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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初悔

被迫和前男友荒岛求生 以烟 5242 2024-12-03 13:36
   第35章 初悔   这道水帘从陡峭的山壁上倾泻而下,算不上是壮观的瀑布,只是一道几米宽的水流。但对於困於自然中的人类来说,简直是无比珍贵的馈赠。   此处是低矮的山谷,溪流和瀑布同时汇聚在此处,形成一潭水,深度刚好没过膝盖,水质清冽,水下的植物与鱼群清晰可见。   谈逸冉激动不已,俯身想要捧一把水,被殷朔年眼疾手快地拉住胳膊。   “小心点。”他将谈逸冉从地上拉起来。   谈逸冉心惊,立刻扫视面前的湖水,就见一条手臂长的黑灰色水蛇从自己脚边游过。   想到初上岛时的经历,他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殷朔年神色认真,四下看了看,忽然转身走到岸边,拿出折叠刀,砍下一根近一米长的细竹竿。   “你要做什么?”谈逸冉问。   殷朔年将手中竹竿的一端削尖,动作干净利落,几下就将末端削成十五度的锋利锐角。   他将尖端的木屑吹掉,看了眼谈逸冉。   “今晚加餐,”他弯起嘴角,说话时有些害羞,“站在旁边等我。”   谈逸冉感觉心跳像是漏了一拍,但还没弄明白那是什么感觉,殷朔年已经转身去了岸边。   阳光从树林中落下,殷朔年赤裸上身,手持一根竹竿,在岸边等待水中游蛇的靠近。   谈逸冉离他几米距离,远远看着他擡起右臂,蜘蛛网状的疤痕覆盖在前臂上,如战士的护腕一般,遮盖着盘踞在手臂上的青筋。   一呼吸间,殷朔年上身发力,迅猛地将手中竹竿扎进水里。   他死死握着手中竹竿,双臂青筋暴起,似是在与水中的东西角力。   “你小心点!”   谈逸冉大气不敢喘,几步上前,就见水中晕开了一小片红色的血,一条水蛇被扎住了身体,正痛苦的挣扎蜷缩着,溅起一片水花。   胃里的不适感瞬间涌上来,谈逸冉偏过头不住地干呕,被殷朔年腾出手揽住,才不至於倒在地上。   “坚持一下,小冉,”殷朔年呼吸粗重,“去把竹筐拿过来。”   谈逸冉深呼吸了几次,眩晕感终於减轻了许多。他撑着身子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捞起竹筐,放在殷朔年脚边。   “闭眼。”   殷朔年说了一句,紧接着将竹竿从中间掰断,擡手,猛地再次捅下去。   谈逸冉立刻闭上眼,冰冷的水珠飞溅到了脸上。   他转身挪到一旁,就听身后传来重物狠狠砸在石头上的声音,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   过了好一阵,声音终於停了。   殷朔年走到他身后,喘着粗气,“可以了。”   谈逸冉长出了口气,转身看向竹筐,就见里面躺着一条毫无生机的死蛇,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应该是被蛮力打昏的。 殷朔年拿起竹筐,将它浸到水中冲洗血迹。   “你……还会这些。”   谈逸冉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运气好而已。”殷朔年俯身洗掉手上的血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确定已经干净了,才起身碰了碰谈逸冉的额头,“没吓到吧。”   冰冷的手背落在额上,却让谈逸冉觉得滚烫到心悸。   “……没事。”   他躲过殷朔年的触碰,主动拎起湿漉漉的竹筐,转身逃了。   殷朔年几步赶上,将竹筐夺过来。   两人沿着潭水走了半圈,来到瀑布下。   山谷处长着一片阔叶林,高挑的菠萝树穿插其中,格外的显眼。这里的生态比营地好很多,地上也没有沙化严重的土地。乔木粗壮的枝干上藏着满身花纹的壁虎,头顶鸟鸣阵阵,一片生机勃勃。   走到山坡上的时候,殷朔年还发现了一些吃剩下的海鸟骨头,估计是野狗啃食后留下的,看上去极为可疑。经过两人的生活开发,野狗们也意识到丛林里住进了两个人类,不再经常来往於他们居住的地方。它们的胆子似乎并没有那么大,慢慢地开始寻找远离人类的地方生活居住。   两人站在离瀑布最近的位置,隐约看到水帘遮掩着什么东西。陡峭的山壁上爬满了植物,湿漉漉地挂着水珠,遮掩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殷朔年有些累了,并未察觉那里的不对劲,谈逸冉却多看了两眼。   