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上京补习三人组,金枪不倒小分队第二次会议结束,三人又打探消息去了,我们一同来看看他们会有怎样的收获。 独孤玉和南宫启离去,李羿和诗雨激战一番然后躺在床上,摆着大字,诗雨依偎在身旁枕着李羿的胳膊一脸的愉悦。 李羿开口问道:“你知道双修术嘛?” 诗雨笑道:“李郎咱们不是刚双修完嘛?还要修啊,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道心呢!”说完伸手摩挲着李羿,激的李羿鸡皮疙瘩掉一床。 “别闹!跟你说正事呢!”诗雨笑道:“还在执着铜皮铁骨呢?李郎,你现在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学那些东西?”“这是男人的尊严!尊严懂嘛?我不想被粗鄙武夫小看!” “若你修成了铜皮铁骨,不也成了粗鄙的武夫?”“才不会,我是斯文人,不动粗,学武只是为了我好,你也好!”“奴家现在挺好的啊,挺满意的啊,李郎不用这般伤神了。” 李羿心想着:哼,现在就你一个,当然满意了,将来肯定是要给你添些姐妹的,省着你自己没意思,听的宫斗剧都没地方实践!不过为了防止温太医那种情况,金枪不倒的功法是一定要学会的!绝对不能让隔壁老王有可乘之机! 李羿开口道:“看来你也知道这双修术,按理说你应该接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啊?”“培训?是什么意思?”“就是学习的意思,你没学过这门专业课?”“专业课?”“额就是专门针对一项技术的课业,比如棋艺画艺。”“李郎说话别太深奥,奴家知道的可没那么多。” 李羿说道:“你就说说关于双修术,你知道多少吧。” 诗雨想了想说道:“只知道是道门秘法,并不外传,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李羿又问道:“你知道最近的道场在哪么?”诗雨一脸好奇道:“李郎是想去道观碰碰运气嘛?”李羿点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诗雨说道:“奴家觉得李郎还是别去试了,这双修术是不会外传的,你想啊,若是这种术法流传出来,无论是皇室还是世族必然会去疯抢,以他们的实力,会不会空手而归?而现实的情况就是除了道门中人没有人会这种术法,所以李郎还是放弃吧。” 李羿看着怀中的诗雨问道:“难道你说的这些势力都曾经尝试过?开的什么价码?”诗雨见李羿仍不放弃,叹道:“李郎当真以为奴家无所不知啊,尝试过肯定是尝试过,至于什么价码,那便不知了。” “你可认识什么道门中人?能打探打探消息的?”“李郎当奴家是什么人啦,奴家也才来上京不足两月,就被你这个寻花问柳的老手给骗去了心神,一直守在你身边,去哪里认识那么多人啊!” “也是,唉,也不知道上京城哪里能有知晓内情的人。”“要知晓其中内情,必然得是道门里有些地位的人,寻常道士不可能知晓的,上京城里,道门……” 诗雨突然有了灵光,拍了拍李羿的胸膛说道:“李郎,上京城里还真有一位高人,在道门当中也很有地位,而且李郎或许有机会能跟他结交!”李羿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是谁?”“水德居士陶仲文!”“是他?老银币!”“老银币是什么?” 李羿解释道:“就是很厉害的老者的意思!”“听着可不像是夸人的话!李郎可别骗我!”“真的是说很厉害的人,这种人擅长谋划,走一步看百步那种。” “哦,若是这么说来,的确是褒义。听李郎的语气似乎和这位水德居士认识?”李羿笑道:“何止是认识?我修缘这个字就是他赠的!” “李郎的字是他赠的?如此说来这位水德居士很是看重李郎!我就说李郎绝非凡品,竟还有这般机缘!”李羿心中有了盘算,自言自语道:“没错,老银币,他是儒道双四品,无论儒家还是道门他的地位都很高,想来一定知道些什么!明天就去打探一下!” 李羿看着诗雨笑道:“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啊!”说完就把诗雨按在床上,又是一番操作。云雨过后,李羿把头埋在诗雨怀中,诗雨单手把玩着李羿的头发问道:“李郎方才说我是你的什么?”“贤内助啊!”诗雨小心问道:“李郎当真这么认为嘛?”“这还能有假?” “兰姐姐说过男人在床上的话都不能信的。”李羿听懂了诗雨的意思,把头埋得更深了,对着诗雨的心口说道:“我对你的心发誓,没有说假话,我真心把你当贤内助!” 李羿把诗雨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胸口说道:“这是摸着良心说的话。”诗雨用另一只手把李羿的头搂住,温声说道:“恩,就算说的是假话,奴家也开心。” 李羿坐起身,看着诗雨眼睛说道:“你放心,我会娶你的,不过我得先想办法挣钱帮你赎身,然后再娶你过门。”“李郎,你可知道要为我赎身得多少银子嘛?”“不就是一万两嘛?我心中已经有计划了,只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诗雨起身静静的看着李羿,李羿也平静的看着诗雨,四目相对,相视无言,李羿说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的?”