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瘸腿新娘显然不是普通人,一个平凡之人绝不可能在烈火中静默不动直至生命消逝。 最初死于王家老宅中的四个人,他们的命运仿佛受到了某种因果律的支配。二愣子的死亡看似咎由自取,而他的父母因过度纵容最终酿成了灾难。至于那位挂单道士,必然是触犯了什么禁忌。 此后多年,河间村一直风平浪静,直到两个盗墓贼挖开了王家祖坟,怪异之事才又浮出水面。 这两个盗墓贼的行为可能触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几年前,王胜的女儿遭遇不幸,紧接着便是诗艺宁的出现。 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看,我觉得瘸腿新娘或许并非一位复仇心切的灵魂,因为她并没有对村民造成广泛的影响。如此一来,盗墓贼与王胜便成为了整个故事中的重要角色。 回到村里后,我们径直走向王胜家。若他心中藏有秘密,此刻应已有所察觉。然而,这位老者演技精湛,表面上仍旧表现得毫无异常,还热情地询问我们的去向,并邀请我们一起享用刚炖好的土鸡。 “我的朋友身体不适,我送她回市区了。”我回答道,同时婉拒了他的好意。 “你们吃过饭了吗?今天刚好炖了一只自家养的走地鸡。”王胜依旧一脸亲切。 王胜还是那么热情,我坐下后随口问了一句:“你女儿昨天回家,一切顺利吧?” “挺好的,能有什么事呢?”他答道,“孩子长大了,我们试着让她单独睡,结果她半夜就跑出去了。看来还得盯着点儿。” “我看到小贝时,她在背圆周率和公式,学习一直很优秀吧。” 提到这,王胜的语气里满是骄傲:“没错,她的成绩一向很好。” “那为什么现在会这样?医生怎么说?” “去医院查过了,说只能慢慢恢复。”王胜显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 他的回避让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和诗艺宁回到了北村。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我认为诗艺宁跟着我会更安全些。 我对十年前去世的两个村民产生了怀疑,尽管他们的遗骸已经化为白骨,但其中可能隐藏着某些线索。 让诗艺宁帮我留意四周,我自己则开始重新挖掘之前填埋的地方。两具骨架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虽然我已经检查过一次,但这次想要更加仔细地寻找蛛丝马迹。 诗艺宁走近我身边蹲下,当她看见坑里的骨架时,显得非常不安。“别怕,这只是骨头而已。”我安慰她说,并继续我的观察工作。 这时我想起了瘸子——经验丰富的盗墓者。自从上次象雄石头事件后,他就表示要退出江湖,不过他的知识仍然很有价值。于是,我立刻拨通了他的视频电话。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精神焕发、留着短发的瘸子,他说自己正四处旅行考察,打算开一家特色餐馆来做正当生意。 “祝你新事业成功。”我说。 但他一眼看出了我的疲惫:“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啊,眼睛都黑圈了,是不是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说实话,碰上点状况……” 我正说着,手机屏幕微微一晃,照亮了身边的诗艺宁。 “恋爱了?啥时候的事儿?” 瘸子看到诗艺宁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要熬夜呢,能理解,不过也得注意身体。” “别闹了,真有急事。” 我调整了视频角度,将镜头对准土坑里躺着的两具骸骨。瘸子立刻察觉到事情不简单,收起了玩笑话。 接着,我把在河间村发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对于其他情况,瘸子暂时也没什么见解,毕竟我能想到的,他也差不多想到了。 但是在处理尸体方面,瘸子比我有经验多了。他让我用手机仔细地给他展示尸骨的每一个细节。 “这两个人脖子上的绳索一直没解下来过?” “是的,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绳索就在那儿,应该是当初吊死的时候留下的,一直都没动过。” “把镜头靠近些,看看那个绳套。”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靠近绳套,缓缓旋转着,好让瘸子看得更清楚。 “如果是普通人,我不敢轻易下结论。但你提到他们是盗墓贼,那我就有点眉目了——很可能他们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怎么说?” “先试着解开其中一个绳套。” 这些绳套紧紧缠绕在骸骨上,几乎像是长在上面一样。费了好一番功夫,我才终于解开了一个。 当绳套松开那一刻,颈骨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黑色痕迹,仿佛用墨水轻轻勾勒出来一般。 “果然如此,和我猜测的一样。” 视频另一端的瘸子说道:“这两人肯定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谁缠上的?” “这种事儿,你不能用常理来理解。要我说的话,可能和我经历过的有点像。” 我亲眼见过瘸子身上有个黑手印,那是传说中的鬼拍背。据说在盗墓时,会突然感觉背后被人轻轻一拍,但回头却什么也看不见。 对于盗墓者来说,这其实是一种警告。瘸子当时感到被拍了一下,立刻决定离开,连一件东西都没拿走。听从了这个警告,他平安无事地离开了,而且后来也没再遇到麻烦。 要是有人不理会这样的警告,继续下去,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瘸子刚入行的时候,就有一个同行的新手,不懂规矩,也不信老人的忠告。 有一次,他也遇到了鬼拍背,但却坚持把东西带走了。从此之后,他开始出现幻觉,看到唐三彩小雕像在家里乱跑。 最终,在一次幻觉中,他还拿起铁棍到处乱砸,把家里弄得一团糟。更可怕的是,有时候他会幻想唐三彩飞出窗户,自己也想跟着跳出去。 经过一番努力,那个人才终于摆脱了这些困扰。现在眼前的两具尸骨,显然也是遭遇了类似的状况。 “但是,这解释好像不太说得通。”我想了想说,“他们都已经去世十年了,只剩下骨头,还有什么可纠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