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庭慕容天杰,北庭有名的铸兵师,现在竟然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正在敲敲打打的苏牧。 杨伯温听完慕容天杰的话,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什么情况? 苏牧还真是铸兵师? 而且还是个令慕容天杰都自叹不如的铸兵师? 不,不是自然不如! 慕容天杰,现在简直恨不得跪下拜苏牧为师了。 这怎么可能呢? 慕容天杰修炼了多少年铸兵术,苏牧才多大年纪? 莫非是慕容天杰没见过世面? 也不对! 慕容天杰是北庭皇室的旁支子弟,在北庭也算是皇亲国戚,他怎么可能没见过世面呢? 所以,苏牧的铸兵术,真的如此了得? 一瞬间,杨伯温感觉周围全都是讽刺的目光。 如果苏牧的铸兵术真的如此了得,那他杨伯温,岂不是成了跳梁小丑? 拥有如此铸兵术,赚钱,简直不要太简单好吧。 对于顶尖的铸兵师来说,一百万两银子,唾手可得啊。 “姓杨的,瞪大眼睛瞧好了,可千万别说苏大人作弊了。” 张仲眉冷笑道。 他也是铸兵师,但是他也觉得慕容天杰说的对。 越是了解铸兵术,越能看出来苏牧的了得之处。 苏牧的铸兵术,来自天工炼器法,那绝对是世上最强、最完美的铸兵法! 就铸造凡兵而言,苏牧的铸兵术,已经堪称完美。 他的动作初看十分笨拙,但仔细一看,却都完美无瑕。 任是最挑剔的铸兵师,也绝对挑不出来他一点瑕疵! 虽然苏牧铸造的只是凡兵,但当技艺臻于完美之后,哪怕是铸造最普通的凡兵,他的每一个动作也都蕴含了铸兵的无上妙理。 这些,杨伯温看不懂,但是他已经知道,情况并未按照他所想的那样发展。 如果苏牧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厉害,那就抓不到他贪墨的把柄,自己此行,就算是失败了。 眼睛微微眯起,杨伯温脑筋快速转动,一个又一个阴损的念头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不甘心失败,更不愿意让松江府的人这么得意! 他就不相信,这么大一个建造工程,里面会没有一点猫腻! 按照他的经验,这么大的工程,里面必定少不了有许多贪墨! 就在杨伯温想着的时候,忽然一阵滋滋啦啦的响声响起。 紧接着浓郁的白雾蒸腾而起。 等白雾消散之后,苏牧的手上,已经提着一把长刀。 刀身明亮,刀锋闪烁着寒芒。 “成了!” 慕容天杰忍不住惊喜大叫。 忽然! 苏牧手腕一抖,一抹璀璨的刀光爆发出来。 唰! 刀光直奔杨伯温而去。 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 刀光如同一道璀璨的长河,闪耀得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所有人心中都是震惊无比。 只有吴一奇。 吴一奇心中暗道,果然。 他就知道,苏牧就从来不是受气的人。 杨伯温如此咄咄逼人,当面挑衅,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文官斗嘴那一套,在苏牧这里根本就不管用! 吴一奇下意识地再拉开点距离,免得被杨伯温殃及池鱼,他心中也是在想,苏牧下杀手杀了杨伯温,痛快是痛快了。 但杨伯温毕竟不是普通人,他可是大玄的户部侍郎。 苏牧就这么当众杀了他,那要如何收场? 当众击杀大玄高官,就算是太平司,也未必护得住苏牧啊。 如果不严惩苏牧,那朝中高官岂不是人人自危? 到时候甚至会动摇国本。 无论皇帝还是太平司那几位侯爷,都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除非,苏牧手上有杨伯温该死的证据。 苏牧有吗? 吴一奇身为监察司监察使,都没有这些证据。 啪! 说时迟,那时快。 苏牧手上的刀,准确地停在杨伯温的头顶之上。 杨伯温头顶的头发随风飘扬。 他双腿一软,坐倒在地,脸上一片惨白,浑身不断颤抖,身下竟然是出现了一片黄色的水渍。 虽然有官府遮盖,却也看得清清楚楚。 “杨侍郎是吧,我这把刀,可还过得去?” 苏牧淡淡地说道,“你如果觉得它是徒有其表,那我可以再给你展示一下它的威力。” 说话之间,苏牧随手将那把刀甩出。 