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福去而复返,他大概是听见了我屋子里的动静,所以跑来敲门,语气带着温和,却也略带焦急。 “沐姑娘,你屋子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屋子里怎么有其他人的声音?是有人在你房里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若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记得告诉我,道观里的人除了我大师兄之外,没有人敢跟我对着干,我一定护你周全。” 我被段庭酆捂着嘴巴,根本不敢开口说话,我用眼神死瞪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死男人他明明是一只鬼,他身上穿着全黑色的衣服,那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居然一点都不怕,甚至还回应我应我瞪视的视线,似乎是在挑衅我。 看见他眼里带着些许的得意与笑容,我很想抬起腿给他一脚,但是他好像有先见之明似的,我抬腿踹他,他就直接迎腿,将我那膝盖压了下去,我挣扎了半天,不但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反倒是让他整个一个人压在怀里动弹不得了。 六福叫了我半天,发现屋子里的我根本一声不吭,他倒是愣了,以为我去睡觉了,就道:“沐姑娘,既然你不吭声,那么我就当你是睡着了,一会儿记得出来用斋饭,我们道观虽然是清修者,但是饭菜还是挺丰富的,加上我们道教与佛教有些许的差别,也不会不碰荤腥,而且今天可是师父亲自下厨呢,你为了这一点也该出来捧场。 对了,记得叫上伯父,我师父说想跟他喝点儿小酒,谈谈心。” 我没办法吭声,又瞪了段庭酆段一眼,表达不满。 段庭酆挑眉,张着嘴无声的说着话。 我看得出来,他嘴里是说,我就不放你走,有本事你再踹我,反正你打不过我。 我气急了,张嘴给了他灵体一口,但是我只咬到了空气,我的牙还崩得死疼。 他得意扬扬的对着我笑,一副坏蛋得逞的模样,我看着他松开手,笑得一脸得逞,实在气不过,抬脚一脚踹在了他的脚上,冷哼一声表示不屑。 段庭酆有点儿愣,他看着我气嘟嘟的样子,大概是觉得我这是气性还挺大,动不动就生气。 不过我是他的夫人,他自然不好在结婚后第二天就与我生气,于是舔着脸,将那俊俏的脸庞凑到我跟前儿来,给我扮鬼脸,示意我笑一笑。 我抬头瞪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就对外面的六福道:“啊,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忙其他的事情,并未听见你说话,若是是师父做的饭,那我自然要出来捧场的,你放心好了,我会让我爹出来吃饭的。 不过你们也不用搞特殊待遇,若是吃不了什么也不用做的,我和我父亲正常吃就可以了。” 六福一听我说了话,松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不少。 “没关系,我们道观并不是为了二位而搞特殊,我师父平日里就喜欢喝点儿小酒,吃点儿牛肉,他与其他修行人不同,在我师父看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佛教不食荤腥是他们的传统,但是道士不是,我们只是清修之人,到时候还可以结婚,也可以做许多佛教所不能做的事情,所以沐姑娘也不用担心。” 我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行吧,既然你这样说,那么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晚间我会与我爹按时到饭堂去吃饭的,到时候也请六福师傅来迎我一迎,毕竟我们初来乍到,确实不知道饭堂在哪里。” 六福倒觉得无所谓,摆摆手,隔着一层门窗与我说话。 段庭酆见我不搭理他,有些气,他没想到我来到这道观之后,不但认识了新的朋友,甚至还是个男人,还当着他的面儿,跟那男人说说笑笑的,他有些吃味,眼睛又眯起来。 我似乎发现了他一个小的习惯,只要是他生气了总会眯着眼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你,好像就是在等你哄他一样。 我心情不好,懒得搭理他,就准备去将那包裹收拾收拾,然后抱着那书去藏敬阁,看看能不能真的给我腾出一个书架子来放我的书。 这毕竟是我爷爷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我总不可能因为一个事情就将那我的书全都葬送了。 况且若是有一天我能用得上,也许我会按照这上面的方法修炼,回去将那恶鬼再次镇压。 我虽然知道我可能没有道心,也不可能再像我爷爷那样能力超群,但是我知道心里这样想总是有希望的。 我答应过我爷爷若是可以,我一定会回去的,我会将我姐姐,将我爷爷甚至是将其他人全部带走,然后留下那个空盒子,村子。 只是我没想到,往后的余生我还能见到我姐姐。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长得与她很像的女孩儿,而那个女孩儿却带来了腥风血雨。 晚间的时候,我领着隐去身形,不想搭理我的段庭酆以及我的父亲跟着六福去了饭堂。 六福一路都与我说话,他说紫云观的逍遥道人已经准备为我联系学校了,因为我已经18岁从未学习过许多文化和道法知识,而入我紫云观必须要先出去清修一年,方可拜入师门。 虽然逍遥道人很想将我收做徒弟,但是很多时候,不强人所难才是最好,所以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先把我送出去。 我一开始还有许游弋,我怕我父亲一个人在这里不好,加上我要带着一只鬼,那里面道士众多,万一发现了会不会将我当成异类。 六福却笑着摇摇头,告诉我,其实有很多与鬼有关的人也在学道法,只是少之又少,而像我这样与一个法力很高强,身份也很扑朔迷离的鬼结冥婚的却少之又少。 我一听倒是有些诧异,我并不知道段庭酆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那人称他为我王,就勉强算他是一个鬼王,但是他灵体不全,骨灰又找不到,衣冠冢也不知道在哪里,说白了就是一个要靠着我到处走的小鬼罢了。 我并不将他放在心上,只是感谢紫云观的所有人,包括逍遥道人和六福,也包括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