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是和林千琴在海岛上害死了几个人吗?难道是他们的亲属或朋友,也在报仇?“ “没错,学长,这就麻烦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当我听到谢楚楚的话,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聂大志如果因为侄子的死而对那些受害者的家属进行报复,那将是一场无法挽回的灾难。这样的恶性循环只会将他们推向更深的深渊,永无解决之日。我深知,只有法律的力量才能制裁罪恶,而私下的复仇,除了增加双方的罪孽,别无他用。 我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些无解的问题,转而按照谢楚楚的思路,开始调查楚诗语、嘉采晴、左谷雪和藩国兴。他们的亲属和朋友,都将成为我调查的对象。同时,我也计划在广场,甚至是聂咏志最后消失的地方,寻找他的踪迹,希望能够找到他最后的线索。 就在我忙碌于调查之际,我意外地遇到了林千琴。我告诉她聂咏志的死讯,她瞬间崩溃,泪水和鼻涕交织在一起,那是只有深爱之人才会展现出的悲痛。 我忍不住问她:“你不是和聂咏志只是玩玩而已吗?怎么现在这么难过?“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和悲伤:“玩玩?谁告诉你的?或许你查到我过去和许多男人有过关系,但自从我遇到聂咏志后,我的心就全在他身上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轻蔑地笑了笑:“呵呵,像你这样的人,还会改变?“ 她的情绪更加激动:“怎么不会?你们必须立刻找到杀害他的凶手,否则,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我冷冷地回应:“林小姐,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你还能怎么不放过我们?“ 她咬牙切齿:“我,我变成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我打断她的怒吼:“别废话了,关于聂咏志的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立刻反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我当时就在阴术客栈吗?“ 我几乎是在明示我的怀疑:“哦?你这么快就拿出不在场证明,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林千琴愤怒地回应:“这是拘留室,我正准备去检察院,难道你就不能让我走得安心一点?我告诉你,聂咏志的死,我一无所知!“ 我轻声反驳,但内心明白,这些话他们不会轻易相信。即便我身在局中,以我在海岛上的行事风格,对付聂咏志的方法多得数不清。我甚至可以不亲自动手,雇凶杀人这种老套手段,根本不在我的考虑之列。 然而,当我想到聂咏志的死状,那种残忍的分尸方式,我突然意识到,这绝非简单的雇凶杀人。雇凶者只会要求结果,而不会要求如此残忍的过程。这背后,必定隐藏着深深的仇恨。 我的话音戛然而止,林千琴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愤愤地说:“你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吧?那张照片我看过,聂咏志死得极其惨烈,被分尸成那样,如果真是我找人做的,又怎么可能是这种结果?看来他是遇到了变态杀手。不过,这事情确实有些巧合,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所以你们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沉默了片刻,后悔自己没有准备充分就急匆匆地来找林千琴,现在反而被她问住了。我换了个话题:“这个案子我们肯定会继续追查,现在出现了新情况,我们才会来找你,希望你能提供一些线索。你有没有发现聂咏志身边有什么仇人?” 我虽然平时都很机智,但最近确实有些焦虑和烦躁,没有做太多准备就冲了过来。 林千琴的态度似乎因为我的转变而有所缓和,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虽然我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他搬到海岛后不久,那个计划就开始了。现在想想,我觉得他来到海岛,完全是为了利用我和我的地方来复仇。或许你之前说的没错,我可能真的被利用了。” “现在你有所醒悟,也不算晚。但他已经死了,责怪也无济于事。还是好好帮助我们找出真凶,这样案子才能有个了结,你也能安心。” “我也希望如此,希望能在我被法律制裁之前,看到那个凶手的真面目!” 虽然我知道,即使我们抓到了凶手,林千琴也不可能真的见到他,但我还是故意答应了她。 “在我的印象中,聂咏志一直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除了18年前那件事会让他感到愤怒外,他平时对任何人都很温柔。” 现在,我只能通过林千琴的描述来了解聂咏志的为人,因为他已经不在了,他的真实面目只能从他人的记忆中拼凑。 我与她交谈甚多,话题却总是绕着林千琴和她的日常相处,这些琐碎的对话对我而言毫无意义,于是我决定暂时退出这场谈话。当我离开时,林千琴又急切地叮嘱我,要我加快步伐。我并未回应,毕竟她不过是囚笼中的小鸟,我无需对她做出任何承诺,也没有必要。 离开后,我找到了何馨,这次她终于为我提供了一些线索,关于聂咏志生前曾到访的地方。