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放不以为意,随即说道:“沈云流算什么?他一人一剑,就能给这世间太平吗?” “可他能给我大梁太平!” 萧放眉头紧蹙,来到书桌前抱拳行礼。 “陛下,可他不是大梁的剑,已不是天子之剑。” “哼!你觉得自己很懂吗?你可知何为天子之剑?”萧灵儿反问道。 “天子出剑,当以万民为力,以法度为基,以军武为刃,平乱诛邪,镇天下之不平!” 萧灵儿带着几分讥笑说道:“王兄,你是读书读傻了吗?天子之剑,就在那儿啊!” 说着,萧灵儿指着御书房剑架上摆放的那柄剑,那是先帝留下的剑,安安静静摆放在那儿,多年无人使用。 “呵,此为小道罢了,如果那是天子之剑,和寻常武夫之剑有何不同?” 听闻此言,萧灵儿突然觉得父皇当初选择自己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只见她叹息一声,语重心长说道:“兄长,人是不一样的,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的人,你当谁都会为了大梁鞠躬尽瘁吗?百姓要的是安居乐业,谁当皇帝他们在乎吗?而且你凭什么就觉得天子之剑有何不同?” “天子之剑,自然不同。” 萧灵儿摇摇头苦笑道:“所以,你做不了天子。” “灵儿,你什么意思?” “这道理再简单不过,你我手中剑,杀不绝天下人,王兄,收手吧,你能活着,妹妹真的很开心,但你莫要再折腾了,朕才是天下共主!” 萧放知道,眼前的小姑娘不再是当年的小公主。 “难为陛下今日还愿称我一声王兄,可我说过的话会做到,我萧放不在乎这个皇位,此生此世,我都永为梁臣,我要的是朝局安定,姬南天也好,裴术也罢,特别是那个李文若,本王必须在他们心里刻上敬畏二字!” “够了!朕不需要他们敬畏皇权,朕只要他们敬畏天下百姓就够了。” “不够!丫头,你还小……” “朕不小了!萧放,你若是听劝,朕还能保得住你,若是不听劝,为了大梁安危,别怪朕翻脸!” 看到萧灵儿态度如此强硬,萧放也有些无奈。 他真心不想去争夺皇权,所以如果这个时候灵儿翻脸,那真到了君臣对立的那一刻,自己没有谋反之心也会成为叛贼。 “灵儿,你为何对那李载这般特殊?他难道不是欺辱你的混蛋吗?他难道不是国贼吗?大梁天下,不是他李家的天下!” “那也不是我萧家的天下,是天下百姓的天下,王兄,你若一意孤行,就离开吧!大梁不再需要你!” 这几乎是萧灵儿能放出最狠的话,年纪兄妹之情,她还是不想将事情做得太绝。 但萧放阴沉的脸色下,闪过一抹乖戾。 “萧灵儿,你以为你是谁?你心里还有大梁吗?你对得起父皇和先祖吗?” 萧灵儿难得硬气了一回,“你说朕是谁?朕是大梁的皇帝!萧放,你终于忍不住要翻脸了吗?” 此话一出,萧放一个闪身出现在萧灵儿面前,竟然一把掐住了萧灵儿的脖子。 “灵儿,你当真以为王兄不知你在想什么吗?你已非元阴之身,这件事儿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护国神阵吗?” 听到这话,萧灵儿身子一颤,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言。 只见萧放继续说道:“你以为本王在京都待了多久?李载那小混蛋做过的事情,本王都心知肚明,你喜欢他对吧?甚至还装成心儿的模样,给他下药,然后悄悄离开,你以为将一切痕迹抹去,你就能隐藏这个事实?” “住口!” “哼!萧灵儿,你若是喜欢他,想跟他远走天涯,王兄会祝福你,可你自己也说了,你是大梁的帝王,今生今世,此生此世,你都没有资格去喜欢一个男人!他要么跪下当狗,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 萧灵儿眼神飘忽,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萧放,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非要毁了大梁吗?你以为利用林素素就能推翻李载?就算真的在你的运作下将李家搬到,那又如何呢?难道就不会有第二个李载吗?朕做了这么多,将李家拉拢到皇族的阵营,你非要让我功亏一篑?” “他若爱你,护你,本王自是不会多说什么?可是灵儿啊,你在他心里,连心儿的地位都比不上,哼!蠢货!终究,你只是个女人,就凭你这模样,还能做大梁的女帝吗?”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 “呵呵呵,本王不想教你什么,你只需要看着就好了,待到大梁局势安定,本王会将一切还给你,本王说过不会在乎这个皇位,那就是真的不在乎,我要的,只是大梁能千秋万代!” 说罢,萧放松开萧灵儿,随后轻轻拂袖,示意自己的人接管皇宫,将萧灵儿彻底软禁起来。 …… 之后的几日,大梁没有朝会,有什么事情,都是内阁直接处置。 只是宫中是不是传出来圣旨,先是停了沈毅的职,让他回府休养。 禁军统领陆士襄连夜掌控禁军,整个京都城防的禁卫换了一批又一批。 而此时的李载刚从青州回来,走到洛阳远郊。 前来接应的纵横楼暗探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李载听闻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只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不时转头看向马车窗外。 “这都快要到洛阳了,竟是没有人对本相出手,萧放还真是能耐得住性子呢。” 此时的马车内,还有一位白衣道姑,她冷冷说道:“他是在等你回去。” 李载转头看向马车内的萧若溪,一时沉默。 这女人在青州边境就找到了自己,一路跟着自己回京。 她话很少,相处起来和从前有些不同了,总觉得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言犹未尽。 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偶尔会说说萧龙衍的动向。 “所以,你的王兄,并未回长安是吗?” “明知故问,李文若,我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但自你离开京都,王兄的所作所为,都对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