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殿,把守在外的侍卫看到御紫千,将她拦了下来。 御紫千怒斥:“本宫有人命关天之事,若是耽搁了你们脑袋都保不住!让开!” 拨开侍卫进入殿内,御紫千一路小跑着唤:“七嫂嫂,七嫂嫂!” 在里面的悦娘听闻声音,理了理发鬓,出来相迎,“公主?” 御紫千上前便拉着她的手往外去:“嫂嫂,你帮帮忙,快随我去!” 不明所以的悦娘就这样被拉着出了永和殿,侍卫不敢拦只能也跟着一起去了,若是人不见就是他们的失职。 另一头,湖边,御紫千才离开不久,姚君君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顶上的日头刺眼,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撑坐起身轻咳着,眸中是掩不住的恨意。 “如妃没事了吧?” 姚君君缓了一会,抬头看着眼前的宫女,“鸣剑山庄出来的,果然是不一样。” 相比御紫千更临危不乱,且看到自己这张满是疤痕的脸也没有惊讶之色。 滕茗只低眸答:“若是如妃没事,奴婢这就送如妃回寝宫休息。” 地上有一条披帛,是方才御紫千着急跑走时落下的,姚君君拾起来系在脸上遮面,这才抬手让滕茗将自己扶起。 一身湿透狼狈全是湖水的腥涩味,姚君君压着心中的怒火,吩咐道:“此事不许让皇上知道。” 滕茗惊讶地抬头看她,随即应道:“是。” 御紫千拉着“如音”赶到湖边时,已经一个人都没有。 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悦娘问:“公主,究竟发生了何事?” 来不及回答,身后忽而响起一道低沉之声:“你们在此做什么?” 闻声御紫千背一僵,转回身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皇兄。 刚回宫的御景煊看着眼前人,目光落在的是“如音”的身上,悦娘神态自然,自从她入宫换出王妃之后,就一直待在永和殿谁都不见,如今还是不可避免对上了皇帝。 “来赏荷?” 就在御紫千不知如何回答时,御景煊走上前,问的是“如音”。 “啊,对,是我拉着嫂嫂出来陪我赏荷花。”御紫千悄然握紧“如音”的手,是暗示。 这么久了,一直待在永和殿的她愿意出来走走,也是好事,御景煊再上前一步,悦娘却后退一步。 “奴婢参见皇上。” 滕茗突然出现,继而对御紫千道:“启禀公主,奴婢已经先行将如妃送回寝殿休息,并无大碍。” “她怎么了?”御景煊蹙眉,注意力果然转移了。 “回皇上,如妃方才也在此处赏花,因身体忽而不适便先离开。”滕茗回话。 “如音”始终不说话,疏离之意明显,御景煊心情不佳,随后也离去。 人走了,御紫千这才问:“如妃真的没事?” “回公主,如妃确无大碍,并且之前发生之事,如妃希望公主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就当没有发生过。” 滕茗带回这话倒是让御紫千意外,以往接触所知的姚君君,今日这事她竟然不大做文章?实在稀奇。 不过总归人没事就好,御紫千当然更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两位哥哥不睦,也觉得此事不能再拖,吩咐道:“滕茗,你送王妃回永和殿,我有事与皇上谈。” 说着就追向才离去的御景煊一行,剩下滕茗跟“如音”在原地。 “奴婢送王妃——” “不必,这里有侍卫,你还是赶紧跟着公主去看看吧。” 御紫千行事冲动,虽心善却常容易弄巧成拙,悦娘入宫前对将要面对的人都有所了解过,如今感觉确实也是如此,她是为了任务而来,也不希望御紫千成为阻力。 “那奴婢这便先行告退。” 滕茗去追御紫千,悦娘朝来时路走,侍卫跟上来。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向滕茗离去的方向,总感觉方才御景煊在时,滕茗替自己解了围。 … 一行人从仙华行宫回来,高旭昌的车驾还在最后。 入了城中路过繁华市井,听到一些新的歌谣。 马车中,吕月刚刚放下车帘,对眼前人恭敬道:“大人,城中这些歌谣——” 唱的都是关于最近发生的事,暗讽的正是当朝天子。 “你谨记,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不要多听多看。” 老者的话让吕月不再多言,应道:“阿月明白了” 回宫后,高旭昌本要去面见皇帝,半路却被公主身边的侍女请往水榭一谈。 御紫千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包括了吕月,吕月只能退到不远处树下去等。 有人从身边经过,吕月一回身看到,即刻行礼:“李将军。” “公主与高大人?”李皓天背手看向水榭之内,疑惑问:“他们在谈什么?” “回将军话,公主不让人靠近,奴婢不知。”吕月据实道。 李皓天望着那方向没说话,枝头一片叶子轻轻落在他肩上,又滑下,吕月鼓起勇气轻声道:“将军这两年过得可还好?” 他视线没收回,也没有应她,人就站在跟前好像根本没听见,片刻,转身要走时才沉声道:“记住,你我之间不相识。” 吕月难堪地低首立在原地,男子的身影已经从眼前离去。 “阿月。” 高旭昌的声音响起,吕月神思才唤回,幸而脸上的面纱遮挡了她的神色,连忙跟上老者离开了。 后来,御紫千前去恳求皇帝,劝说他将如音放回王府,将人困于永和殿本就不合礼法,加之如今民间流言四起,她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对御景煊不利的传言。 想到今日姚君君出事定然是因御皇柒对御景煊心有不满,若是再出什么情况,兄弟两人之间必定只能成仇。 御景煊本就因回城路上听到的歌谣心情欠佳,丝毫听不进去,大发雷霆让御紫千在宫中安份当一个公主,不许再提此事。并以她近来悲伤过度精神不济为由,让宫女将她送回寝殿,好好安养无事不许外出。 椒香殿中,卧床的姚君君刚听闻了此事,只嗤御紫千是活该。 今日不止因为怕暴露而只能让自己假装溺于湖中,且不能将此事让御景煊知道…… 她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若是召来太医一番诊治,容易露出破绽。 今日让御皇柒逃过,他欠她的,都一笔笔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