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强的分析越来越有逻辑性,工作久了,他终于长进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样冒失。 肖元德继续说:“走访牧寻灵家时,发现她与男友郝朝天关系不佳,有分开迹象。另外,我们找到这本笔记。” 我接过笔记,发现牧寻灵早已察觉男友出轨。之前见过这男人,以为他很在乎女友,看来我被他骗了。 这家伙当时伪装得很好,我怎么会疏忽呢? 牧寻灵最近在笔记中记录心情,留下了许多文字。 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忙,那些都是借口。一周最多只有一天陪我,这是什么意思?幸好有朋友认识私家侦探,帮我找到了他与其他女人开房的记录。 开房就算了,发现他为了工作与老女人混在一起,业绩不堪,要靠关系稳住工作。 郝朝天,你过去的秘密我不知,但现在我慢慢揭开了,没想到你却不知,我已经发现了你的龌龊事。 我每天安静观察你,但观察时间越来越少,因为你说工作越来越忙,我却不见你赚多少。 终于有一天,我把调查照片甩在你身上,你说我敢查你,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一巴掌打在你身上,然后你就走了。 牧寻灵之后没有记录,可能那一次就是郝朝天说出差的事,但那不是出差,是他们吵架后,牧寻灵遇害了。 具体情况还不知,除非牧寻灵醒来。监控调查过,没线索。村子偏僻,凶手逃离巧妙,无目击证人,案子暂时卡住。 我拿着笔记本找到郝朝天,对质看能否找到线索。提起笔记,郝朝天不承认:“陈天师,别听她笔记写的。” “不会?如果找到你出轨照片呢?”我试探,郝朝天心虚,不好意思说:“那这个……” “这没什么,是你们私事,只要你与陷害无关……” “我当然没陷害她,那不是我干的,我承认,她出事前我不是因为出差,平时我也没那么忙,那都是用来忽悠她的,那天我们也吵架了,但让她变成这样的,真不是我!” 郝朝天的言辞中透露出诚恳,没有一丝害怕或慌乱,更多的是无奈与厌倦。 “你无需担心我们会因你对牧寻灵的照顾不周而怀疑你。根据你们的情况,最近还是留在此处为好。毕竟,即便你们未来不再同行,牧寻灵的案子仍然需要你的协助。” “我明白了。我正在这里陪伴她。实际上,我这次也是想向她道歉。我会……” “这些是你们之间的事。好了,我也得忙了。” 我继续追查郝朝天的情况,当然,还有牧寻灵。我告诉何馨,调查必须尽可能详尽,包括其他受害者。如果不这样深入调查,我担心这个案子可能会悬而未决。 经过更深入的调查,何馨那边终于有了突破。至少发现了几个受害者原本并非富明市人,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广东人,都曾居住在广州。 这绝非巧合。 我立刻找到何馨:“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交集吗?” “第一,她们在广州生活得很好,但不知为何,家人突然去世,随后她们的兄弟姐妹带着她们搬迁到富明市;第二,她们高中时都就读于广州中心高中;第三,她们当时似乎都来自城市中相对富裕的家庭。其他方面,我暂时还没查到,但我认为你们可以去她们的老家,寻找旧地址,尽力进行摸排。” 这个建议听起来可行。我与刘雨宁、高明强等人商量后,决定让何馨也随我们前往广州。 同行的还有夏侯、肖元德,以及谢楚楚。其他人则留在富明市。 我们驱车出发,先联系了广州市当地警方。他们很快为我们查到了牧寻灵和其他几个受害者以前的家庭住址,都位于广州市黄元镇的平和街附近,中心高中也不远。 到达牧寻灵的家庭旧址,我们发现那里的一座五层平房仍然存在。这证明了她们当时的条件相当不错,这种房子即使在几年前也价值不菲,加上外部装修,估计至少需要上千万,毕竟这是广州。 尽管无人居住,但要进入,我们还需要当地派出所的帮助。一名民警队长全程协助我们,帮我们打开了门锁。 我们就这样走进了这座大房子,拿出精密仪器再次进行勘察。周围的家具几乎都未动过,看起来他们当时搬家非常匆忙,父母不在了,牧寻灵的长辈肯定比她年长许多,否则怎么可能带着她就这样离开呢。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牧寻灵的房间,那里有许多女性用品,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张合照,这才知道牧寻灵原来有一个姐姐,根据对方的年龄,她大概比牧寻灵大10岁左右。 这与我之前的推测相符,那个带她进城的长辈肯定年长不少。 翻看旧照片,我惊讶地发现,这竟是五年前拍摄的。何馨曾告诉我,她们四年前就搬离了这里。难道她们离开时如此匆忙,连这样的照片都未带走? 打开衣柜,只见里面衣物寥寥,都是些过时款式。床铺、床头柜等家具似乎未曾被动过。