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海面，星点波光夜。 　　 晚风带着海水咸咸的味道吹向岸边，树叶与草丛随风摇曳发出沙沙声，天空、海洋、大地三者交相呼应，让这个夜晚多姿多彩。 　　 布娃娃体内的灵魂切换，二者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如果说温格给顾恩一种童心未泯，像是一位不知世事的小孩子，那杨昭就完全相反。 　　 她更像是一位看淡生死，目空一切，更像一个布娃娃。 　　 “还有呢？” 　　 杨昭的声音和杨月有些相似，但其中并未蕴含太多感情。 　　 顾恩盘膝坐下，转头看了眼修罗道，微笑问：“你是不是掌握了某一道古代魔法，集齐六道轮回便是最基础的释放条件，对吗？” 　　 “不错。” 　　 对于这件事杨昭并没有否定，虽然不是人人皆知，但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你能把魔法阵画出来吗？” 　　 二人之间忽然陷入沉默，杨昭显然是在犹豫。 　　 顾恩把手指放在膝盖上不停敲打，直视杨昭的双眼说： 　　 “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开诚布公的聊聊，如果你对此没有兴趣，那就当我是自作多情了吧。” 　　 说完，顾恩作势起身离开。 　　 见此情形，杨昭淡淡说：“你不用耍这些小心思。” 　　 “但很有用，不是吗？” 　　 确实，顾恩起身的瞬间杨昭就有了决断。 　　 一根缝衣针从布娃娃裙下飞出，针鼻上还连着一条细长的白线。 　　 缝衣针插在她和顾恩之间，白线在空中舞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图案出现。 　　 只是瞅了一眼，梅露便立刻说道：“召唤邪神的献祭魔法阵，准确一点，应该是捕杀邪神的魔法阵。” 　　 “怎么说？” 　　 “魔法阵中心有个六芒星，是叠加的一层限制魔法，专门用来限制召唤物的实力以及生命。” 　　 “只要祭品足够完善的话，甚至可以做到完全控制。” 　　 “第二三圈的魔法阵是圣光魔法阵，负责抵抗邪神的精神污染并阻止气息泄露。” 　　 “而外围的大魔法阵运转之后会消耗大量血肉，会很容易吸引邪神，如果添加一些灵魂，也可能会吸引到恶魔。” 　　 “但是成功率很低，恶魔会魔法，太弱的恶魔过来的意义不大，太强的恶魔足以破解魔法阵。” 　　 “所以，魔法阵的使用者一般都会竭力避免灵魂注入，只吸引邪神过来，然后将其捕杀。” 　　 梅露仔细盯着看了几眼，又看向不远处的修罗道。 　　 “如果祭品是所谓的六道的话，那这还是一个定向捕捉的魔法阵，具体对应哪位邪神我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是掌控生死一类的邪神。” 　　 “不过，这道魔法阵的祭品肯定缺了什么。” 　　 这话不是无的放矢，梅露对于圣光魔法研究不算很深，但她很了解献祭魔法。 　　 所以她可以非常确定的说，这道魔法阵的祭品缺了东西。 　　 “明白了。” 　　 顾恩知道该怎么谈判了。 　　 他假装看完后，表情变得凝重，语气中带着三分不可思议，七分的毛骨悚然问： 　　 “你……要弑神？” 　　 听到这话，布娃娃的双眼再次闪烁一次，杨昭立刻问：“你看出了什么？” 　　 语气略显着急，顾恩就大概明白，她知道一些，但是不多。 　　 起码每一层魔法阵的用处，她肯定不知道。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道召唤邪神的魔法阵。” 　　 “但根据上面的魔法阵来看，你是准备将其杀死，而不是单纯的让它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只是……邪神吗。” 　　 杨昭的声音很轻，但顾恩还是听见了。 　　 只是邪神？ 　　 那她原本是想召唤一尊真神？ 　　 “你还看出了什么？” 　　 顾恩摸着下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你有启动过这道魔法阵吗？” 　　 “为什么这么问？”杨昭也没有正面回答，她还在拉扯。 　　 “因为，我觉得你无法启动。” 　　 顾恩伸手指向内圈的魔法阵说：“这几圈都是圣光魔法，普通人无法使用，就算你强行启动最后也会直接崩溃。” 　　 圣光魔法，是神职人员使用的魔法分支，相当于天上的神明专门发明出来，教导自己的信徒。 　　 和恶魔的混沌魔法出发点相同，只不过神明更加负责一些而已。 　　 而圣光魔法还有一道限制，那就是接受眷顾的人类才能使用。 　　 上一任魔法使用不了，只有接受天使加护的伊莉莎才能使用。 　　 顾恩能使用神圣之枪，主要也是因为有封魔瓶和梅露，才能让他强行使用圣光魔法。 　　 但杨昭的背后，显然没有类似封魔瓶和梅露的存在，所以她可以开启混沌魔法，但绝对无法开启圣光魔法。 　　 顾恩说完，杨昭就陷入了沉默。 　　 事实上，确实被顾恩说中了心思。 　　 这么多年下来，她想凑齐所谓的六道轮回并不难，温格是灵境之主不方便离开，但她……畅通无阻。 　　 早在事件发生后的第五年，她就凑齐了六道轮回，并兴冲冲启动那道魔法阵。 　　 但结果就和顾恩说的一样，失败了。 　　 如果不是今天顾恩说明情况，她甚至不知道失败的原因，还以为是祭品的强度不够，想要凑齐六位六阶祭品再开启一次。 　　 布娃娃眼中再闪烁一道光，杨昭开口道：“也就是说，只有那位修女和你，才能开启这道魔法阵？” 　　 顾恩笑了笑：“准确的说，只有我。” 　　 “你别看伊莉莎看着唯唯诺诺的样子，实际上内心比谁都强大，不管你怎么威胁，她都绝对不会协助你。” 　　 杨昭沉声说：“我可以杀了她。” 　　 确实，杨昭只需要尸体就足够了。 　　 “呵呵，你行吗？” 　　 在见识过伊莉莎的天使加护后，顾恩都没有什么绝对的把握能打赢她。 　　 要知道昨天无限在灵境里面，对着她坚持不懈的攻击了十分钟，每次几乎都用上了全力。 　　 可伊莉莎根本没事，就是稍微有点脱力。 　　 而且顾恩很清楚，伊莉莎的加护肯定不只是防御，她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没有还手。 　　 如果她全力以赴，估计除了梅露之外，没有谁可以抵挡。 　　 杨昭再次沉默，她通过修罗道的汇报也知道了那晚发生了什么。 　　 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要说她比无限强很多，那也不太可能。 　　 六阶的灵境之主几乎代表了目前最强的战斗力，只要它们不出灵境，没人能杀了它们。 　　 杨昭本身就在猩红之家，所以更加清楚这一点。 　　 以伊莉莎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就算进入灵境，只要她想走也很难将其留下来。 　　 布娃娃微微抬头，杨昭已经明白了顾恩的意思，也明白他今天晚上为什么过来了。 　　 “你，要找我合作？” 　　 “不对。” 　　 顾恩摇摇头，看着她认真说：“是你需要与我合作，对吗？” 　　 二者的主次关系不一样，决定了在谈判中，谁能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这一点，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