噗嗤一声。 长刀钉在杨伯温双腿之间,刀身入土一半。 杨伯温早就已经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一奇脸上露出思索之色。 苏牧虽然没有杀杨伯温,但杨伯温也算是废了。 被人一刀吓得尿了裤子,这样的人,朝廷怎么可能重用? 甚至整个文官集团,都会排斥杨伯温的。 这也太丢人了。 吴一奇回想苏牧刚刚那一刀,那一刀,绝对蕴含了意境,就算是武者,也未必能扛得住其中的威势,更不用说杨伯温一个文官了。 苏牧是故意使坏,杀气混合着意境,杨伯温被吓尿了一点都不奇怪。 “恭王殿下,我已经自证清白,没别的事,我先走一步,太平司还有杂务需要我去处理。” 苏牧没有再理会杨伯温,而是对恭王李川拱拱手,说道。 不等李川回答,他就已经飘然而去。 看着苏牧的背影消失不见,李川暗暗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刚刚那一刀,他真以为苏牧要杀了杨伯温呢。 恭王李川也是武者,虽然限于资质,他的武道修为不算多么出众,但在皇家资源的累积之下,他现在也是突破到了真元境。 他自忖,如果刚刚苏牧那一刀是对着他用出来的,他也同样没有丝毫能避过的把握。 他脑海中回忆着刚刚慕容天杰说过的那句话,铸兵术他不懂,但是武道,他确实有一种蚍蜉见青天的感觉! “杨大人,我早就说了,苏大人没有问题,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李川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杨伯温,叹息着开口道。 他挥挥手,示意随从将杨伯温抬下去。 这次杨伯温丢脸可是丢到姥姥家了。 “恭王殿下,老臣以为,松江府白鹿书院,建造得几乎完美。 苏牧,当赏。” 一直没有说话的朱九渊,忽然缓缓地开口道。 “老师所言甚是。” 李川躬身道。 朱九渊也是他的老师。 “离京之前,父皇已经交待了,如果苏镇抚使无过,那就要重赏。” 李川继续道,“回头本王就去一趟太平司,将父皇的赏赐交给苏镇抚使。” 李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杨伯温,这倒是个麻烦。 苏镇抚使一刀把杨侍郎吓尿了,这算不算过错? 不过好像这也怪不得人家苏镇抚使。 是杨侍郎质疑人家不是铸兵师,人家当面铸造了一件兵器,然后展示给杨侍郎看,人家可是没有伤杨侍郎分毫。 是杨侍郎自己胆子太小,这也能怪人家苏镇抚使。 正要收回目光,忽然,李川瞳孔收缩。 “有刺客!” 下一刻,李川用尽力气大叫道。 只见一抹红光,从杨伯温胸前透出。 霎时间,杨伯温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 连带着那几个扶着杨伯温的随从,也被红光撕扯成一块块的碎肉。 一道魁梧壮硕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那里,他手上提着一把长刀,刀身鲜红如血。 那人狞笑着看着恭王李川等人。 “李家血脉,都该死!” 来人冷冷地说道。 身形一晃,手中长刀化作一片刀芒,向着恭王李川笼罩而去。 恭王李川毕竟也是真元境武者,他第一时间已经拔刀在手,一刀向前劈去。 周围的护卫也纷纷出手。 叮当! 一声脆响。 李川手上的长刀断折,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那人只是长刀一挥,那些护卫手上的兵器也都被斩断,然后一脸惊恐地后退。 “太史天弼!” 吴一奇大声叫道,“他手上的是神兵,大家小心!” 脚下炸裂,吴一奇爆发全力,向着太史天弼背后袭去。 他是以攻代守,让太史天弼没有功夫继续追杀恭王李川。 在场众人脸色都是大变。 陆明阳早就搀扶着朱九渊慌乱地躲避。 太史天弼藏在松江府他是知道的,最近数月,不但太平司在找太史天弼,那些来松江府的江湖人士,也都是奔着太史天弼来的。 黑白两道一直都没有找到太史天弼,没想到,太史天弼今日竟然跑来刺杀恭王李川。 虽然恭王李川只是个不怎么受宠的皇子,但皇子毕竟是皇子啊。 他要是死在松江府,松江府上下都难辞其咎啊。 “快,向太平司求援!” 陆明阳大叫道。 轰! 劲气碰撞的声响当中,吴一奇身形倒飞,凌空喷出一口鲜血。 