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干什么?” 被拎起来的阿苗,满脸不知所措,嘴里发出惊呼声。 谢澜之把人扔给赵永强,低沉嗓音不悦道:“把他跟巴家人分开关起来!” 为防止阿苗通风报信,依旧要把他关到明天会议结束后。 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的赵永强,立刻看出来了。 ——谢团长这是醋了。 赵永强嬉皮笑脸地说:“知道,他弱得跟小鸡崽似的,跟那些人关一起,也是被打骂的份。” 他拎起阿苗转身离开,这个被醋味淹没的是非之地,压低声对少年低语。 “你小子才多大,就想着找媳妇的事了,毛长齐了吗?” 阿苗脸色通红,出生牛犊不怕虎地梗着脖子。 “我都17了,到了娶媳妇的时候了。” 赵永强发出哼笑声,视线低垂,盯着少年裤腰的绳带之下。 “你小子长两年,再考虑娶媳妇吧,我怕你洞房的时候会哭鼻子。” 阿苗听出这是在小瞧他,羞得面红耳赤起来。 他下意识回头去看屋内的秦姝,生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赵永强动作粗暴地扭过阿苗的脑袋,压低声劝告:“那可是谢团长的心尖尖,人家两口子感情好着呢,劝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秦姝不止是谢澜之的媳妇,还是个小神医,身上背着个人荣誉功劳。 过不了多久,组织就会给秦姝颁发个人荣誉奖。 军嫂楷模,女中豪杰。 又哪里轮到一个毛头小子惦记。 阿苗脸上的羞涩褪去,结结巴巴地问:“她、她结婚了?” “不然呢。”赵永强拎着人嗤笑道:“就算没结婚,我们营地有的是好男儿,也轮不到你来惦记。” “你俩磨叽什么呢,赶紧走!” 身后传来谢澜之压抑着怒火的低喝声。 赵永强脚底抹油似的冲出门口,头也不回地喊道:“谢团长,弟妹长得这么漂亮,你可得看紧点哈哈哈……” 谢澜之矜冷脸庞染了抹愠色,眸色深沉如墨,藏着两簇浓而烈的火苗。 倏然,他的胳膊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挽住,娇软含笑的嗓音响起。 “你跟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计较什么。” 秦姝轻轻摇晃着谢澜之的胳膊,慵懒软糯的嗓音,仿若是在撒娇。 谢澜之心底的恼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垂眸望着笑靥如花的秦姝,发觉她的心情还不错,抿着唇问:“这么开心?” 秦姝红唇浅浅地勾起,眼底含着几分兴奋光芒,嗓音不疾不徐道:“我刚刚从阿苗口中得知,巴家那个地窖有半个宅院那么大,黄金占了一半的空间。” 谢澜之面色微变,语气严肃地问:“你确定?” 秦姝用力点头:“真的,那么多黄金难免有人起不好的心思,最好晚上都搬回营地。” 一想到有那么多黄金,秦姝的心情十分激动。 巴书记只是一个村寨普通干部。 他哪来那么多的黄金? 肯定来路不明啊! 谢澜之双眉紧拧,沉吟道:“我带人去审一审巴家人,确定一下黄金的来源。” 这种事必须要搞清楚,流程要走得明明白白。 不能被人扣上,侵占他人财产的帽子。 秦姝露出一脸神秘的笑容,推着人往外走:“去吧,抓紧时间去审。” 谢澜之疑惑地打量着她,有种蜜汁熟悉的违和感。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也非常强烈。 谢澜之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姝笑意不变,眯起月牙般的美眸:“我能知道什么,我只知道坏人的财富都是不义之财。” 不对! 直觉告诉谢澜之很不对劲。 秦姝的神态与言行,似乎太过笃定了。 谢澜之眸光沉静地盯着秦姝,非常直白地问:“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秦姝捏着小巧下颌,佯装沉思道:“自古以来,寻宝的人边边角角都不肯放过,生怕错失什么宝物。 你去巴家地窖记得要掘地三尺,说不定会挖出什么洞中之洞,腌菜缸,墙壁什么的也不要放过。” 谢澜之听着她侃侃而谈,没忍住笑出声来了,“洛西坡村的地质,地窖下面十有八九是岩石,哪来的洞中之中。” 秦姝脸颊微鼓,娇嗔道:“是你问我的,怎么还嫌弃上了。” 谢澜之被她佯怒的表情可爱到,没忍住伸出手,掐了掐她肤色嫩滑的脸蛋。 手感跟想象中的一样好,让人爱不释手。 “不许掐我脸!” 秦姝这次真恼了,抬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背。 谢澜之从善如流的收回手,温声叮嘱:“今天不要出营地了,在家不许做家务,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回来。” “你好啰嗦,赶紧走吧。” 被嫌弃的谢澜之,并没有立刻离开家。 他把卧室的空碗收了,又把外面盆里的衬衣晾好,才迈着肃杀步伐离去。 秦姝倚在卧室床头,透过玻璃窗,目送男人傲然之姿远去。 她唇角勾起一抹神秘弧度。 如果她估算没错误的话,巴家就是前世被传播,拥有十多吨黄金的村干部。 这件事一直不允许被大肆宣传,好像事关什么机密。 秦姝是在阿苗提起,巴家地窖藏有黄金的时候。 她灵光一闪,从犄角旮旯里想起这件传闻。 据说,那位村干部家里不止藏有黄金,还有很多古董宝贝。 总是传得很邪乎,连传国玉玺都出来了。 秦姝认为无风不起浪,故意引起谢澜之的怀疑,顺便叮嘱他几句。 