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礼穿着正装,西服搭在臂上,白色衬衣收拢在劲瘦的腰间,眉眼冷薄,极具攻击性。 郝院长急忙放下杯子站起来:“贺先生。” “这是孤儿院的郝院长。”钟书宁介绍,“她来看我。” “有心了,随意坐,别拘谨。” 他语调不徐不缓。 目光从她身上掠过,居高临下的审度,让人头皮发紧,但转头看向钟书宁时,又是一派温柔色。 有贺闻礼在,谈话总是拘谨,郝院长笑得随和,“今年多谢贺先生慷慨解囊。” 她说的,自然是捐赠。 “那些都是宁宁捐的,跟我没关系。” 陈最去捐赠时,赠人写的是钟书宁,但谁都知道,这笔钱是贺闻礼出的。 但他这话,似乎是不想掺和孤儿院的事。 郝院长悻悻一笑,被贺闻礼看得头皮发麻。 她抬手拢了下鬓角的头发,衣袖被拉起露出一只玉镯。 贺闻礼目光掠过,声调平淡:“郝院长手上这镯子……看着不错。” 钟书宁这才注意到郝院长手上戴了个碧玉镯。 自己印象中,她不佩戴首饰,很朴素。 毕竟要照顾孩子,孤儿院不乏几个月就被抛弃的孤儿,戴首饰不方便。 郝院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脸上神色未变。 镇定着,随意笑着:“这是我儿媳旅游时,被人忽悠买的,几百块钱的便宜货,估计是玻璃做的,孩子的一片心意,我也不好推辞,戴着搭配下衣服。” “您说看着不错?” “难道她机缘巧合,竟捡到了大便宜?反正我是不懂的。” “您儿子结婚了?”钟书宁知道她有一儿一女。 郝院长笑了笑,“结婚有三四年了,前两年刚给我生了个孙子。” “恭喜啊,我都不知道。”钟书宁淡淡笑着。 “谢谢。” “他们在青州?” “是啊,一直让我帮他们带孩子,可我实在放心不下院里那些孩子。”郝院长叹了口气。 此时,贺闻礼冷不丁冒了句:“在青州定居?这里房价挺高,结个婚,再生孩子,这两年花费不少吧。” 郝院长握着纸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又转瞬笑了笑,“贷款的。” “我没退休,还有工资,能帮他们一把。” 贺闻礼没再说话。 郝院长又跟钟书宁闲聊一会儿,才说孤儿院有事要忙,匆匆离开。 钟书宁目光却落在了贺闻礼身上。 “感觉你不太喜欢郝妈妈。” “有吗?除了亲友,其他人,对我来说,都一样。”贺闻礼素来冷厉,只是钟书宁习惯了他的温和绅士。 钟书宁也觉得郝院长有些奇怪。 尤其是她手上的玉镯。 油润、看着成色不错。 她在钟家,也见识过些好东西,这种成色的镯子,少说也要中万才能拿下。 真是旅游时,被强制消费购入的便宜货? 也可能,是她儿媳高价买的,担心她不要,故意谎报了价格? “中午想吃点什么?”贺闻礼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我都可以。”钟书宁又问了句,“陈最和李垲都没跟你一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