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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闻道 第三十章 云外云、山外山

少年与妖刀 文青范儿 6099 2024-12-05 04:39
  “尤礼,也真是可怜人。”  秋江下游,付与捡了一支没人要的鱼竿,边垂钓游鱼,边复盘冥狱洞天一行...  无论是开脉丹,还是‘寻路人’,这一始、一终,都在某个人的规划里。  兵家风范尽显,难免感同身受。  想到此处,驼背少年也未忘乎于关注水中动静,及时收竿……  却还是被溜了鱼,“这破竿不行。”  他把鱼竿一丢,随即打坐在湖边。  尝试去补缺中元气府整整十年间的糜夷溃烂,可仍然是无功而返。  付与托腮瞌睡道:“时间太久了,果真就是如同被剖了腹的老树,难生矣。”  他打出一个哈欠,起身伸了个莫大的懒腰,湖中人影随之摇摇,憔悴无比。  “还没来吗?”  少年矗立原地,一身术裔脉络由下往上,半隐至腰俞处,形影缥缈。  这时...  一支金刀破匣飞来!  横穿秋水长流,尽起一程浪涛,拍摔河床如军鼓大震。  溅湿火裔纹路,打得一袭红衣褪色。  付与碾地转身,朴步下腰。  躲过之余,却是受另一支破匣金刀扯破身前襟领,如两条绸带。  不容反应……  竟是顿起了玉虎凿风之鸣!  余下五支金刀,相继出匣,尽数发难于少年的袖里乾坤...好似有意逼出某物?  他回头一瞥,无半点迟疑不决。  当即拔地而起,腾江过湖,仿佛一只点水蜻蜓。  届时,七支金刀往返归鞘。  ‘赊刀人’黎客一步踏出,止境秋水如履薄冰,“我和你,其实是一类人。”  付与已退林中。  他身形匿起,妖刀血光也在最后一刻泯然成星火,腾缕若炊烟。  “我可不想和你相提并论。”  ‘黎客’无所谓道:“你应该清楚,无论我是否插手,胡为都将难逃死劫。”  说罢。  林中古木,轰然纵列崩折!  “我读书少,你是想要说‘论迹不论心’吗?”  话音落下,一束刀罡猛然扯碎木匣。  少年说道:“可是有人只心便该诛,其行更该死。”  黎客振衣退下一层炁力余留,如跺短靴灰尘般泰然自若,“果真手足情深。”  此时,林间接连动荡……  “的确要好过某些师徒情谊。”  ‘赊刀人’愣在原地,“你找死。”  他再振灰衣。  一条烂木匣随之落地,大手一挥,便是闸中金刀悉数破出。  随即。  少年的一身术裔脉络溃碎如齑粉!  当即在枝杈上跌下,袖里乾坤也起一阵翻江倒海,沉如万石。  尸神身霎破乾坤桎梏而出!  就此尸解……  随之又一道剑光乍现,气冲斗牛。  如有人持,径直凿穿少年神庭,竖笔而下...‘补缺’中元气府之‘窟’!  付与才一咳血瘫倒在地,就见‘不离不弃’的七支金刀翩翩飞来,如蝇虫。  然‘赊刀人’黎客早早离开。  “想要逼我再入冥狱洞天?”  “咳!”  一大口瘀血在地上震溅出凹坑,付与一个踉跄在树上,便被金刀钉穿!  藏身剑气阖然分流...  充斥三座焦身之三百六十余五处气血穴,将金刀破为碎铁,“咳!”  没等起身,余下金刀已至!  ——————  暮时,山外山阁乐悦耳。  才隽掌柜一手负后,止步在示板前...  他盯着心上人的名字,嘴角翘起,丹凤眼微微上瞟。  而阁楼的箜篌女子也正逢俯窗偷看。  两人四目相对,竟都有了些许羞涩。  他把钱袋在袖中取出,挂在示板边,沉甸甸,压得木板咯吱作响……  是云外云楼前几个月的收入。  渔眠赶紧敛起唇角,又拉起闺帘,轻轻拂拭箜篌丝弦,温柔道:“傻掌柜。”  这名在她口中占了‘傻’字的才隽掌柜已经离开,却仍可听晓,也只好笑笑。  常有时,一事误一世。  如果左家不亡,他如何敢见心上人?  此刻,真至月落乌啼霜满天,可几曾又是江枫渔火对愁眠?  江愁已坐‘寒’地,嘴里喃喃有词...  “云外云、山外山,难见、见难。”  渔眠也取了钱回闺阁。  她摩挲着一幅画卷,笑靥如花。  “舍得周郎,才高八斗,不风流。”  是心上人无疑了。  ——————  赤国,轻舟城的特日,灯火通明。  待此地俗子人家而言,这个日子比春节还重要,是某位将领以死护孤城之日。  所以即便国土贫瘠、国民穷苦,轻舟城的俗子人家也会在这一天难得开荤。  手里闲钱多的,总会出来走街串巷...  许多孩童一股脑聚到舞狮台旁。  他们点灯笼、结草福、别桃枝、赶蛇虫,只因一句‘今日得福百日宁’……  后山巅。  仍旧有俗子登山,客拜山水庙。  温孤卯引了路,便专心培土栽苗,却蓦觉不适。  他索性拍了拍手掌,站起身来。  望向轻舟城内的一名‘赊刀人’!  下一刻。  温孤卯的神魂游至城中显形!  止境内,他陡然到‘黎客’身前,距不过一刀三尺。  “死了一次不够?还想再死一次?”  温孤卯闭口结言,木匣便折纤毁损。  “原来是阿卯啊?!好久不见!”他一打招呼,叙旧道:“怎么到赤国了?”  青年依旧不语,一步来到其身后,抖出袖中棺椁。  使一具‘黎客’尸身破盖而起!  ‘赊刀人’抱怨道:“明明能走一条更宽广的路,何必为难我呢?再如何,你我也是有过生死之交的吧?”  “如今跳出这一脉‘道源’,估计也是为了日后能拦我一程喽?”  “阿卯啊!你很不讲情面诶!”  黎客自然是知晓此局中的妙手,否则也不至于想要来打杀阮嫣。  “再不走,我让你的脑袋先出城。”  温孤卯又向前一步。  止境破碎,两人立足之处,赫然已为小罗天。  “我走便是,莫要动怒。”  ——————  身中气府崩殂的少年颤抖着手,在袖中拿出一张字迹显然非阮嫣亲笔的纸条。  ‘此洞天的长生桥,可压抑内伤。’  “在……功德堂后三百里……”  少年又一个踉跄倒地,双手撑在血泊中,起身道:“还是先见墨夷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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