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怀孕了
张宇听着安然张狂得意的笑声,闭上眼睛,长出口气,声音微弱,毫无气力。 “走吧。” 安然终于察觉出张宇的不对劲,焦急追问,“张宇,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张宇见安然关心自己,冰冷的心房终于生出一丝暖意,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大小姐,我没事。” 安然舒口气,兴致勃勃问,“你是怎么杀死池恩宁的?楚黎川什么表情?是不是悲痛欲绝?哈哈,太痛快了!只恨我当时不在现场!” “没办法现场欣赏这场大戏!” 安然高兴坏了,完全听不见张宇微弱的声音。 “大小姐,快走,离开帝都……重新……重新开始新生活。” “张宇,告诉我,你是怎么杀死池恩宁的?她死的惨不惨?丑不丑?” “对了,你把楚黎川也杀了吧!他死了,我们就不用离开帝都了!去国外有什么意思?世上的人都是拜高踩低!” “他们是见安家没落,才敢嚼我的舌根!等安家东山再起,成为整个帝都的龙头,谁还敢说我?还不是像以前一样,围着我恭维奉承!” “安家落得今天的地步,都是拜楚黎川所赐!他也应该去死!” 安然见张宇不说话,以为他不答应,柔声哄道,“张宇,我知道你喜欢我!只要你帮我杀掉楚黎川,我……我就嫁给你!”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你不会不敢吧?确实,楚黎川很难对付!但只要你有心,一定做得到!” “别忘了,我对你有救命之恩!你说过,你的命是我给的,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不能拒绝我。” 张宇慢慢放下手机,唇角的笑容逐渐消退,只剩无尽的苦涩。 车身摇晃了几下,有人拖拽他的身体,将他从车内抬出来,放在担架上。 “伤者伤势过重,多处骨折,腹部被锐物刺穿,快点上呼吸机!” 安然听见电话里的声音,大声呼喊,“张宇,张宇,你在哪儿?谁在说话?他们在说谁伤势很重?” 张宇看着天空。 帝都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晚上不是经常能看到星星。 但今晚星星很亮,很大,好像只要一抬手便能触摸到。 张宇微微抬了抬手指,本想触摸一下天上的星光,他被抬上救护车,再也看不见星光,只有救护车的车顶。 雪白的,冰冷的铁壳子。 医生帮张宇挂上输液瓶,护士听见手机里有声音,拿起手机,问。 “喂,是家属吗?患者受伤严重,情况危急!速来帝都医院。” “受伤严重?有多严重?”安然心脏一提,声音变了调。 不等护士说话,医生喊了一声,“患者没有心跳了!除颤仪,打肾上腺素!” “他他,他到底怎么了?”安然几乎没有力气握住手机,身子失重般倒退一大步。 “出了严重车祸!”护士说。 “车祸……现场,几个人受伤?死人了吗?死伤多少?”安然连声追问。 “只有患者一个人受伤!”护士看了一眼心跳仪,虽然恢复了一些微弱的波动,但已是强弩之末,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患者失血过多,伤了脏器!家属现在赶来医院的话,或许来得及见最后一面。” “不……不,我不去!”安然一把挂了电话,身子瘫软,跌坐在地。 “池恩宁没有死,张宇骗我,居然骗我……池恩宁为什么没有死?” 安然胡乱地抓起来。 她也不知道要抓什么,嘴里不住念叨着。 “张宇出事了,楚黎川知道是我干的,不会放过我!” “他一定会杀了我!” “我不能再留在帝都!我要走,我要离开!” “只有活着,我还能有机会……” 安然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收拾东西,拎着行李箱,跑出安家,直奔机场。 张宇没有等到安然出现。 救护车赶到医院,他微弱的心跳彻底成了一条直线。 他缓缓闭上眼,微微抬起的手,重重砸在床上。 张宇一直都知道,当年安然在洪水中拉住他的手,不是为了救他。 他当时被树枝勾住衣服,虽然泡在水里筋疲力竭几乎支撑不住,但不会彻底沉入河底。 安然当时套着救生圈,如果不抓紧他的手,会被洪水冲走。 但张宇一直都说,是安然救了他,他的命是安然给的。 他怕被安然抛弃,怕她嫌弃他出身贫寒,全家葬身洪水沦为孤儿的身份。 好在安然留下他,安伯远供他读书,送他各种培训,让他成为安家一员得力干将。 这些年,他为安家鞍前马后,对安然唯命是从。 不惜奉上自己的生命。 可最后,安然会记得他吗? 会偶尔想起他吗? 他在她心里,会有别样的意义吗? 会不会将他看成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生死都无所谓,犹如一阵风吹过,不留任何痕迹? 这些问题,张宇不得而知。 他已经永远闭上眼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恩宁和楚黎川也来了医院。 慕雨被送入骨科做检查。 恩宁看到,医生从救护车上抬下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白布染着斑驳血迹。 那个制造这场车祸的凶手死了! 警方的人赶到,接管了遗体。 出警的人里有田悦。 她拿着一份文件,问医生,联系上患者家属没有? 医生摇头。 田悦看向周围的人,问,“这里有患者家属吗?” 周围没人说话。 田悦又问,“他身上没有身份证,谁知道他叫什么?如何联系上家属?” 恩宁看向楚黎川。 他手臂受了伤,是被车祸时飞起的碎片刺伤。 伤口不大,却很深,一直在流血。 恩宁不认识张宇,但她知道那是安家的人,曾看到他跟在安俊和安然的身后。 恩宁知道,楚黎川一定知道他是谁,两家对立,互相的老底早被扒个精光。 楚黎川捂着手臂伤口,对田悦说,“他叫张宇,是孤儿!联系安伯远吧。” 林放当即将安伯远的电话给了田悦。 田悦看了林放一眼,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问。 “你受伤了吗?” 林放身上也有被碎片刺破的伤口,但不严重,摇摇头。 “没有。” 田悦拨通电话,趁着对方还未接通,低声说了句,“你老板受伤了,你工作不称职!” 林放想为自己辩解,田悦已经转身走向警车。 安伯远没有接电话。 他现在在住院,手机经常静音放在抽屉里。 田悦没有联系上家属,没人为张宇的遗体签字。 一条生命无声无息离去,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孤孤单单的像个物件一样被带走,连个能签字为他善后的人都没有。 恩宁陪着楚黎川去医院处理伤口。 她虽然没有受伤,但腹部坠痛,好像要来大姨妈的感觉。 楚黎川见她脸色不好,催她去做个检查。 “我没事,没有受伤!”恩宁不喜欢被仪器扫来扫去的感觉。 苏雅听说这边出事了,急匆匆赶来医院,闯入医护室,跑得气喘吁吁,半天喘不上气。 “苏雅,你带恩宁去做个检查!”楚黎川命令道。 恩宁不想去,被苏雅拉着去了检查室。 没过多久,医生从里面出来,让苏雅办理住院手续。 “这么严重?”苏雅吓了一跳,急声追问,“我家少夫人伤哪里了?严重吗?” “患者怀孕了!差点小产,情况不太乐观,必须住院观察。”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