她就是仗着谢澜之不会逼问什么,丝毫不怕引起怀疑。 谢澜之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秦姝放下窗帘,倚在床头幽幽叹了口气。 她似乎有点有恃无恐了。 有恃无恐之后,便是恃宠而骄。 都怪谢澜之! 这个男人似乎在温水煮青蛙,都快把她给煮熟了。 在再这么下去,她就成了被男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憨憨。 * 天色渐暗。 在厨房烙肉饼的秦姝,听到营地一波波召集的号角声,她勾起的唇角就没放下过。 看来她猜测的不错,否则营地不可能召集这么多人。 “嫂子,你在家吗?” 门外传来郎野充满活力的清澈嗓音。 秦姝把锅里的肉饼铲出来,走出厨房对门外喊道:“在呢,有事进屋说。” 身高马大的郎野,满头是汗地走进来。 他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红光,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味,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对上秦姝那双含笑的眼眸,郎野立刻端正了态度。 “嫂子,谢团长今晚不回来吃饭,让您别等他了。” 秦姝仿佛早有预料,笑着问:“那他吃什么?” “谢团长让我从食堂给他带点干粮。” “你别去食堂了,我给他做了肉饼,你顺便给他带过去。” 秦姝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没过一会,她拎着分量不轻的手提布兜,还有灌满水的军用水壶出来。 秦姝把东西递给郎野,“肉饼是刚出锅的,水壶里也灌了热水,你跟谢澜之说,我晚上留门,让他多晚都要记得回家。” 才离婚不久的郎野,拎着手中的东西,心底有点不是滋味。 这才是两口子过日子,互相惦记关怀。 哪像他的婚后生活,一地鸡毛不说,还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 一旦秦招娣通敌成功,营地的战友们势必损失惨重。 他就是把这条命赔进去,也要把秦招娣给杀了泄愤。 秦姝见郎野盯着手里的东西不出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想什么呢?你也没吃饭?里面的肉饼不少,你跟谢澜之一起吃都管够。” 一听这话,郎野淳朴脸上露出喜意。 他扬高声道:“谢谢嫂子!” 话音刚落,郎野拎着东西转身就往外冲,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 洛西坡村。 巴家,地窖里。 谢澜之站在满是金灿灿黄金的空间,以上位者的俯视姿态,睨向倚在发霉墙壁上的巴书记。 他眼神充满威慑力,嗓音低沉近乎森冷地问,“除了这里的黄金,还有什么赃物?” 巴书记面色阴狠,朝谢澜之吐了一口血水,“我呸!土匪!强盗!你们就是一帮臭流氓!这都是我家祖传的黄金,你们凭什么动!” 谢澜之微微一侧身,避开那口浓稠的血水,唇角撩起一抹森冷弧度。 他从垒得高高的金砖上,拿起一个金元宝,送到巴书记眼前。 “这是清代的金元宝,是内务府打造!仅供皇家使用,你家祖宗姓爱新觉罗?” 谢澜之把金元宝随手丢在金钻上,换了一根金条递到巴书记面前。 “看看这上面是什么文字,你读给我听!” 巴书记盯着那一串看不懂的英语,嘴巴紧紧闭着,不发一言。 谢澜之的薄唇吐露出,一段标准的外语,声调优美而华丽。 他盯着巴书记,冷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巴书记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花子,眼里充满了不屑。 谢澜之失去一贯的从容淡定,把金条用力砸在巴书记身上。 他几乎是怒吼道:“是黄金出厂标注以及年月份,它是六年前浇铸的黄金!” 巴书记得意道:“那又怎么样!这是我国外的朋友送给我的!” 谢澜之对于投入间谍怀抱,窃取国内大量机密信息的特务,可以说是零容忍。 他一直压抑的脾气没控制住,抬脚踹了巴书记心窝一脚。 震怒中的谢澜之俊美容颜,闪过浓烈且瘆人的杀意。 暴怒中的他,弯身凑近巴书记,薄唇缓缓翕动。 “你是真不见棺材不掉泪!” “今晚过后,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巴书记眼神阴冷地盯着谢澜之,冷笑道:“你以为老子是吓大的!老子清清白白,不怕你!” “嘭!” 巴书记话音刚落,横空一脚,被踹翻在地。 “妈卖批!我日你个仙人铲铲哟!” “你个脑壳进水的龟儿子,劳资忍你好久了!” 一个扛着枪的战士,踹完人后,扭头去看谢澜之,非常气愤道。 “谢团长,这个龟儿子就是欠收拾,我一耳光就能把他呼嵌到墙上去!” 谢澜之心底升腾的怒火,被这个愣头青冲散不少。 他低咳一声,神态严肃道:“人被你呼墙上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这倒是!” 憨憨的年轻战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谢团长!” 地窖入口,传来郎野的声音。 “谢团长,嫂子……来了!” 谢澜之闻言,脚下生风,极快地朝地窖入口冲去。 “阿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