日光被流水反射在他脸上,谈逸冉看不清楚,揉揉眼睛,只好作罢。   潭水之中有很多小鱼,他想用殷朔年抓蛇的武器试试看,朝水面下灵活的游鱼比划了两下,最终还是放弃了。   两人在溪边储满水源,又用树枝插在路上做了个标记,准备回程。   他们拨开树丛,走回来时的溪边的小道,忽然间,一个白色的影子在高处猛地掠过,激起一片树叶的响动。   谈逸冉紧张的望过去,影影绰绰的树林遮蔽了视线,没等他看清楚,那个东西已经离开了。   殷朔年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高处攀去。   山谷处的山体不算陡峭,靠身旁的树木支撑,很快就能爬上去。   两人到了刚才那影子出现的地方,就见松软的泥土上印着一串小巧的脚印,似乎是某种四脚动物。   “是羊,”殷朔年一眼辨认出来了,“大概是在山阳面生活的,来这边觅食。”   谈逸冉眼睛一亮,“能抓吗?”   “靠蛮力肯定不行,”殷朔年皱起眉,“先回去吧,我再想办法。”   他说完又犹豫了,看了一眼谈逸冉,“……你想吃吗?”   “当然,你不想吃?”   谈逸冉露出不理解的表情,“这都多少天了。除了素菜全是海鲜,吃得想吐。”   殷朔年没答话,默默地盘算着什么。   回到营地,殷朔年把已经死掉的水蛇拎出来,开始处理食物。   谈逸冉好奇地看了一会儿,刚看到殷朔年把那东西去掉头,胃里就一阵翻涌,差点儿吐出来。   “你别看,去躺着,”殷朔年有些不悦,“知道自己晕血还看什么。”   谈逸冉喝了口水,“我想学。”   他沈思了片刻,忽然说,“殷朔年,你能不能帮我做一把武器?”   殷朔年一楞,手里动作停下来。   “……当然可以,”他点点头,“晚上给你做。”   谈逸冉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谢谢。”   殷朔年别过头,绷着脸,耳根却红了。   太阳偏西,没有时间观念后,每一天的时间都忽长忽短。谈逸冉也没发觉,去丛林里走一趟,居然花了这么多的时间。   他躺在草棚里睡了会儿,黄昏的时候,被殷朔年叫醒了。   “小冉,”殷朔年轻柔地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起床吃饭。”   谈逸冉翻身躲开,殷朔年的手指伸进了他的发丝之间。   “知道了。”   谈逸冉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防晒服随着动作滑落下来。他脱了上衣,裹上毛线外套,懒洋洋地坐在火堆前,等待开饭。   殷朔年在石面上用折叠刀切蛇肉,弄了一会儿,用两个贝壳盛着端过来。   原生态的蛇肉非常香,被水煮过后的蛇皮软嫩有嚼劲,透露着清淡的香气。   “以后可以不用只吃海鲜了,”他擦干净手,用削好的树枝做筷子,分给谈逸冉一双,“那个湖里还有很多淡水鱼,等我做好陷阱。”   谈逸冉默默吃着,有些走神。   殷朔年在一旁观察他的神色,犹豫许久,轻声问:“想家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他不快的人,片刻后,小心翼翼地问:“伯父伯母…还好吗?”   碗里的蛇肉冒着热气,热气升腾,消散。   谈逸冉盯着那块肉看了很久,想着怎么编故事,才能显得自己在物质生活上比殷朔年好一些。   “他们挺好的。我们现在搬回去住了,住在祖宅里。父亲给了我一套公寓,在市中心。”   殷朔年认真地听着,忽然问:“他们还逼你结婚吗。”   “当然不,”谈逸冉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他们不管这些,现在这样,挺好的。”   殷朔年低下头,拨弄碗里的肉块。   “哦,那就好。”   吃过饭,两人各自干了些活。殷朔年帮谈逸冉做武器,谈逸冉则靠在草棚里庇荫,把上午沿路收集的小树枝整整齐齐地码在草棚一侧,填补地基上的缝隙。   殷朔年坐在火堆前,用两块锥形的石头相互打磨,又用折叠刀砍下一截一米长的硬木,和粗糙的草叶枯枝一起攥在手中抛光,将那些扎手的小木刺全都磨平后,将做好的石刀绑了上去。   他的效率很高,天黑没多久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   他并没有过问谈逸冉要武器做什么,谈逸冉说想要,他便做。   “给。”   