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也算是个小插曲,我并没有在意。 毕竟只是错觉而已,段庭酆不可能这个时候回来,也不可能出现在苏凌雪的婚礼之上。 他又不喜欢苏凌雪,总不可能去在意苏凌雪到底嫁给谁了。 所以我也并不是那么在意,我只当那只是一场错觉。 却没想到,苏凌雪结婚的那一天,我真的再一次见到了他。 苏凌雪三天之后结婚的。 这期间我们拍婚纱照,我们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要试衣服,时间紧的可以。 本来婚期是在半个月之后的,但是她大师兄生怕她跑了,一定要选在三天之后。 苏凌雪一边吐槽她大师兄,一边又在心里偷偷的笑。 我们都看得出来她脸上满是欢喜的神色,我们也知道她大概是十分甜蜜的。 毕竟有一个这样爱自己的人,换做是谁都应该十分开心的。 更何况苏凌雪从小就被人宠着,她师兄也一直宠着她。 她从来没觉得她失去过什么,所以我在想,如果我要换成苏凌雪的话,也许她会哇哇哭,然后坚持不下去的吧。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苏凌雪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那个被人抛弃的人,即使苏凌雪一直都在作死,即使苏凌雪偶尔还会打她师兄的脸。 不过说句实话,她师兄其实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她师兄愿意宠着她,愿意爱着他,愿意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贝,这让所有人都有些许的羡慕,更多的大概也想有这样一个伴侣,也想有这样一个伴儿。 而苏凌雪从来不会觉得她会失去。 在她看来,她师兄会一辈子对她好,而不会在中途离开。 她大师兄从小就陪着她,所以哪怕她师兄总有一天会离开,苏凌雪也是觉得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我在想,如果苏凌雪她师兄真的离开了,她又会怎么样? 结婚那天,苏凌雪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穿着中式道教的嫁衣,朝着她师兄缓缓走来。 她师兄看着她的眼神都直了,我看着这两个人,才不自觉地想起,那时候我跟段庭酆结婚的场面。 我在想,那时候是不是他也这样看着我,也觉得我那样爱他,满眼深情。 我虽然不知道我那时候怎么样,但是我看见他们就仿佛看见了我。 一开始她师兄有点的紧张,她师兄拉过她的手,手心里全是汗。 苏凌雪瞪了她师兄一眼,似乎是将唇附在他师兄耳朵上,说了句什么。 我听不清,但是她师兄脸红红的,十分开心的样子,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幸福的话语。 不过我在想,如果我也是这个时候的人,那么我也一定会很开心。 毕竟娶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苏凌雪与她师兄成婚,按照的是传统道教的婚礼仪式。 我没见过传统道教的婚礼仪式,但是看着他们两个人对着三清像,对着自己的父母不断拜来拜去的样子,甚至烧了婚书,上表了天,地下至地府,我就明白,这一辈子他们两个人指定是绑在一起了。 毕竟段庭酆曾经说过,这世间最纯洁的婚礼,除了冥婚与三枚六聘,十里红妆之外,大抵就是道教的婚礼了。 但道教的婚礼一般的人是办不了,甚至是不配办的。 所以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到时候办了道教的婚礼又会如何? 不过我没有那个机会了,毕竟我不是那种可以办道教婚礼的人。 我已经结了冥婚,而段庭酆如果还活着,大抵是可以办的。 但是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又如何去办道教的婚礼? 不过我在想,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很幸福的样子,我看着他师兄眼眶里都有泪,而苏凌雪看着她师兄半天之后也哭了,我就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性情中人。 两个人吧嗒吧嗒掉眼泪,台下是他们各自的父母,他们的师傅,他们道观里的其他师兄弟。 大家都举着杯笑话他们,可是大家眼里又都是些许的羡慕。 到底是觉得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世界很美好的事儿。 而自己有朝一日如果也能遇见这样的道侣,那该是多么幸福。 我这般想着,也不自觉的落了泪。 我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心里想着,段庭酆如果回来看见我这样一定会笑话我的。 我正在擦眼角,突然感觉身边似乎坐了一个人。 我有点子尴尬,赶紧用手擦了擦嘴角,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我总觉得那个人的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我总觉得他似乎在渐渐靠近我,这个距离有点子危险了。 我有点儿不高兴,我擦了擦眼皮,本来想站起身来挪个位置。 毕竟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我不可能跟外面的人乱来,更加不可能跟段庭酆以外的人乱来。 所以我勉强挪了一点儿往前,想让那人明白。 然而那个人得寸进尺,并不想放过我,更加往我跟前儿来。 我有点不高兴,想要发火,抬起头来的那一刻,我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眼里的泪更加的多,也更加地汹涌了 那个人就坐在我旁边,嘴角带笑地看我。 他看着我傻乎乎的,哭的一塌糊涂的样子,说了一句:“怎么?许久不见,是不认识我了吗?最近这段时间过得不好吗?为什么要哭成这个样子? 看见别人办婚礼你很羡慕?还是你觉得我们两个人没办成道教的婚礼,让你觉得很遗憾?” “如果你想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补办一个婚礼,当然前提是你要永远爱我。” 我猛地扑进了段庭酆的怀里,在所有人欢呼着亲一下,亲一下的语气里,在所有人大喊着祝他们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的话语里,扑进段庭酆的怀里,抱着他哭得泣不成声。 我想,这一辈子我失去的东西太多,但是这一次,我终于迎来了老天爷给我的馈赠,我终于还是没有失去我的挚爱,我终于还是迎来了我等待了一生的人。 段庭酆将下巴放在我头上,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有些许的无奈。 但我知道,往后余生,我们终于可以永远相守,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