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有两座皇陵。　　一座是在刚才的灭世战争中被毁掉的主皇陵。　　它西边的西皇陵，才是大周皇帝真正的埋骨之所。　　萧晟顾不上被毁得一塌糊涂京都，连忙赶往了西皇陵。　　当他来到地方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被夷为平地。　　所有的陵墓、建筑都被打成了碎片，只剩下了残砖断瓦。　　满目疮痍中，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站在远处。　　风卷起了他的衣衫，隐约看到袖口处有一丝扎眼的血迹。　　萧晟走到他身后认真行了个大礼。　　“不肖子弟萧晟，见过老祖。”　　萧川没有动作，只是声音变得温和。　　“二十五岁修到洞天境，被废经脉后又在短短七天内将修为提升到了开元巅峰，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萧晟起身走到他身边，看到老祖苍白的脸色，以及他鬓角那一根快速变白的发丝，眸中闪过不忍。　　“老祖，容我一个时辰，我可以将道体精血淬炼出一部分，至少可以保住你三年寿命！”　　萧川和煦的笑了笑。　　“我本就已经透支了生命本源，极尽升华后无法在世间长存。　　不必苛求，也不必感伤。　　本皇这一生已经过的足够精彩，只是遗憾未能成仙。”　　“只是现在我也不在执着追求那条成仙路，那本就不是我能奢望的东西。”　　听到这番话，萧晟脸色变幻。　　“这世上真的有仙吗？”　　萧川摇摇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样的生灵存在。　　当年他留下一道圣旨便离开京都彻底消失。　　原因便是他在某一天，梦中再次见到了仙灵湖下的那座石碑。　　石碑上有一道声音，告诉他那里有神秘莫测的机缘，可以触摸到成仙路。　　萧川顺着那条路追寻到了一些线索，可最终却功败垂成，什么都没有得到。　　万念俱灰下，他于那石碑前坐化，并留下未能成仙的遗憾。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是我不告知你，只是现在你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当你突破至涅槃境后，或许可以再回来寻找那份仙缘，也许你会比我走得更远。”　　萧川直接堵死了他这条路，没有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　　萧晟心中长叹，只能放弃追问关于石碑和成仙路的事情。　　不过很快他就又想起什么，再次开口问道：　　“洞穴中的那条河流，又是怎么回事？”　　萧川摇摇头。　　“我没有见过你说的那条河。”　　萧晟神色一惊，仔细将自己看到的那些尸体，以及破碎的兵器详细描述了一番。　　听完他的话，萧川脸色凝重，眸中竟然有大道符文闪烁，似乎在推演什么！　　轰！　　下一刻，突然有晴天霹雳轰在他身上。　　萧川的肩头瞬间被洞穿，头发立刻白了一半。　　可他却不管不顾，仍旧执拗地进行推演。　　咔嚓！　　三道紫色雷霆再次劈了下来，将他半边身子都劈得焦黑。　　萧川嘴角溢出血迹，显然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内伤。　　“老祖，不要再继续了！”　　萧晟无比焦急，双目通红。　　头顶上空的乌云飞快聚集，转瞬间就遮蔽了天日，可怕的雷霆在云层中酝酿。　　即便只是嗡鸣轰动，也让人感觉头皮发麻，肝胆俱裂。　　显然这道雷霆的力量极其可怕，一旦落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在其中存活。　　萧川一声长啸，身上绽放出耀眼的太虚之光。　　他双手缓缓转动，似乎推动这一座无形的转盘。　　轰隆隆！　　头顶的雷霆更加沸腾，萧晟感受到了一股毁灭的气息。　　雷霆即将落下！　　“老祖，停下吧！”　　他再次大喊，紧紧握着双拳。　　就在天雷即将劈落的前一刻，萧川身上的所有力量突然消散，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头顶的雷鸣声也在此刻消失。　　而后乌云散去，重新回复了清明。　　萧晟喉结动了一下，回想起刚刚那灭世的气息，到现在还觉得心脏颤抖。　　前方的萧川转过头来，面色凝重的看着他。　　“你说的那条河中牵扯着大因果，其中可能涉及到了真仙，甚至是这片宇宙的本源秘密。　　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千万不要试图去追寻其缘由，否则你会惨死在天罚中！”　　萧晟心中微动。　　“您说的足够的实力是指？”　　“大圣境之前，不要碰！”　　萧川给出的实力等级，让萧晟只能苦笑。　　从太古到现在百万年的时间，天下大圣境不足一手之数。　　但凡此间强者，无一不是大气运、大机缘、大毅力者。　　他想修到那种地步，几率非常渺茫。　　更何况他还有先天道体的诅咒，几乎不可能跨过涅槃之火的焚烧。　　老祖的这句话，相当于斩断了他继续追寻这个秘密的可能。　　看到他满脸挫败的表情，萧川缓缓开口。　　“先天道体确实被天妒，身负上苍的诅咒。　　不过在我刚刚的推演中，却在那条长河里看见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很模糊，只是匆匆一瞥。　　但我还是能分辨得出，那个人，是你！”　　萧川紧紧盯着他，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萧晟目瞪口呆。　　那条不知从何处起源，也不知流向何处终点的河流中，竟然有他的身影？　　要知道，那条河中漂着的，皆是准帝的残躯与兵器。　　甚至有西皇塔这种古皇亲手打造的准帝兵！　　他又为何会出现在那条长河中？　　萧川继续往下说。　　“凡先天道体者，出世便有早夭的命相。　　那是天绝命格，没有可解之法。　　所以前三尊先天道体全部死于涅槃火中，没有一尊存留。”　　“而你，不一样！”　　“虽然也是天绝命格，但命相中却给你留了一丝绝处逢生的机缘！”　　“如果你能把握住这一丝机缘，或许可以创造奇迹。　　以先天道体破入大圣境！”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这件事，那将是开天辟地的神话！　　一尊大圣境的先天道体，其战力将会极其恐怖。　　或许能无敌一个时代，横推所有敌手！　　到那个时候，你便可以顺着这条长河追寻下去。　　也许在这条长河的尽头，你会再见到异象中的那块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