李羿对诗雨的爱情攻势很简单,这个女人经历过重重苦难,想让她真的敞开心扉唯有最真实的情感。诗雨仍旧没有动作,仍旧是静静的看着李羿,后者只好拿出杀手锏,他抚摸着诗雨的秀发吟诵道: “花花浮世落三千,偏偏吾爱唯有三。 上得九天揽日月,下到人间换卿安。 日为朝钟唤君起,月为暮鼓催我眠。 但问此情奈若何,朝朝暮暮伴红颜。” 一道绚烂的紫气涌入闺阁盘旋在李羿周围,李羿从诗雨的梳妆台上取来一把木梳,将周身才气灌入其中,只见这把木梳瞬间从原木色变成了暗红色,红得有些发紫,握柄处血红色的三个字日月卿!他拿着木梳回诗雨身后,帮她梳理头发。 诗雨感觉此时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哭泣中带着笑意问道:“李郎,这是送给诗雨的?”“不送于卿,还送何人?”“李郎!”“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李羿心里念道:泰戈尔,《飞鸟集》了解一下!世界名诗!若是这首诗还打动不了你,那我可真没有更好的诗了。诗雨颤抖着从李羿手中接过木梳,死死的攥在手中,泪如泉涌,随后紧紧搂住李羿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哭泣。 李羿温柔地抱着诗雨笑道:“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哭什么?”呜咽声不断,只能听到诗雨断断续续的声音,“父亲死后,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没有目的地对我好,他们骂过我,还把我吊起来打,你不会想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那时候我连死都死不成,她们给我下了蛊毒,只要不听话,蛊毒就会发作,那可是钻心的痛啊!” 李羿听了这些怒发冲冠,直接将诗雨扶正,死死地盯着诗雨质问道:“谁?他们是谁?是谁对你做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诗雨哽咽道:“是楚国的浣女司,就像大魏的教芳司一样,专门收押年轻貌美的女犯或者女奴,把这些女子培养成为花魁或者名妓,供楚国贵族们享乐。” 李羿问道:“那你到底是怎么逃到大魏的?”“是前太子拓跋宏率兵攻破了韩国都城,逼迫梁楚和谈,我这才没被他们带回楚国去。”此时诗雨已经是泪流满面。 李羿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许久过后诗雨终于止住了哭声,眼神依旧充满了悲伤,她看着李羿胸口都是她的鼻涕和泪水,拿起一条手帕擦拭。 李羿夺过手帕,自己胡乱擦了几下,起身吹熄了烛火,然后把诗雨按在床上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心里的苦说出来会好些,你经历的痛,以后有机会慢慢告诉我,我会帮你报仇的,就先从这浣女司开始。” 李羿亲了一口诗雨的额头问道:“你不是韩国人嘛,为何楚国浣女司的人会对你施暴。你父亲不是战败后才被推出来顶罪的嘛?”“外面是这样传的?”“那真相又是如何?韩国为何突然改变国策?”诗雨慢慢说道:“是楚国人干的,我当时还小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只记得那时候父亲每天回来都很生气……” 诗雨开始讲述陈年旧事,十三年前,楚王派使团前往韩国,送上无数金钱财宝,使团的正使名叫苏布,极善舌辩,用花言巧语将韩国国君哄骗的言听计从,他以北魏皇帝年势已高,又有匈奴、羌、狄三族为乱,翼州再发水灾,北魏内忧外患不断,正是发动攻势的最好时机。 说服韩君后,又前往南梁说服了南梁皇帝出兵,于是三国联盟形成。之后的事情和玉启二人说的差不多,刚开始捷报连连,韩国国内各种为国君歌功颂德,而在北魏前太子拓跋宏领军出征收复失地之后,国内的形势变了。 相国方伦原本就不同意三国结盟之事,后来接连战败的消息传回韩国,原本为国君喝彩的那些人给方伦扣上了一顶消极怠战的帽子,将他打入大牢,族中男子充军,女子为奴。 此时有人提议向楚国求援,韩君不但将原本楚王送来的金银财宝双倍奉还,还搭上许多粮草战俘奴隶,当时方诗雨,如今的万诗雨就在奴隶之中。很快楚国来交接的使团就到达了韩国国都,使团中有楚国浣女司的几个太监和嬷嬷,因为生得美丽又读书识字,诗雨被挑中,浣女司的人就开始了对诗雨的折磨。 然而不到半月,拓跋宏亲率一万精骑直插韩国腹地,直逼韩国国都,韩君和楚国使团连夜出逃,拓跋宏得知消息,放弃攻城半路将出逃的车队截获并押回了韩国国都,以韩君之命为要挟,逼迫守将投降,韩国国都因此陷落。 后来长达三个多月谈判,韩国灭国,国君为了保命和日后能够平安逃亡楚国,与楚国使团联手将原本就关在牢中的方伦拿出来当替罪羊,说是方伦主张三国联盟伐魏,将方伦斩首示众,头颅挂在城门口三个多月。斩首时诗雨就在国都,作为罪魁祸首方伦的族人,全部交由拓跋宏处置。 