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秋宫之中,三皇子听了元福的话,倒是没再打算去何府了。 只是遣了元福走了一趟,悄悄的在何尚书回府的路上与他碰了面。 “何大人。”因元福是稍做了些易容,又更换了衣衫,所以何勇的车夫并不知道来人是宫里的。 在元福出现在马车前的时候,那车夫忙拉住了马车,高喝一声:“什么人!不要命了吗!” 而马车中的何尚书,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何云瑶的事情,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何云瑶这次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了。 自己与林氏的哥哥这些年一直关系不错,许多事情已经是理不清断不开的了。 所以这日他也是终于做了决定,去林府,将此事同林大人开诚布公的开。 此事若是真的被三皇子查出来,届时林家怕是要同自己起了嫌隙的。 他的心中正烦躁着,却不料马车竟险些被元福惊了,当下也是掀开车帘怒骂道:“怎么回事!” 怒意满满的样子。 而元福却只是在马车停稳之后,将自己手中的一个纸条送到了何尚书的车上,而后便是迅速的转身扬长而去。 何尚书见这人如此不敬,转手就要将东西丢掉,却忽然看到了那纸条的一角露出的印章,正是三皇子的私印。 何勇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几拍。 慌乱的向四周看了一圈,而后将那纸条快速的收进自己的袖中,低声吩咐那马车:“先回府。” 而他自己则是躲进了车中,心惊胆战的将那纸条慢慢打开。 “明日午时,邀请何大人望月楼一聚,望何大人低调前来。” 只此一句话,可是三皇子的那个私印,却仿佛是一把烙铁一般,烙在了何勇的心上。 他拿着这纸条,许久没有动弹一下。 终于是对着外面开了口:“转道去林府。” 三皇子大概是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真相,这纸条不过是对自己的警示罢了。 可是三皇子究竟是图谋什么呢? 何勇在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那种心思单纯的白花。 难不成三皇子想要借此拿捏自己不成?可是自崔丞相离世后,他的势力已然是没了大半,就算他有夺嫡之心,又要拿什么和太子抗衡呢? 可是如今的头等要事,还是要与林府通个气才好。 总好过到时候被动挨打。 何勇到了林府时,林府却仍旧是那副凄凄惨惨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有一股阴森感。 因为最近林夫人全然扑在了要替大姐伸冤一事上。 如今府中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见到何大人进了门,也只是轻声请了安。 何勇没有犹豫,是直奔着林和成的书房去的。 林和成此时在书房中倒是无所事事的,只是这些日子周氏见了他都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他才只能借口公务,躲在了书房之中。 见何勇来,忙迎了上去:“妹夫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何勇见他关了门,疑惑的看了看外头,问道:“林大人府上这是?” 何勇其实是有一些心虚的,连同林和成话,都没了往日的底气。 “哎!”林和成却是叹了口气,“妹夫也知道,我家女一事,我夫人去告了京兆府,可是好巧不巧的,竟然遇上了三皇子,如今三皇子是铁了心要管此事的。” 提到三皇子,何勇觉得自己的心跳又漏了几拍。 云瑶做下的这件事,大不大,却也不,可若是三皇子想趁机将自己拉下来,那是太容易了。 听了林和成的话之后,何勇并没有再开口,只是沉默着。 正待林和成要再次开口时,何勇却是猛的站起身来,恭敬的向着林和成拱手俯身行了礼:“林兄。” 这一下倒是将林和成吓坏了,忙上去扶起了他。 自己这么多年来虽然没有升官,可是能稳居在吏部侍郎一位上,倒是全凭自己这个工部尚书的妹夫一力打点。 况且这些年,在吏部,他也是捞了不少的。 自己怎么敢受他的礼。 何勇却是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林兄,实不相瞒,音儿遇害一事,与我家云瑶有关。” 林和成一听此话,竟是当下愣在了原地。 与何云瑶有关?这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躲在林和成书房窗后的周氏,也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眸,一脸的不可置信。 可是她却努力咬着嘴唇,忍住自己的愤怒。 双手也是紧紧的握着,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子。 她是很少踏足林和成的书房的,今日却不知是怎么的,听闻何尚书来,竟然鬼使神差的跑来此处偷听。 她就知道林氏那日的惊慌是有问题的。 自己去告官时,她一直都在阻拦,后来自己兴致勃勃的同她分享三皇子愿意为音儿做主的时候,林氏更是露出十分惊恐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何云瑶害了自家音儿,而这林氏也是知情的,所以她才会那般惊慌。 周氏觉得自己就要爆发出来了,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一定要听下去,听听这何尚书到底是怎么的。 “妹......妹夫......”林和成沉默了许久,终于是开了口,“妹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到这里,何勇顺势便跪了下去:“林兄。” 他心中屈辱极了,自己这些年,在自己这个舅哥面前,他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何曾如此低声下气? 可是如今,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顾不得了。 “云瑶那日,找了些人,想去绑容家姐,却不料音儿竟与那容家姐换了马车,竟然......竟然将音儿绑了去。”何尚书满是颓意的着这话。 “云瑶得知绑错的时候,也拼命的去联系那些人了,可是......可是那些人竟然失去了联系,云瑶联系不到,这才......” 何云瑶哪里是联系不上人,她是一早就打算将容文妙置于死地的。 所以才没有留下绑匪的任何联系方法,只是叮嘱他们,务必将人折磨的透透的,再送去窑子里卖了。 何云瑶到底不过是个世家女子罢了,哪里懂得这些流寇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