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会睡过去,有时又会醒过来。 即便这样,我还是能听到老奶奶断断续续地讲述往事。 我试着引导话题回到金兰上,但她总是讲着讲着就跑题了。 我只能当作听故事,还能怎么办呢? 老奶奶的声音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效果,加上我本身虚弱,听着听着就更没力气了。 最后,我决定继续睡,直到她讲完为止。 我不知道,在我睡着的时候,老奶奶说出了我想要的答案。 那时,菜头他们听得昏昏欲睡,直到听到“药”这个词,立刻精神抖擞,急切地问道:“婆婆,那到底是什么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老婆婆眼神闪烁,似乎不太愿意谈及此事:“这些你们不必多问,换些其他的话题吧,我知晓的秘闻可不少。” 她的知识源于年轻时在金家当佣人的经历。 金家在山城中犹如土皇帝,坐拥无数财富,生活无忧。 然而,这一切在一位天师到来后发生了巨变。 这位天师是个无所畏惧的风水先生,胆大妄为,短短几日内就在山城内闹得鸡飞狗跳,甚至玷污了金家的一位千金。 为逃避惩罚,他带走了那位纯洁的少女,只留下一颗黑色的药丸作为补偿。 据说,这药丸能让人获得爱情,很是神秘。然而,老城主对此不屑一顾,随手丢在一旁。 不料,却被少城主发现,并将它转给了金兰,两人共同服下。 金兰原本以为这药丸能带来真爱,殊不知,这只是天师设下的陷阱。 药丸不仅不能带来爱情,反而会使后代携带鬼胎。若非我及时出手,陈玄机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得知药丸的来源后,如何化解成了难题。那位天师早在数十年前便已消失,即便他曾有过延缓衰老的奇术,如今多半已归尘土。线索在我苏醒后中断,令人遗憾。 然而,老婆婆却出人意料地说:“人活百岁已属罕见,但我认为那位仙长可能尚存人间,因为他走的是歪门邪道。” “此外,他必定会留下传人,找到他的弟子同样有用。”她告诉我,那人名为冰一法师,除此之外便知之甚少。 了解了一些关于法师的外貌特征后,我们决定离开,再多打听也无济于事。 老婆婆叫住了我:“回来,我这儿还留着法师的一件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你拿去看看吧。” 看来老婆婆这些年过得挺孤单,连几十年前的旧物都还保存得这么好。 我一听这话,立刻打起精神,心里一阵小激动。要知道,我的寻人符需要一点与目标有关的物品,这样才能通过气息找到人。 老婆婆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上面的花纹非常复杂,一看就是古时候的工艺。 据说这盒子里原来装的是法师用来养的虫子,后来虫子死了,盒子就被当作废物扔掉了。 老婆婆觉得这盒子漂亮,就捡起来留了下来,没想到等到了我们再次回来。 “唉,你们拿去吧,随便怎么处理都行,这东西放我这儿,也只是落灰而已。”老婆婆坐在屋檐下,显得十分苍老。 看得出,她的日子不多了。 “婆婆,要是你能再多活几年,活到一百岁,你会高兴吗?” 这个问题通常会让人不悦,毕竟谁不想长寿呢。但从老婆婆的态度来看,她早已对生活失去了热情。 “唉,多活一天,就多一天的累赘,还活那么久干什么。如果你们明天还能来看看我,老婆子就心满意足了。” “婆婆,您放心,明天我们一定来看您。”说完,我让菜头他们送我回了小茅屋。 当时我头昏脑胀,完全没有力气研究木盒或寻找人,只能躺在床上休息,希望能快点恢复精神。 那晚的梦特别消耗精力,我在小茅屋里整整睡了一周才有力气下床。 第二天,我没有像自己承诺的那样去看望老婆婆,而是让菜头代劳了。 因为我状态不佳,他们也没有责怪我。 直到第七天,我稍微恢复了一些,能自理了,他们才告诉我:“老婆婆已经过世了,今天要上山送她最后一程,你就留在这里等着吧。”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禁叹了口气:“本可以让她多活一段时间的,可惜了。” 如果老婆婆还有强烈的求生意志,即使我身体不适,也能帮她一把。 可惜,从那天的对话中,我已经感觉到了她生命的尽头。 一个人,终究难以承受这无尽的黑暗,能这样平静地离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我思前想后,决定去送这位老人最后一程。 只因她曾赠予我一个木盒,这份情谊,我不能忘。 没想到,在那座山的最高处,我遇到了一个意外。 那是一只全身洁白的生物,就像白灵儿和白仙儿一样,纯净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白仙儿了,而白灵儿,似乎在白仙儿离开不久后也消失了,她的去向至今不明。 眼前的这只虽与她们极为相似,但我仍能从细微之处察觉到差异。 心中一阵激动,我轻手轻脚地靠近,生怕惊扰了它。 白皮子静静地站在一座坟墓上,既没有躲避,也没有退缩,只是静静地望着我走来。 从它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了一丝亲近。 正当我准备伸手抚摸它的小脑袋时,却突然注意到它的脚上有道红色的伤痕。 “哎呀……你受伤了?” 我仔细检查了伤口。 这伤看起来有些日子了,不是新伤,但由于缺乏妥善护理,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化脓,还沾了不少脏东西。 情况看起来相当不妙,如果再不处理,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感染,甚至有截肢的风险。 “如果你还想活下去,跟我回家吧。我会帮你处理伤口,但你可不能咬我哦。”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生怕它突然攻击。 但实际上,这只白皮子非常温顺,当我抱起它时,它显得十分柔软。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我松了口气。 我随身携带的兽袋早已空空如也,但我依旧习惯性地背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