他钻进草棚里,把做好的石刀递给谈逸冉,“看看。”   谈逸冉翻了个身坐起来,握着光滑的硬木刀身,眼中略显惊讶,手掌轻轻地来回摩挲了一下。   “谢谢,”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辛苦了。”   “我不知道你要拿来干什么,”殷朔年坐在他身侧,左脚脚踝叠在右腿上,“长了的话,自己改短吧。”   谈逸冉应了一声,小心地将自己的新武器放在侧边,翻身睡下了。   他侧卧着,紫罗兰色的毛衣外套盖在身上,金色发丝垂在颈侧,慵懒地看着殷朔年。   “早点睡吧,”他冲殷朔年笑了笑,柔声说,“今天辛苦了。”   殷朔年呼吸一滞,怔怔地望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态度突然变得如此温柔。   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谈逸冉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忽然变脸,朝他露出狡黠地冷笑。他依旧撑着脑袋,温柔地看着殷朔年,表情有些悲伤。   殷朔年觉得有些反常,却没在多想。他将挂在树杈上的风衣取下来,又往火堆里加了树枝,挤进来睡下。   狭窄的空间立刻变得拥挤不堪,殷朔年局促地挨着谈逸冉,侧身背对着身边人,正想要挪远一些时,谈逸冉却主动环住了他的腰。   “这样舒服。”   他头靠着殷朔年的脊背,在耳边柔声说,“别动了,睡吧。”   殷朔年的身体紧绷起来,背上久违的温暖触感将他猛地拉回了两年前。谈逸冉的手贴着他的肋骨,他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惊扰了谈逸冉。   而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在意,甚至能敏感地感受到谈逸冉的鼻息扑在自己后颈,留下一串轻微的瘙痒。   狭小的空间里,他几乎是要起了反应。   殷朔年的内心经历着激烈的斗争,谈逸冉却很快就睡着了,手臂软绵绵搭在他腰上,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殷朔年叹了口气,用睡意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反应,硬生生躺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终於沈沈睡去。   柔软的拥抱在殷朔年心中激起一阵涟漪,旧时的回忆潮水般灌进了梦里。   这晚,殷朔年梦到了少年时的他们,两人在静谧的夜里抱在一起,小声说着悄悄话。   在谈逸冉面前,他似乎比平时要幽默得多。他绘声绘色地说起最近的事,似乎要把所有的话都全说给他听。谈逸冉侧耳听着,时不时地会轻笑出声。殷朔年会微微低下头,下巴扫过他的睫毛,触感轻柔,像落下了细细密密的吻。   这是殷朔年枯燥的青春时光中最为珍惜的时刻,谈逸冉将他视作可以全然信任的亲密好友,而他也可以毫不避讳地接受着谈逸冉的亲昵,将他温柔地抱在怀里。那些时候,连谈逸冉自己也意识不到,他对殷朔年到底有多依赖。殷朔年可以心安理得地藏着心中过界的感情,给这个四肢不勤的小少爷做一切事情,而后在对方深深睡去的时候,偷偷在他光裸的后颈上落下一个吻。   “欸,”少年的谈逸冉凑得极近,单纯地望着他,“你到底有没有暗恋谁啊?”   ——面前人的脸忽然又变了,他们站在空旷的机场,谈逸冉身后是还未起飞的飞机。   “你到底有没有话要对我说?”谈逸冉用悲伤而愤怒的眼神凝视着他。   某一刻,谈逸冉在梦中望向他的时候,枯朽的灵魂在瞬间被悔意冲得粉碎。   欲望在梦中战胜了理智,他自私地想要谈逸冉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优渥的家境丶平和的生活,全部都扔到脑后去。他想要戳穿自卑的自己撒下的谎,告诉谈逸冉这两年发生的一切。被父母逼婚也好,失去现有的一切也好,就算是相互折磨致死,也要拉上他共沈沦。   阳光灼烈,易碎的梦境被白昼撕裂开,殷朔年骤然睁开眼,猛地坐起身,下意识翻身想要抓住身边人。   他扑了个空,只抓到了一张压在小石头下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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