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下的赵成良，眉头微皱：“你……你确定？”　　 反倒是想放下担子的宋美林，索性将一旁的一个孩子手上绑着的绳子解开：“走吧！你们记住……是他，是这个人救了你们，是他用自己换了你们！”　　 两个被解开的小孩子，忽闪着大眼睛看了眼宋美林，直到她举起手里的枪：“走啊！”　　 这两个孩子才转身跑到车门前，她们都抬头看了眼赵成良后，直到他说了声：“慢点跑！”　　 看着两个孩子跳下了车子，直接跑向了桥头，有男女从人群中冲上前。　　 此刻，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周围是临时用射灯照亮。　　 赵成良看向宋美林：“其他人呢？”　　 “走！”　　 宋美林却大喊一声，那些小孩子一个个从窗子上，椅子上跳下来，他们一窝蜂地跑到赵成良面前，有几个不忘朝他微微点头，一个小女孩更是向赵成良九十度躬身。　　 就在他看着一个个孩子跑下车，宋美林不知何时，跟着这些孩子到了面前，冰冷地枪口对准了他的额头：“别动！”　　 外面的光线，将车里的一切都照的分毫可见，所以人们清楚地看到，宋美林将枪口顶在了赵成良的头上，李若男捂着嘴：“啊！成，成良！”　　 不光是她，那些被救了的孩子的父母们，也都关心地看向了校车。　　 大家此刻都为赵成良捏了把冷汗，因为宋美林是来找他报仇的事，也已经通过这近十个小时的僵持过程中，被大家所熟知了。　　 邹朗紧张地双手握在一起，他嘴里喃喃道：“成良他……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我们的特警都已经准备好，而且……”　　 汪兴国略带冰冷地补了句：“这也是他提出的，和我们组织上无关，这……算是他的个人行为！”　　 “汪县！”　　 李若男气的转身，瞪了眼他，可汪兴国却背着手，扬着下巴，一副理所当然地表情：“李若男，我说的没错……大家也都听到了，难道是我逼着他去的嘛？”　　 对于汪兴国的这种近乎无情的言语，邹朗也斜了眼他，跟着对杜万明道：“万明同志……我们要尽量确保赵成良同志安全，告诉狙击手，如果真的宋美林有什么，可能威胁到赵成良同志的举动，可以不用汇报，立即采取行动再说！”　　 “是！”　　 杜万明忙拿起对讲机：“我是杜万明，如果……我是说如果宋美林威胁到赵成良同志安全，狙击手可先行射击，不需要向我请示，重复一遍……”　　 随着杜万明的命令发出，李全胜站在距离校车最近的地方，他的手也跟着紧张地，在裤子上擦了又擦。　　 而此刻，车上的赵成良一样紧张，但他极力地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宋美林，现在就剩下你我了……我们真正地，聊一聊，可以吗？”　　 “你想说什么？”　　 “其实……你放下枪，结束这一切……”　　 “闭嘴！”　　 “好好……我们不聊这个，那，我们聊聊白宇？哦，应该说叫他水哥。”　　 宋美林愣了下，她扭头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还有刺眼的光，让她眯了眯眼：“他在外面？”　　 “嗯……正常来说，他现在是在县局接受调查。”　　 “为什么？”　　 “嗯……是不是挺好笑的……因为他袭击了金鹏的郑泽林。”　　 “郑泽林？白宇？白宇是他的名字？”　　 赵成良笑了下，点头：“要不，我们坐下聊？”　　 歪了歪头，赵成良慢慢地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宋美林犹豫了下，坐在了他身后，枪从椅背上的缝隙顶在了他的后背。　　 看着前面的赵成良，看了眼窗外：“怎么说呢……白宇其实是卫生局的一个科长，据说他，郑泽林和他的妻子，把他推到了瓯越江……哦，郑泽林是不承认的，白宇呢也没什么证据。”　　 “你跟我说这些……什么意思啊？”　　 “刚刚……就在刚刚，白宇通过杜万明局长告诉我，希望……希望让我转达你两句话。”　　 宋美林眯了眯眼：“他？他想说什么？”　　 “他说其实仇恨是只能让陷入无边的痛苦，就像是他，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就算是不能把郑泽林和单盈盈，哦，这是他妻子的名字，把他们送进去，可他也不想再追究……”　　 赵成良笑了下：“我其实之前认识他，白宇这人怎么说呢，算是想开了。”　　 “他还说什么？”　　 宋美林用枪顶了他一下。　　 “哦哦……他说会离婚，会辞职，会去青峰乡定居，去小洞庭买一栋房子。”　　 赵成良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宋美林像是在想什么，也没再催促他说。　　 好一会，宋美林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泪，可却被她抬手瞬间擦拭：“他，他这么做和我什么关系……还有，这次要不是他，我，我已经杀了你！”　　 “杀我？你真的要为了杀我……而让那么多人可能葬身火海嘛？”　　 赵成良慢慢的转身，他扭头看向宋美林：“如果不是白宇……可能今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失去父亲、母亲、姐姐……哥哥！”　　 “你！”　　 宋美林的枪再次顶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你也配在我面前说哥哥这两个字？”　　 “宋美林……你应该清楚，你哥，在新哈市做了多少的坏事……他有今天是罪有应得！”　　 赵成良的这句话，声音提高了很多，他甚至一把抓住了枪：“如果……如果你想现在动手，那来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错，错的是你，是你哥！”　　 闭上眼，赵成良也放下了手，他好像是做好了可能发生的一切，虽然他的眼睛因为用力闭着，而眼皮和眼角的肌肉，轻微地抽搐和颤抖着。　　 宋美林咬着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赵成良，你……”　　 过了一会，车门打开后，赵成良双手举着走下车，他身后宋美林拿着枪，紧随其后也走了出来。　　 李全胜等警察，还有特警等瞬间围了上来，宋美林却拉着赵成良，退到了校车的车头处，她身后半步就是瓯越江。　　 凑到赵成良的耳旁，宋美林看着面前的众人，她轻声在他耳旁道：“赵成良……这次我放过你了……不过，你也别想看到我被抓的样子！”　　 话音未落，赵成良猛地瞪大眼睛，可他被推向前的同时，身后传来“噗通”的落水声。　　 转身，赵成良跑到桥边缘，扶着一根立柱：“宋美林！宋美林！”　　 他大喊，可回应他的只有水声，和寒冷的风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