我猜测,她们当时可能只带走了衣物、化妆品等随身物品,其余一切皆未带走。 房产中介的销售员到来时,我询问他:“这房子是否曾被拍卖?” 他回答:“没有,我一直在努力推销,但屋主似乎并不在。每次联系她,她总是让我别管。这房子这么大,如果她们不再居住,卖掉可以赚不少钱。我很好奇,她们为何不卖?因此我曾多次打电话过去。” “那屋主究竟是谁?”我追问。 “最初是她们的父母,但后来他们去世了,房产就转到了牧容山的名下。” 牧容山很可能就是牧寻灵的姐姐。我让何馨立即调查此人,随后又去派出所询问。这才知道,她们的父母被发现在一座豪华别墅中被火烧死。我找到了那座别墅,与夏侯一同勘察。别墅被烧得很严重,似乎一切都已化为灰烬。墙壁上还有破碎的痕迹,似乎除了火灾,这里还发生过爆炸。 夏侯作为爆破学专家,他的观察证实了我的猜想。他用仪器在附近检测,而我独自在楼上观察。爆炸似乎首先发生在楼下,然后引发了火灾,从一楼蔓延至二楼…… 这座别墅与牧寻灵之前居住的地方有些相似,都是五层结构,只是更加奢华。原本豪华典雅的装饰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漆黑的墙壁和地板,以及一些被毁的家具。 我走到门厅附近,尽管时间已久,但这里仍留有一些痕迹。我倒了一些黄酒在地上,举起勘检伞,结合无影反射管,发现了一些轻浮的脚印。这些脚印表明,当时这里曾有不少人在此热舞。如果我没看错,当时这里至少有十人。 十个人?难道当时受害者的父母都在这里?这不禁让人震惊,他们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凶手有意为之? 我有一个猜测:或许受害者的父母曾对某人做了极其过分的事,导致对方的亲人朋友先向他们复仇,现在又轮到了他们的孩子。 因为凶手认为,仅仅杀害她们的父母还不足以平息心中的怒火,必须连她们的子女也不放过,才能彻底泄愤。 这仅仅是我的猜测,在缺乏确凿证据之前,它只能作为一种推测存在。 我立即下令行动,前往派出所核实,那几名受害者的父母是否在同一时间遭遇不幸。 这次我得到的消息是确凿无疑的,看来我的推测与事实非常接近。但在物证方面,除了那些脚印之外,我们一无所获。我的注意力现在完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牧寻灵的姐姐牧容山。 只要找到她,我们或许能获得更多线索。 寻找一个人,按照我们警方的常规手段,无非是依靠监控、身份证信息等,但这次我们发现牧容山似乎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 在这种时刻,对于警方来说,是最令人沮丧的。毕竟,大家都认为案件已经到了突破阶段,却因为一个人的失踪,导致整个调查进度被迫停滞。换了谁,都会感到难以承受。然而,何馨似乎故意在大家最失望的时候,突然宣布:“找到了,我的天哪,原来她一直就在牧寻灵家附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什么?”我话音未落,何馨就发来了定位信息,告诉我牧容山的手机信号显示她就在那里,而且这几天她没有开机,现在却突然开机了。 我没有多问,带着刘雨宁等人,立即赶往牧容山的住处,在牧寻灵家附近的一家旅馆,没错,她就在旅馆。 根据旅馆老板的提示,我们得知牧容山正是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入住的。考虑到她的情况,她似乎没有必要躲藏,因为她更可能是受害者,而非凶手。 我们来到她所在的房间,旅馆的服务人员礼貌地通报了我们的身份,牧容山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们会来,便打开了门。 看到我们,牧容山便说:“进来吧。” 我和刘雨宁、高明强走进了她的房间。不久后,她告诉我们:“其实我是为了妹妹的案子才过来的,之前我一直在公司那边。” 我环顾了一下房间,这里布置得很简朴,牧容山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单人房。 “你们可能有所误解,我的手机最近出了些问题,但我相信你们通过身份证信息也能找到我。”我平静地解释道。 “当然,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对方点了点头,接着问,“最近,在你妹妹遭遇不幸之前,你有没有收到什么异常的信息,或者遭遇过跟踪之类的事情?我们需要了解,因为……”我提及了她们家几年前的搬迁,这似乎触及了某些敏感话题,牧容山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们当时搬迁,完全是因为父母的决定,三位阴术师,你们不会认为我们曾经犯过什么错误吧?” “这是我们的常规调查流程,即便是其他阴术师也会这样操作。我们会对其他受害者的家属进行同样的调查。”