂。 正当我看的入神的时候,里面的王教授就叫了起来:“小吴,你过来看看,这干尸的胸口上还有一本书。” 我站在门口伸出一个头看着王教授,也不敢进去,看着他解开干尸的衣服拿出那本书,然后吹了吹灰层,带着一副得意的样子走了出来。而我对那书没兴致,看着三腿子醒了过来,连忙喂了点水,又放下他躺下的时候,那头就传来王教授的声音。 “小吴,你叫啥子来的?” “吴梦!”我回答道。 “你父亲叫吴彰显,二伯叫吴程伟,大伯叫吴昊天,爷爷叫吴三思对不对?”我听到王教授这一番话后,大头一愣,怎么王教授对我家族特别清楚,当即就站起身来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教授带着微微的笑容把书递给我,说道:“小吴,要是我没猜错,那位身上有匕首的人就是你的爷爷,这本书应该是你家的族谱。” 我接过书一看,发现这本书和我之前的那本《天演风水术》的书如同一辙,字迹出自一人手迹,上面密密麻麻的毛笔字记载了家族的一些事情,和我老爸所保管的族谱几乎无二样,只不过这本书显得更为古老。看着发黄的纸面,我还在书中找到了几位兄弟姊妹的名字:青、克、一、梦,旋、天、品、才。而我的名字则是其中的梦字。登时,我堂哥吴青,堂姐吴一恒的名字,一连串的从脑袋里呈现出来。 王教授摆了摆手,叫我别多想,他的推断不一定完全正确,但是这人临时的时候将族谱护在胸前,看的出,这本书应该是十分宝贵的。最后,王教授还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按着尸体的伤痕来推断,虽然爷爷被捅了一匕首,但是由于书本的厚度,因此没有受伤,然其他四具尸体上均有不同的伤痕,断定当时这是极为混乱的打斗,爷爷一人干掉其他四人之后,也在这里咽下最后一口气,唯一不清楚的是爷爷为何没能走出这个暗室。 王教授看着我神情沮丧,连忙叫我背上三腿子继续走,怕是我头脑一发蒙,跑进暗室哭的稀里哗啦。而我揣着族谱心想着一本书还不能证明他就是我祖父,也不希望如此。假若是,我祖父和那四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和这个墓穴又有什么秘密呢?这一连串的问号将我弄得稀里糊涂,我只能出去后把事情告诉长辈,再做定夺。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走出这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