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瘦得皮包骨,仍能看出五官和净蝉长得一模一样,以致于让我脱口说出‘咋会是你’这话。 不过,想也知道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难道是姐妹? 我暗暗猜测这女人的身份,被关在这里的原因。 “你是谁?” “你、你是谁?” 我们同时开口,只是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 我蹲在木笼前,问她,“你是净蝉仙姑的姐妹吗?” “姐妹?哈哈……………”女人如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嘶声狂笑。 笑声中的悲凉显而易见,我心头颤了一下。 刚要开口,女人就问我,“你是林知远新收的徒弟吧?” “林知远?”我愣了一下,根本不知道林知远是谁。 “就是害我的人!”女人咬牙切齿,眼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害你的人,该不会是——”我震惊不已,没继续说下去。 虽然猜出她说的是谁,但林知远这名字听起来像男的,我实在难以相信会是净蝉。 女人似看穿我的想法,冷笑说,“林知远是男人,可笑堂堂一个男人,为了鸠占鹊巢,竟男扮女装,顶替我的身份。” “现在的净蝉仙姑是男人假扮的?这么说,你才是真正的净蝉仙姑?” 我看似难以置信,其实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不然,‘净蝉’好端端一个女人,咋会偷捏我的腰? 如果那个‘净蝉’是男扮女装的冒牌货,也能解释法像后面的暧昧声音了。 “没错,我才是净蝉,林知远这畜生………………” 净蝉把一切都告诉我,林知远的师父和她的师父是师兄妹,因此,他们也算是师兄妹。 两年前,林知远不知惹了啥事,带着一个女徒弟前来投奔她。 林知远提出要长住在清风观,净蝉不同意。 毕竟男女有别,他们又都是修道之人,住在一起的话,会惹人非议,更影响道观的名声。 谁知,林知远竟下药暗算净蝉,他道行一般,可不知打哪学来高超的易容术。 他易容成净蝉的样子,霸占了清风观。 林知远留了净蝉的性命,只杀了她的徒弟明慧,对外宣称明慧病逝。 这个密洞是建观时留做后路的,现在成了囚禁净蝉的牢房。 林知远让他的徒弟改名为明月,又不断收徒。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色欲。 除了像明萱这样刚进观的,其他徒弟都成了他的情人。 净蝉试探过前来送饭的道姑,所以,大概知道外界的情况。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告诉我,不怕我害你?”我问。 净蝉突然笑了,“小姑娘,你是阿菱吧?” 我再度吃惊,来道观之前,只听外公说起过净蝉,但我们没见过面。 没想到净蝉会道破我的身份,不对!她一开始还问我是谁呢。 净蝉看出我的疑惑,“你小时候,我见过你。” 原来净蝉当年曾有事,到镇上求助外公,见到了幼时的我。 她印象最深的是我的跛脚,隔了太多年,一开始没认出我。 而我如果是新来的道姑,不可能会知道这里。 净蝉猜测我是道观的客人,会借住在观里的,可能是她不知情的故交。 她交友不广,一下子就想到外公,恰巧又注意到我腿脚不方便。 “我就是阿菱!”我坦然承认,难为她还记得我的名字。 “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净蝉很感慨。 “你告诉我这么多,想要我救你?”我道。 净蝉摇头,“不是,我不想你受骗。” 我微怔,倒觉得她人不错了,生出救她的念头。 但我自己还待在‘狼窝’里,能顺利离开都是个问题。 想了下,我说,“如果我能出去,会想办法救你的。” 净蝉正开口,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脸色大变,“有人来了,你快躲起来!” 这里只有一个大木笼,外面是空荡荡的通道,哪有地方可以躲? 倒是洞口有一扇破旧的门,根本藏不了人。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净蝉指着放在角落的水缸,“你快躲到里面去。” 看到那个水缸,我立即想到厕所里充当蹲坑、装了屎粪的水缸。 两个水缸大小差不多,只不过这个盖着木盖。 净蝉见我脸色煞白,迟迟不靠近水缸,着急地催促,“快点,人要来了!” 我心一横,来到水缸前,掀开木盖后,顿时松了口气。 水缸里面没有我想象中的屎粪,只有半缸清水。 脚步声更近了,我急忙钻进水缸里,费劲地盖上木盖。 我刚藏好,人就进来了,透过盖子和缸口的缝隙,看到来的是林知远和他徒弟明月。 明月扫看了一下四周,说道:“师父,人不在这里。” “可恶!那丫头怎会来这里?你们谁泄的密?”林知远非常恼怒。 我以为明萱发现洞口开了,跑去告诉林知远,忍不住暗骂她忘恩负义,早知道不救她了。 “师父,可能是明萱,她一直和沐菱在一起。” “明萱刚进观,谁告诉她这里的?”林知远声音骤冷,认定有人泄密。 “师父,逮到沐菱就知道了。”明月说。 林知远辱骂了净蝉几句,就要到外面找我。 不等我松口气,林知远顿住脚步,目光移向水缸。 “师父,水缸有问题?”明月说着,走向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