我们发现,就在我们离开海岛之前,聂咏志已经悄然离去。他在旅馆特意预订了一间总统套房,这无疑证实了他就是那个神秘的住客。 在离岛镇逗留了一段时间后,聂咏志返回青城山进行祭拜。然而,自他下山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我们能搜索的区域仅限于他消失的山下。我带领着一群驱邪小组的成员,在青城山附近展开了密集的调查。尽管搜索范围广阔,但借助勘察灯和足迹灯的细致搜索,我们还是发现了一些线索。 在山后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内,我们破门而入,只见屋内残留着斑斑血迹和皮肉碎片。根据我们的推断,这里很可能是分尸的第一现场。聂咏志不可能是在广场上被杀害的,他应该是在这里遇害,随后尸体被分割并转移到了广场的柱子旁。 抛尸地点虽然因最近的工程问题而暂时闲置,但并不偏僻。凶手选择在这里抛尸,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隐秘性。这样的行为很容易被警方发现。如果凶手选择在小木屋内分尸并存放尸体,岂不是更加隐蔽? 凶手故意将尸体扔到广场,这背后一定有其特殊的原因。或许,花荣广场对凶手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这便是他选择在那里抛尸的原因。 我们在第一案发现场进行了仔细的勘察。高明强使用静电吸附仪进行探测,并滴上几滴联苯胺试剂,很快滤纸就变成了翠绿色,这里的血迹之多令人震惊。 墙壁上的印痕和旁边的呕吐物告诉我们,聂咏志在生前遭受了极大的折磨。他被吊起,遭受了反复的打击,直至呕吐。根据墙壁上的出血点,我们可以推断,他的身体被一种钝器反复击打,导致毛细血管破裂,血液慢慢流失。这种流血方式至少需要三个小时才能让身体血液流干。 看着墙壁上的木桩和绳子,我不禁想起了北京烤鸭的制作过程。聂咏志在生前肯定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最终被人分尸。至于他是否在分尸前就已经死亡,那些零碎的尸块已经无法告诉我们答案了。 我们一行人踏着沉重的步伐,把那些可能藏匿着线索的物件一一带回。木屋中,我们细致搜查,但可挖掘的物证寥寥无几,凶手似乎早已将一切痕迹抹去。直到我们确信再无遗漏,这才带着一丝不甘,全体撤离。 回到阴术客栈,我们立刻投身于血液和呕吐物的检验之中。检验科的同事们又将陷入连日的忙碌。经过一番紧张的分析,我们发现那些血迹和呕吐物均来自聂咏志。然而,在案发现场,一个意外的脚印映入眼帘。经过痕迹学专家的比对,脚印属于一个身高一米五六,体重约百斤的男性,他当时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 或许凶手并未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现场除了这个脚印外,再无其他有用的痕迹。但在我们再次复查时,一位阴术解剖师向我透露:“我们发现了第二组血液。”我急切地问:“在数据库中查到此人信息了吗?”他摇了摇头:“没有,他应该没有前科。但现在我们至少有了物证,接下来就看你们如何找到凶手了。” 这无疑是一个突破口。我猜测,在聂咏志被攻击时,他或许也反击了凶手,导致凶手的血液不慎滴落。现场墙壁上的喷溅型血迹,是凶手凶器击中死者时,血液沾染到凶器上而甩出的。虽然我未能亲眼目睹那一幕,但脑海中已经清晰地勾勒出了整个场景。 我们继续对聂咏志近期接触过的人进行排查。如果没有明确的线索,我们只能将所有接触过他的人一一调查,尽管这是最笨的方法,但也是唯一的办法。我们只能以事无巨细的态度,不放过任何细节。 经过半个月的不懈追踪,我们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关键人物——聂咏志小时候在文英街的邻居。提起聂咏志,那位邻居大妈感慨地说:“这孩子从小就很懂事,他和父母住在我们附近,我们都为那对老夫妇能有这样优秀的儿子而感到骄傲。他比同龄的孩子都要聪明和孝顺,无论在生活还是学习上,他都是我们口中的榜样。” 我追问:“那他们一家一直住在这里吗?”大妈叹了口气:“起初是这样,但后来,听说聂咏志的父母遇害了,他就一个人搬走了。当时很多人问他发生了什么,但他总是避而不谈,只说自己会处理好。后来,他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听说他犯了罪,还被人杀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轻声向那位大妈解释了一番,她听后,脸上的表情迅速由惊讶转为悲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怎么会这样?原来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如果我是聂咏志,或许也会……哎,不提了,反正他们一家真是可怜。如今聂咏志也出了事……” 我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那聂咏志最近有回来过吗?他家里有什么动静吗?” 大妈似乎被我的问题勾起了回忆:“说起来,我还真有点印象。在你们没调查这案子前,我几乎没在意。但最近,他家里半夜似乎有动静,虽然没见到人。” “什么样的动静?”我追问。 “就是有声音,还有灯光,挺诡异的。我们住得不远,我甚至偷偷去看过,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大妈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安。 “那你当时怎么想的?”我好奇地问。 