拓跋宏知道方伦是替罪羊,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大魏精锐在战场上消耗极大,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和谈,恢复元气。于是拓跋宏的处理手法同样是让男子充军,女子为奴。诗雨就这样沦落到了大魏教芳司,有了被浣女司太监嬷嬷折磨的痛苦经历,诗雨学乖了。 大魏教芳司也比楚国的浣女司温和许多,顶多就是打骂不给饭吃,没有用到下蛊这种卑劣手段,其实也是因为他们不会,蛊术只有楚国才有。诗雨这次较为听话,没遭什么罪,加上本身就有不俗的学识和容貌,很快被人买走,精心培养,最终成为了谪仙楼的花魁。 听完了诗雨的讲述,李羿明白了,诗雨的父亲方伦在大魏攻破韩国国都前就已是死局,有点袁绍谋士田丰的感觉。诗雨的将仇恨记在了韩国国君,那些陷害他爹的韩国臣子,挑拨韩国国君并谋化这一切的的苏布头上。 捋清了事情的真相,李羿开口问道:“你想报仇嘛?” 诗雨无奈道:“当然想!可是这种仇怎么报得了呢,该死的人太多,想要报仇更是不知还要死多少人,苏布现在已是西楚相国,想杀他得有多难。” 李羿没有给诗雨讲解大国之间的博弈,没有讲大道理,因为他知道,诗雨明白其中的事非曲直,他只是问道:“你知道那几个对你施暴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嘛?” 诗雨摇了摇头,李羿再问:“不想杀了他们?” 诗雨又是摇了摇头。“为什么,不恨他们嘛?”诗雨说道:“恨又能如何?那两个太监本就是不完整的人,那个嬷嬷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他们只是想干好自己差使罢了,那般恶行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所有像我一样的苦命女子,就算杀了他们也改变不了什么,该受苦的还是一样要受苦。” 听完诗雨的话,李羿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对诗雨一直有着一丝不解和怀疑,他在诗雨眼中没有看到那种国仇家恨的仇怨,没有看到对这个世界的厌弃,面对命运的安排,她没有像小叶子那样选择与之抗争,而选择了认命,接受悲惨的现实,许是她的经历要比小叶子更加悲惨的原故吧。 李羿将诗雨搂在怀里,将下巴顶在她的头上,把小叶子的故事讲给她听,讲完问道:“你和小叶子完全相反,你选择了妥协。” 诗雨无奈道:“不然还能怎么样,我没有在绝望之前看到希望,看到的只有黑暗啊。”诗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李郎是嫌弃奴家了嘛?”李羿满脸疑惑道:“嫌弃?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诗雨低声道:“奴家之前交于李郎的虽然是完壁之身,但是毕竟贞洁声名早已化作虚无,无论怎么说也只是个低贱的风尘女子罢了。” 李羿笑道:“你想多了,在我看来你只是有些痛苦的经历罢了,你不比任何人低贱。我与你讲小叶子的事,是想与你说不要认命,你看上天不是已经把我送到你身边了,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诗雨紧紧抱着李羿说道:“那便最好了,在你怀里,奴家感觉到了温暖。李郎可是喜欢那个小叶子姑娘,所以才出手救她的?” 李羿听出了一丝不寻常,说道:“我只是喜欢她那种敢与命运抗争的精神,我只当她是妹妹,并无男女之情,你多心了!” 李羿想着小叶子和诗雨的遭遇,还有谪仙楼的那些女姬,他开口道:“这世道还是很乱啊,礼崩乐坏不说,攻伐不断,战火不停,百姓疾苦,人心思定。也不知这大魏能否一统天下,还九州一个太平啊。” 诗雨抬头看了看李羿问道:“李郎莫不是有心要做个扶龙之臣?”当李羿说到礼崩乐坏之时心中有了其他思量,他摇头笑道:“我可没那个本事,更是连官都不想当!你忘了我的志向是独领风骚!正好比……”李羿手指窗外吟诵道: “十里碧水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 既得佳人当相护,不羡鸳鸯不羡仙。 咏月诗作千百篇,尽皆假物托思念。 万年老桂宫前矗,愔愔树影庇红颜。 谁怜仙子长生路,形单影只孤枕眠。 今朝登得太阴殿,救她重返人世间。 纵是此举触天怒,也要一人守婵娟。” 现在已是深夜,虽然紫气不显,但身为儒道中人的诗雨还是能感受到李羿这首诗所产生的才气。只不过相较于感慨,诗雨却从中听出了其他意味。 诗雨心中念道:李郎难道看出了什么?他还问我老师是谁,莫不是那句扶龙之臣让他猜到了什么?“万年老桂宫前矗,愔愔树影庇红颜。”他一定是猜到了,是我劝他入仕太过明显了么?会不会乱了老师的布局?看来今后还是得更谨慎些,装傻肯定是不行了,还是先找个机会与老师商量一下吧。 诗雨把头埋进李羿怀中娇声道:“李郎有心为我赎身,奴家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呢……”而另一边却传来了李羿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