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剑?” 白河真人与兰惜玉异口同声、惊疑道。 但仅仅一眨眼后,白河真人便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好办法,那……贫道便去试试吧。” 说罢,她手腕一转、挣开了兰惜玉,紧接着便后退一步,径直朝礼剑那剑架走去。 见状,台下的西朔王瞳孔一凝,捏在扳指上的手又紧了一分。 “不……” 兰惜玉下意识开了口。 但她只说了一个不字,白河真人便扭过头,冷笑道:“怎么,兰师妹,你连礼剑也感兴趣?要不这柄让给你,我来试试智剑?” 兰惜玉伸在半空的手,缓缓握紧。 白河真人嗤笑一声,不再理她,悠然走到了礼剑前,慢悠悠地转起了手腕,像是试剑前的准备动作。 台下,赵夏快步走回了西朔王身旁。 “叔父。” 她凑近过去,低声道:“十二地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真仙宫静明、万毒山玉月仙,不见了。” 西朔王没有看她,只是直视着台上的白河真人。 “傅青舟在重演长青镖局的戏码。” 他沉眉低声道:“白河是在与他共谋演戏……无聊的把戏,无非想诈本王出手、叫本王在天下人面前露相。” 赵夏眉心一跳:“那?” “呵呵。” 西朔王笑了笑,看着台上的白河真人,此时,她正对着礼剑念念有词,不知说些什么。 “让江先生出……”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见白河真人摇了摇头。 “算了。”她竟突然一甩袖:“贫道堂堂一观之主,若是拿了这剑,回头还要进明剑阁受朝廷管束,实在太过不值,不玩了。” 说着,她冲兰惜玉、傅青舟等人笑笑:“不好意思,制造了一点小麻烦——这剑,咱就不试了。” 啊? 不试了? 兰惜玉身形微僵——她方才没有急着去试智剑,而是始终紧张地看着白河,却没料到……白河真人,不试了? 台下无数人全都发出了一声声“啊?” 不是,你们刚刚闹成这样,差那么一点点就刀兵相见了,结果你现在不试了? 玩呢? 不仅是他们,西朔王说到一半的话也断了。 他怔了怔,难得地出现了“懵逼”的表情。 “叔父?”赵夏在一旁轻声问道:“还……请江先生出手吗?” “呵。” 西朔王很快冷静下来,他略带阴沉地一笑:“既然如此,先不着急,但这场戏也无甚好看了。” 说着,他抖了抖大袖:“吩咐下去,所有人作好准备,惜玉取得智剑后,本王便上台取礼剑,待本王取得礼剑之际,便开始行动。” 赵夏眼睛一亮,低头应是,随后迅速快步离开。 此时,台上的兰惜玉也终于将手伸向了智剑。 她在伸手时,也如元子真一般轻声念着什么,只是黑纱所覆,没有人看见她蠕动的嘴唇。 只有傅青舟听得真切……她同样,也是在说服智剑。 当然,与元子真相比,她说得要直白很多,也就是讲讲千方百晓楼是如何博知广识、如何以繁复的情报分析能力来帮助大延江山,并表示除了她千方百晓楼楼主外,无人更适合智剑。 于是,根本没有任何意外,她就这样握住了剑。 可这一次,台下众江湖人的眼神却不再景仰、不再崇拜、不再欢呼。 他们神色复杂地看着兰惜玉将那柄智剑高高举起、感受着与方才一样的天地微震,每个人眼中却是写满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兰惜玉,不让白河真人试剑。 身为堂堂千方百晓楼楼主,她却毫不讲道理、毫无情面地冲上了台,扼住了白河真人的手。 她似乎非常肯定,若白河试了剑,便轮不到她了。 换言之,她似乎也非常肯定……若她试了,白河便没机会了。 而事实也证明,她确实轻轻松松地举起了智剑。 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啊不对。 应该说,这里边肯定有事!但究竟是什么事? 难道说……有什么办法,是可以稳稳地拿到王道八剑? 暗箱操作? 所有人都神色复杂地看着台上兰惜玉,也有人偷偷观察着傅青舟的神色,但无论是面孔被黑纱所覆的兰惜玉,还是像把微笑焊在了脸上的傅青舟,都看不出半分异样。 台下,西朔王轻轻呼了一口气。 虽然节外生了些枝,但总算仁剑、智剑都还在自己人手中。 他其实多少已经猜到了傅青舟在准备些什么、谋划些什么,但…… 不重要。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不重要。 “哈哈哈哈,大喜,大喜啊!” 傅青舟在台上哈哈笑道:“仁剑刚刚认主,没想到兰楼主这便取得了智剑!两柄神剑已经认主,礼剑想必也不远了!” “真是恭喜兰楼主、贺喜兰楼主!” 他啪啪啪地鼓着掌,台下有人稀稀拉拉跟着拍起了手。 相比之前元子真的待遇,兰惜玉眼下显然没那么受欢迎,不少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怀疑。 包括……她某位亲传弟子。 “唉。” 赵皓叹了口气:“没想到,师傅也……” “没想到个屁。”赵原冷笑:“她要是和你爹关系不好,你爹会送你给她当徒弟?” 赵皓无奈地撇了撇嘴。 “行了,别感慨了,该你上了。” 赵原嘿然一笑:“赶紧的,就现在!” “现在?”赵皓吃了一惊。 “怎么?”赵原眯起了眼:“你不想知道真相了?” 赵皓咬了咬牙:“行!” 另一边,西朔王看着兰惜玉飘飘然下台,他也长呼一口气,整了整衣领袖摆,迈开步,准备向着台上走去。 但就在这时,一声长啸伴随着风声响起! “傅青舟!这礼剑,就让小爷我来试试!” 西朔王瞳孔一凝,猛地抬起了头。 只见一个微胖身影有如大鸟般掠过,他在半空中便扯掉甩开了那身明剑阁密使的衣物,露出了下边华丽的绸衣,这身影正是西朔王再熟悉不过的……儿子。 转眼后,赵皓轻飘飘地落在了高台之上。 “小爷,赵皓。” 他知道自己父王就在台下,却没有扭头去看,而是对着黑鸦鸦一片的人群潇洒一抱拳,定了定心,露出了许久未见、却十分招牌的纨绔笑容:“西朔王世子是也——想要,试一试礼剑!” 台下,西朔王沉下了脸。 他的脸色,从来没有这般难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