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对陈昆这么坦白，是有目的的：“晓冉、丹晨，你觉得她们谁能来？”　　自己想挖人，需要个中间人，去跟两女背后的公司谈，陈昆就很合适。　　陈昆顿感头疼，就在他面前，周讯正听着呢。　　“师弟，不瞒你。你讯姐正听着呢，她想演女一。”　　“讯哥儿？”唐文思考了一下，周讯加盟，对电影自然好处更大。　　至少能多卖些票房。　　但他要靠这个电影女主，吸引人来加盟自己初创的小公司。　　他没有直接拒绝：“那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我当然愿意让讯哥来演，可我的公司初创，需要有人加盟。”　　唐文把难题抛了回去：“昆哥、迅哥儿你们帮我分析分析，她俩谁有可能跳槽？”　　“为啥非得是她俩？”周讯开口了。　　唐文理直气壮：“讯哥你想来我更欢迎。不是非得她俩，是我在圈里的熟人就你们几个。”　　对面两人笑了。　　沉吟了一会，陈昆道：“丹晨拍过电影，拿过奖，他们公司也比较重视她。”　　“那就是晓冉姐更有可能。”　　“是，晓冉经济状况不太好，她的合约在赵宝钢导演公司，赵导能用的人很多。”陈昆分析到这儿，就没再往下说。　　唐文：“明白了，见面聊呗。”　　陈昆、周讯比较忙，只能约宵夜。　　他又给李晓冉打了电话，她倒是在家闲着。　　“晓冉姐，这边。”唐文手从宝马车里伸出去，招了招。　　李晓冉愣了一下，她正找小夏利呢。　　没想到，来了台宝马。　　上了车，她忍不住惊叹道：“这才多久啊，夏利换宝马了！”　　唐文淡淡一笑：“开了个公司，充门面用的。”　　越这么说，别人越不敢小看。　　一个多月不见，两人通过好几次电话。　　算起来，那天吃饭的人里。　　唐文和她联系是最多的。　　电话里，两人姐弟相称。　　西餐厅。　　“你想签我？”李晓冉惊呼一声。　　察觉到失态，连忙掩住嘴巴。　　“开了公司，需要人才啊。　　我现在手上有部电影，陈昆、周讯是主演，你来就是女二。　　明年再给你至少一部女一。　　至于片酬分成，55分。”　　李晓冉内心震动，别说女一，她连女二也没演过。　　出道作品《保镖之翡翠娃娃》，不但播出没有什么水花。　　甚至她的名字，在演员名单里，都排20名开外了。　　不止这一部，她大部分影视剧角色，都远远称不上主演。　　演职人员表里，最好不过排在五六名。　　再加上不是科班出身。　　她的演艺之路，走得很难很难。　　其实，这才是圈里的常态。　　即便如此，她也比很多小明星要强了。　　而陈昆、周讯、黄小明他们的演艺道路，是不正常的。　　是幸运儿，是天之骄子。　　当然，她面前坐着的这位，更不寻常。　　18岁，短片入围柏林。　　和上影投资拍摄电视剧。　　现在又开公司。　　李晓冉十分意动，但她又怕得罪赵宝钢导演。　　这位赵导在京圈里，赫赫有名。　　关系和能力都很强。　　90年代，风靡全国的《渴望》就是他执导的。　　唐文说完，就专心致志地切牛排。　　等他切好，吃了一口，看李晓冉仍旧心不在焉，十分纠结的样子。　　他起身将切好的牛排，换到李晓冉面前。　　“晓冉姐，你顾虑在哪？是怕我没有实力？”　　“不、不，我怕你得罪人，还有我的违约金60万，我没钱付。”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唐文笑了：“就这两点担心？”　　“弟弟你可能不了解赵导，他很有能量的。”李晓冉眼神担忧。　　“放心，我让昆哥去当中间人。违约金上，我再给他加6万。”　　京城老男人最要面子。　　唐文把面子、里子给足，不信他不放人。　　“弟弟、谢谢你！”李晓冉见说有些激动，一把按住了唐文放在桌面上的手。　　唐文举起酒杯：“01年，一定让你红！”　　“叮”，轻轻碰杯。　　