大妈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尴尬:“我当时……其实我觉得,可能是那种灵异事件。我甚至想过,是不是聂咏志已经……回来了。” 我连忙打断她:“别往那方面想,那些都是无稽之谈。” 我猜测聂咏志的家里最近肯定有人回来过,只是大妈没看清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道歉,我摆摆手表示没关系,然后让她去忙自己的事,我则转身走进了聂咏志曾经居住的屋子。 这屋子狭小而陈旧,大约只有60平方米,却有四层楼高。第一层是大厅,里面堆满了陈旧的家具,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动过。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一扇布满灰尘的窗户前,轻轻推开,窗外是一片废弃的家电和生活用品。 背后是一条长廊,野猫野狗的气味混杂着植物的气息,这里长满了杂草。墙壁上,几块防盗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映照在墙壁上,映出了外面一棵树的影子。 天色渐暗,我正专注地探索着,突然,不远处的墙壁上掠过一个人影! 我瞬间意识到,那人应该就在墙壁附近。我迅速追了出去,一个翻身,就看见一个低矮的身影在后巷中穿行。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上去,作为驱邪小组的组长,我的抓捕能力可不是盖的。我将那人按在地上,厉声质问:“大晚上的,你在这附近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我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眼前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他看起来有些惊慌失措。我紧握着他的肩膀,他那双颤抖的手似乎在诉说着他的恐惧。 “你确定你只是来捡破烂的?“ 我冷冷地问。 老头点了点头,声音颤抖:“是的,我只是看这屋子没人,想拿点东西换钱。“ 我拍了拍腰间的配枪,眼神锐利:“你最近总是在这里出没吗?“ “没错,我看这屋里面好像还有些值钱的东西,就打算全部拿走。“ 老头的声音越来越小,“没想到今天却遇到了你。“ 我皱了皱眉,继续追问:“这个屋子的主人聂咏志死了,你知道吗?“ “聂咏志?“ 老头一脸茫然,“我来这里的时间不长,我是最近才盯上这里的。“ 我松开了他,心里明白,这个老头只是个小偷,和聂咏志的死无关。但我还是把他交给了附近的派出所,毕竟偷窃是犯法的。 处理完老头的事情后,我再次回到了聂咏志的家。屋子里的家具少了几样,虽然都是些小物件,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的。 我拿出了多波段光照仪,用尽了所有能用的工具,甚至连仵作的无影反射管和黄酒都用上了,却依然一无所获。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个案子就要不了了之了。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在床铺的枕头下发现了一本笔记。打开一看,那娟秀的字迹让我好奇,这是聂咏志写的吗?但这字迹又太像女孩子的了。 我在房间里翻找,找到了更多的信件和签名,比对后确认,这确实是聂咏志的字迹。我开始阅读笔记里的内容,上面记录了他最近的经历。 2022年11月2日,多云。我终于从海岛上回到了这里。或许我最终还是会被阴术师发现,但我已经没有选择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回到老屋,这本日记我不打算带走,就让它永远留在这里吧。我想我的父母应该能安息了。我只是写一篇日记,做个记录,日期只是一个形式,并没有特殊的含义。 我合上笔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聂咏志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决绝,他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那些日子,仿佛还在眼前,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曾在这里生活,如今,我已报仇雪恨,而阴术师们还未察觉到我的存在。林千琴虽然被捕,但我信任她,她不会泄露我的秘密。至少,我还能在这里多待一些时日,直到那些阴术师的阴影笼罩过来。 我决定休息一下,希望他们不会找到这里。这样,我就能继续留在你们身边,享受这份宁静。 聂咏志的孝心,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只留下了寥寥数语,却未曾透露自己是如何成为凶手目标的。他父亲的遗体还未找到,或许他自己也一无所知。不过,这些都是随机的,谁能真正揣摩聂咏志当时的想法呢?我收起笔记,本打算离开,却意外发现抽屉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之前我曾检查过这里,但并未深究。这时,我用力一拉抽屉,一个东西咿呀一声掉落下来——是一台手机,款式并不陈旧。手机还有些许电量,我预感到里面可能藏有线索,于是带着它回到了阴术客栈。 何馨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揭开了手机的秘密。原来,聂咏志曾被一个陌生人诱骗出去,对方甚至不让他携带手机,这手机才得以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