真元境的吴一奇,在第一次碰撞之中就以完败收场。 同样是真元境,太史天弼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 呼喝声中,随行的护卫,还有松江府的捕快,全都扑了上去。 但他们根本连太史天弼一招都挡不住。 眼见一个个人影被太史天弼击飞,他一步一步靠近恭王李川。 手上那把血红色的长刀,高高举起,对着恭王李川就落了下去。 恭王李川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体内真元滚滚而动,拼命抵挡。 噗! 血色的刀芒,直接破开恭王李川的防御,他胸前,立马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如果不是他穿了玄兵内甲,就这一刀,就足以将他斩成两截。 就算如此,他现在也是重伤倒地,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吴一奇挣扎着起身,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同为真元境,面对太史天弼,他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之前苏牧到底是如何打伤他的? 该死! 如果太史天弼早出手片刻,那苏牧还没有离开。 现在—— 吴一奇环顾四周,哀嚎遍野,所有人都已经被打倒在地。 也就是他勉强还有一战之力。 谁能想到,在松江府的中心,在这白鹿书院内,竟然会遇到刺客。 所以这里根本就没有太多的防御力量,连太平司的人都没有随行。 谁也想不到,黑白两道一直在寻找的太史天弼,竟然藏在松江府白鹿书院内! “可恨!” 吴一奇咬咬牙,只要拖延片刻时间,太平司一定会得到消息。 到时候只要苏牧赶来,恭王就有救了。 吴一奇眼神中闪过决绝之色。 他缓缓地站起身,皮肤表面泛起一片血红之色。 肉身神通,燃血。 通过燃烧血液,爆发出数倍力量,血液燃烧越多,爆发的力量越强。 副作用是,事后会气血亏虚,如果血液燃烧太多,甚至可能当场身死! 这就是吴一奇的肉身神通。 他以前并未施展过,现在,也顾不上许多了。 轰! 吴一奇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 他猛地向前一扑。 一声巨响,太史天弼竟然后退了一步! 李川脸上露出狂喜,有救了! “哼,燃血?” 太史天弼看着吴一奇,眼神中闪过一抹意外,不过很快就被不屑取代。 “蝼蚁就是蝼蚁,就算燃血,也不过是强壮一点的蝼蚁罢了。” 他眼神中闪过一抹血芒,手上神兵光芒大放。 唰! 太史天弼挥出一刀。 吴一奇向前踏出一步。 双方再次碰撞在一起。 轰隆隆! 这一次,太史天弼半步不退。 而吴一奇则是连退数步,脸上已经是面无血色。 他的手臂上,更是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差一点就被太史天弼的刀锋斩断。 “恭王殿下,我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吴一奇背后就是恭王李川,他头也不回地说道,体内残存的鲜血开始燃烧。 他要做最后一搏。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太史天弼冷笑道,上前一步,又是一刀斩出。 数丈长的血色刀芒凌空而落。 吴一奇心中叹息,就这样了吗? 他缓缓抬起手臂。 忽然。 一尊三足巨鼎,凭空出现在他身前。 巨鼎只是一转,就已经将那血色刀芒震散。 然后巨鼎倒转,轰然一声,将太史天弼罩了起来。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兀,甚至连太史天弼都来不及躲避。 高温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吴一奇僵硬在空中。 “异象?”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这是太平司哪位侯爷,还是哪位指挥使来了?” 早上有些事情耽搁了,第一更晚了十分钟,兄弟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