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想起上一次两人同睡, 自己在这床上的嚣张, 卫听澜便有些不好意思。 他说:“你下次叫醒我, 推一推也行, 我自己就滚走了。” 事实上他也不确定会不会滚走。 大概会的吧,他睡觉一直不是很沉。 他继续追问:“到底怎么了?” 魏川最后说:“想喝水。” 卫听澜便下床去倒水, 端到魏川这边,等他喝完又接过杯子, 站那儿问:“还有呢?” 开的另一侧的床头灯,不刺眼。 魏川看他长手长脚乖乖站在床边,心里涌出些说不清的情绪。 他淡淡说:“睡吧。” 卫听澜上床后还试图楚河汉界。 再看两人之间那条鸿沟,魏川只觉得有趣,他并不催促, 反而有种饶有兴致的等待。 果然, 不久后猴儿再次蹿上来。 先是脑袋抵在他脖颈, 然后是手臂,再后来是腿。 魏川闭上眼, 好像因此也进入深眠,他礼尚往来的将手臂搭在身侧人的腰上。 次日早上五点,卫听澜被铃声叫醒。 本能的想按掉铃子。 几秒后意识到自己又干了什么,却是立即清醒过来。 卫听澜的确按掉了铃声。 但下一秒一个强健的手臂便又将他揽了过去。 卫听澜颤巍巍:“哥......” 魏川声音很低,带着不浅的睡意:“睡吧,又不是第一回,挤着挤着就习惯了。” 卫听澜:“......” 魏川再没有说话,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竟立即又睡了过去。 卫听澜懵懵登登一想,好有道理。 他也又睡了过去。 直到十五分钟后铃声又响起来。 卫听澜一边换衣服一边和魏川解释,他要去上班:“化妆比较费时间,我到那儿再眯会儿,你睡你的。” 这次是真的要上班。 郑导打蛇随棍上。 眼见卫听澜兢兢业业工作,魏川只拿钱不问事,他这次便大着胆子没给卫听澜假。 哪怕放一上午,那也没有。 因为魏川已经醒了,卫听澜就去洗手间搓了把脸,又关灯跑走。 几秒后又跑回来。 他给魏川掖了掖被子,满是闹出不安生动静的歉意:“才五点半,你多睡会儿,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卫听澜关掉魏川的床头灯,借着客厅的一点晨曦离开。 室内恢复安静,空气里还有残留的躁动因子。 魏川在黑暗中闭上眼。 胳膊上的重量已经不在,但是温度还有一些,他便又睡着了。 即使腿的疼一直影绰绰的在。 但是这个小小的房间,有太多东西比疼痛更吸引人。 卫听澜出门就碰阿七,阿七说再等十分钟就要给他打电话。 阿七问:“昨晚睡的好吗?” 他听阿六说老板最近睡眠极差,一晚上要醒好几次,有时候靠在床头等天明。 就是夏大夫也没办法。 安眠的药和治腿的相冲,能不用最好不用。 走廊的地毯软绵厚实,脚踩上去一点动静都没有。 卫听澜打了个哈欠,不好跟阿七说他睡觉干了什么,低声说:“挺好的。” 应该是,特别好。 阿七也低声:“老板呢?” 卫听澜想到早晨魏川秒睡的技能,肯定的说:“也挺好的。” 他又嘱咐一句:“闹铃把哥也吵醒了,他睡回笼觉呢,你让阿六别吵他,八点......九点没动静的话再叫,得吃个早饭。” 回笼觉三个字在脑海中盘旋,阿七到底想象不出来老板赖床是个什么样。 但他如实转达了卫听澜的话。 阿六不太信,但也按照卫听澜的做了。 很难熬。 九点整,他迫不及待打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魏川声音还带着睡意,没有平常那么冷静干脆。 他问:“什么事?” 阿六一时惊住。 他本能捧出尚方宝剑,一板一眼的道:“小少爷说,您这个点必须得吃早餐。” 电话里的回复果然很和缓:“知道了。” 魏川在剧组住了四天,睡眠就好了四天。 他的生活很规律。 上午处理一些必要的公事,下午去看卫听澜拍戏,午饭和晚饭都和卫听澜一起吃。 谢修然却有些寂寞。 他的饭搭子和对戏搭子都是卫听澜,冷不丁自己一个人,很不习惯。 不过谢修然到底没去找卫听澜。 不单因为卫先生气场太压人,更因为那兄弟两个凑一起,压根看不到别人。 卫听澜也有改变。 一回生二回熟。 他现在醒来若发现又把他哥当抱枕,还能厚着脸皮再眯两分钟。 偶尔矜持的问:“没压到你腿吧?” 得到的回答简洁而宽容:“没有,睡吧。” 只是难免有尴尬的时候。 两个大男人,又都在盛年 ,同床共枕,身体上的变化冷不丁就会袒露在另一双眼睛前。 卫听澜有一次抬腿,就听到他哥“嘶”的一声。 他立即坐起来,但委实没处施展。 幸好天还没亮,只有手机嗡嗡嗡的震动。 黑暗中,卫听澜尴尬又担忧的问:“哥,要不然开个灯看看?” 之后是沉默。 再之后卫听澜脑门上被敲了一记。 魏川说:“没那么脆弱。” 卫听澜便老实的不再说。 下床后摸了下大腿,那分量......怪吓人的,确实应当不是很脆弱吧? 又想,不愧是他哥。 卫听澜走后,魏川没有再睡。 当哥的也尴尬。 不过这件事正经不能怪小的,大清早,是他扩大了地盘,差点酿成惨剧。 确实也没那么脆弱。 反而不得不去浴室冲澡。 魏川冲澡时,某些刻意被压制的画面再次从脑海中浮现。 这让人难堪。 魏川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卑劣。 但是这不对。 他因此决定立即回去,哪怕这三天是他有记忆以来睡的最好最安逸的日子。 中午吃饭时,魏川说了回去的事,只说有事要处理,不能再耽搁。 卫听澜有些失落:“好吧。” 魏川目光落在他白皙的脖颈上一瞬:“我走了,你不是可以多去看谢修然拍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