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嫣挑了挑眉,“林家夫人还亲自来了?” “可不是嘛,还有你顾叔林姨,也一起陪着来了。带了好些贵重的礼物,我跟你爸压根儿就推辞不了。” “你说那些人怎么就这么可恶?林远那可是保家卫国的英雄,那种下水道的蛆虫就是见不得我们华国好。” 说起林远受伤的原因,苏婉如脸上满是鄙夷和不齿。 洛云嫣眼里划过一丝讶异,虽然说上面为了避免引起大众恐慌,将林将军受伤的消息对外封锁了。 但是洛家人会知道倒也不是稀奇的事情,先不说小叔在从政了,光是洛家那庞大的关系网,以及这几家世交的感情,能收到消息也是意料之中。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林家夫人会亲自上门道谢。 这跟她们几家的夫人作为朋友闺蜜,平时约着一起出门旅游、逛街、喝下午茶、打牌、聚会、聊八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事情。 毕竟像他们这种豪门世家,当家主母在外的言行举止,无一不代表着整个家族的颜面和形象。 回到家关上门,家里真实情况具体是怎么样的,根本无人在意。 可要是到了外面,每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无限放大,更何况是林家这种军政世家。 就比如她的妈妈,在外面谁见了不夸一句,洛家主母是个温文尔雅、品貌端庄的大家闺秀,待人婉婉有仪,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 就连遇到不长眼的人,她也是温温柔柔的。只需要靠着几句话,就能把人说得无地自容。 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可谁又能想到,这是个在家会‘劳资蜀道山’的大家闺秀呢? 洛云嫣在家满打满算才住了不到两个月,就见过她老爹被赶出去睡客房好几回了。 而林家这一举措明显是在说,虽然白术肯定了林远的功绩,救人不收取他们的费用,但人终归还是洛云嫣请来的。 这个人情他们既然已经欠下了,即使林家在财力上不如洛家,日后也会在其他方面极力偿还。 唉,误会大了,怕不是都以为她是欠了大人情才帮他们请到白术的吧? 其实也就只是……从营地到总院往返的油费,和一天假期而已啊。 洛云嫣抬手给苏婉如顺气,“就是因为我们的国家变得越来越好,而且有林叔叔这一军中猛虎的存在,让他们觉得忌惮,他们才会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 “可不是嘛,不过他们说的,你把神医白术请来了……?” “那天是一位长辈先找到的我,因为他事先就知道白术是我的朋友。又恰好当时白术就在我旁边,我们一块儿接的电话。也是她主动先点头答应了,我才会陪着她一起去的总院。” 洛云嫣耐心地跟她解释道,“而且白术的规矩您应该也有所听闻,她之所以救林叔叔,除了有我的因素外,更多的是因为林叔叔的为人。” “所以我是真没欠什么人情,您改天要是和林姨她们出去逛街,就顺便提一嘴,这礼咱们家既然都已经收下了,这事儿自然也就过去了,让他们不用再觉得欠我什么。至于白术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 大不了改天回总部的时候,再去仓库薅几件古董送她就是了。 蒋一宁:比起古董,我更希望你直接打钱,我的实验室非常需要钱。请你用钱砸死我,谢谢。 苏婉如拍了拍她的手,“行,改天妈妈会亲自跟她说的。那之前宁宁拿给我们和家里几个老人吃的药丸子,说是名医做的保健品,那名医不会也是白术吧?” 洛云嫣怔愣了一瞬,笑了笑,“对,她也认识白术。那都是些吃了对身体好的补品,你们要是吃完了再跟她说,或者直接跟我说也行。” 那是之前蒋一宁回来吃饭,顺便偷摸给几位长辈把了脉,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搓出来的药丸。 偏生她自己不愿意暴露这个马甲,所以故意把功劳都推到那位‘名医’身上。 唉,生活不易,小洛演戏。 “难怪呢,自从吃了那个药之后,你爷爷的风湿好了很多,还有你外婆的失眠症状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对了,咱们家也有些稀有药材,你到时候以自己和宁宁的名义,拿几样去给白大夫,作为咱们家的小小心意。” “还有啊,上次林家送来的礼物,也都还在库房里放着没动,就等着你回来处理呢,到时候你也选一些拿去。” 苏婉如语重心长地教导她,“虽然说你们是朋友,但一码归一码,友情是需要互相维系的,光是单方面的消耗可不行。” 女儿从小就没长在她身边,她如今能做的,除了给予爱与包容之外,就只有教导一些她平时为人处事的道理。 洛云嫣心里一暖,一一应下,“好,您说的我都明白,我晚点就去看看。” “那行,快到饭点了,妈妈给你做排骨去。”苏婉如不再多说,摸了摸她的头,就起身往厨房走去。 神医白术给药,是他们家该感激的,但她不会越过洛云嫣和蒋一宁,直接去和对方交涉。更不会拿着这个作为噱头,出去炫耀。 还有那位长辈,洛云嫣既然没有提名字,那要么就是她不认识,要么就是身份需要保密不能说,所以她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刚刚这些话只会留在这间屋子里,出不去。 因为不管怎么说,那些都是她们自己的人脉,不是她苏婉如的,也不是洛、苏两家的。 作为顶级世家的当家主母,这点眼界她还是有的。 她女儿小小年纪就能建立个国际第一大财团,那认识点大人物很稀奇吗? 就算现在跟她说洛云嫣会飞,她不仅相信,甚至还能淡定地夸一句:囡囡可真厉害。 洛云嫣:妈,这个我是真不会哈。 …… 另一边,林肆来接顾时霖去公司的时候。 一路上总是时不时看向后视镜,有些欲言又止。 察觉到好几次他的视线后,顾时霖抬眸望去,跟他对视个正着, “你有话要说?” “没……没有。” “没有就看路,路况又没写我脸上,看着我的脸能让你开上f1方程赛不成?” 林肆的心在忠诚和道德之间反复横跳,做了好一番的心理建设,不知道该说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