刘雨宁耐心地解释,同时我们都在警惕地观察着牧容山。 牧容山感受到了周围紧张的气氛,但她并没有像其他邪祟那样,一见到我们就企图逃跑。她表现得很理智,并不像是会做出冲动行为的人。她坚定地说:“你们尽管问吧,我会毫无保留地回答。” 我没有立即询问案件的细节,而是换了个话题,“恕我冒昧,牧小姐,你现在的职业是教师?” “你们已经调查过我的资料了?”她显得有些惊讶。 “没有,但我能从你的外表看出一些线索。”我回答。 “陈天师,你的名声在富明市已经家喻户晓,你的推理能力果然名不虚传。”牧容山似乎对我刚才的推理印象深刻,她鼓掌称赞,“不过,我的工作和案件应该没有太大的关联吧?” “不对,我们调查过你,当时你在广州福都高中教得风生水起,还有传言称你有望晋升为主任。在那种关键时刻,你怎会选择辞职,远赴云南?还带着你的妹妹?”我带着质疑,审视的目光说道。 “这有什么,我们父母不是遇害了吗?为了离开那片伤心地,我们便离开了。”她回答。 “我想事情并非这么简单。我听说你来到云南后,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即便你从广州这样大城市过来,但在这里,你似乎并没有享受到任何优势。你当时一定非常后悔,觉得前途受到了影响。然而,经过你的努力,你还是成为了一名班主任,并且教的是语文,对吧?”我继续说道。 “陈天师,我是老师,你猜对了。你是如何看出我是班主任,还教语文的?”她问。 “你的床头上摆着语文课的教科书。普通老师和班主任的区别在于,班主任需要管理整个班级,负责班级的一切事务,而普通老师只需授课。你看起来比一般教师更加疲惫,眼里布满血丝。刚才有人发信息问你:‘班主任,你什么时候回来?’发信息的很可能是你们班的班长。”我解释道。 她似乎对我的洞察力感到惊讶,但仍然坚持说:“即使你知道了这些,又如何?这与案件有何关联?” “你错了。我们调查发现,成为一名优秀的语文老师是你的梦想。当时在广州,你有很好的机会,但你放弃了。你来到云南富明市这个小地方,我们很难相信这是出于对父母的思念。”我的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牧容山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压力:“但是,与父母相比,我觉得他们更重要。” “是吗?那你知道你的父母是如何遇害的吗?原因又是什么?”我追问。 “他们可能是得罪了人。我听说当时还有其他人遇害。”她回答。 “没错,但巧合的是,那些遇害者都是你妹妹宿舍的同学的父母。你不觉得这样的巧合太过离奇了吗?”我指出。 牧容山试图推卸责任:“这个,我不清楚。那是你们阴术师调查的事情。” 然而,我捕捉到了她说话时的慌乱:“牧容山,我告诉你,我们来找你,不是来叙旧的。你现在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你们过去一定对某人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否则他不会这样报复。你现在明白你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吗?”刘雨宁直接向她揭露了真相和我们来访的目的。 牧容山这才感到了恐惧:“不是吧?你们一定要保护我,我可不想像妹妹那样遭遇不幸……” “你现在才感到害怕吗?当时你为何不畏惧?”高明强质疑。 “你说什么?关于父母的事情我们确实一无所知,你不能这样污蔑我,高阴术师!” “污蔑?这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无论是你的行为还是从动机来分析,你们以前就有很多问题,即使你不说出来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会从其他受害者的亲属那里着手调查,别忘了,那几位当时都是她们的哥哥姐姐带走的。”高明强反驳。 牧容山终于不敢再否认,但她并没有向我们透露当年的事情,或许她现在缺乏这样的勇气,根据她的情况,我们无法继续询问,只能暂时离开。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们继续寻找那些女性曾经带她们离开的亲属,从管雨阳开始,因为她的父母还在,但这一次我们再去调查,语气已经不同。 实际上,当时我们排查最近的几个受害者时,除了牧容山的父母,其他许多父母都还健在,但当时还有其他父母在场,如果没有猜错,估计受害的家庭不止我们调查到的这些,因为我们查到的几个受害者,她们的父母都还在。 从管雨阳的家中开始调查,当我们提起她们搬家的事情时,管雨阳的母亲明显变得紧张,尽管管雨阳的父亲试图保持镇定,但最终还是无法忍受我们的追问,痛苦地回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