李晓冉端起红酒仰头干了，喝得太急，一缕暗红色酒液顺着她的唇角、脸蛋，流向白皙的脖颈、锁骨，分外诱人。　　唐文暗暗吸了口气，怪不得说喝红酒有情调呢！　　今天算是见识了。　　跟她比，什么野模、外围，就是脱光了泡酒缸里，也没这风情。　　十八岁的少年经不起一丝挑逗。　　他不自然地调换着坐姿。　　李晓冉站起来弯着腰，给他斟满一杯。　　雪白与深邃，在西餐厅暧昧的灯光下，堪比吸引目光的黑洞。　　唐文心里大呼受不了，李大白果然是大白。　　“晓冉姐，少喝点，待会咱们还有一场。我约了昆哥、周讯，咱们一起聊聊解约和电影的事儿。”　　李晓冉眼睛闪出兴奋的光。　　她确信，唐文不是哄她玩儿的。　　这好弟弟，和这些年遇到过的只想占自己便宜，屁本事没有的男人一点也不一样。　　“谢谢弟弟，我敬你。”仰起天鹅颈又干了。　　唐文只好陪一杯，连忙拦住她：“好了晓冉姐，我们喝酒有的是机会。吃点东西。”　　即便一直劝，也压不住李晓冉的兴奋。　　一瓶红酒，大半进到了她的胃里。　　等见到陈昆、周讯，已有几分醉意。　　“剧本太棒了！”周讯上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陈昆也是不停地夸。　　国内电影市场化不久。　　像《彗星》兼具科幻、悬疑风格的剧本，压根儿没有。　　他们还要一人饰演多个自己。　　对两个演技派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聊了半天剧本，唐文给三人科普了平行世界、相干性之类的物理知识。　　三人一脸惊叹。　　听没听懂不知道，反正都是缓缓点头。　　最后，谈到帮李晓冉解约的事儿。　　陈昆略显为难道：“违约金，我未必能谈下来。”　　唐文打断他：“我们违约在先，违约金照付，原价60万，我再加6万。”　　“局气！”陈昆竖起大拇指。　　他又和周讯对视一眼，说道：“那就没问题了，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去，争取把这事儿办圆了。”　　毕竟，女一给周讯了，她不出点力不好意思。　　唐文听出来了，还是没把握。　　毕竟，周讯、陈昆虽然当红，但还没到后世的地位。　　和赵宝钢之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低头想了想：“这样昆哥，我正构思一个电视剧本，估计能打动赵导。你们去见他之前，先来我这儿一趟拿本子。”　　“好啊！那就十拿九稳了！”　　“不错，赵导也很爱惜羽毛，拍得都是精品。”　　李晓冉心里感动，不顾别人在场，挤到唐文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胳膊。　　柔软深深包裹手臂，唐文身体发僵：不是，姐姐你不能这种环境下考验干部啊！　　周讯、陈昆神色如常。　　这是圈里的常态，他俩也不能免俗。　　唐文这么捧李晓冉，后者要是不感动、没点表示，在圈里就属于白眼狼了。　　名利场，从来很现实。　　还没散场，唐文的电话响了——董漩。　　李晓冉离得近，看见了来电人的名字。　　她脸色如常，似乎对这种事儿接受度很高。　　等唐文接电话回来，她已剥好了一盘虾。　　大姐姐就是这么懂得疼人。　　董漩也没什么事儿，她知道唐文最近写稿，晚上来送宵夜，发现家没人，才打电话问问。　　一切谈完，四人离开饭店。　　宝马停在李晓冉家里楼下，她解开安全带，没有下车，眼神灼灼地看着唐文。　　两人目光相接，空气暧昧起来，李晓冉直接探过身来。　　香风与酒香混杂，唇间温软。　　“谢谢你，弟弟。你今晚还要忙，就算了。但下次，一定要留下喝茶。”　　李晓冉下车离去。　　唐文读懂了她的态度：我知道你有其他女人，但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