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庭不断为后羿射日奔走的时候,鹿泉宗里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自从玄武带着蒲公英四处游走之后,蒲公英回到了乾坤戒内,一待就是一个半月。 在这一个半月里,玄武和白虎除了陪孙得贵回了一趟石家庄外,回来也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孙得贵。 因为,孙得贵实在太奇怪了,回来的路上,一直沉默。回来之后,更是除了处理日常事务,什么都不做。 白虎很想帮到孙得贵,可不知从什么地方下手。 要解决问题,至少得知道问题在哪里啊。 白虎找不到问题,玄武作为一个才六岁多的娃娃,就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一天,有人专程来鹿泉宗,指名道姓要求见孙得贵。 孙得贵第一次被要求让玄武和白虎回避。 等到白虎和玄武遵嘱离开之后,孙得贵冷冷地问:“请问阁下是?” “我是来解开你心里谜团的人。”那人哈哈笑着,“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你需要从鹿泉宗内门出来,到鹿泉宗外门找你的贵人。” “你是?”孙得贵愣了。 “是觉得我现在的样子不像?”那人说完,轻轻挥动了一下扇子,问,“现在呢?” 孙得贵这才明白,原来自己遇到的那个神神叨叨的存在,只是这个人的障眼法。 “你来找我贵干?”孙得贵有些警惕。 “没有什么事,就是来帮你解开心里的谜团。”那人继续笑着说。 “我能有什么心事?”孙得贵不想承认。 “嗯,也是,你该兑现承诺,为你的贵人牺牲了。”那人哈哈大笑,“在你为你的贵人牺牲之后,你就能知道自己是仙还是魔了。” “死了,我还如何知道?”孙得贵很不高兴地回应。 “死了,你就知道了。”那人好像是在回答孙得贵,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什么?”孙得贵被这个似是而非的答案震惊了。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的那个形象,很像那只石猴,却又有些像他自己,而那句话,似乎是他自己在说:“死了,我也许就知道答案了。” 以前的他觉得,人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现在的他,已经无数次被告知或者自己在证实,死了,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只是会以自己不一定能掌控的方式活着。 只是,孙得贵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他们修仙的人才会这样,还是所有的人都这样。 “这次你死后,我会来接你。”那人继续笑着说。 “你是谁,你要接我去哪里?”孙得贵问。 “你不是不知道你和石猴是什么关系吗?等你死了,我会告诉你答案。”那人笑。 “现在告诉我不行吗?”孙得贵问。 “不行。现在的你还不能知道这么多,包括石猴,我们也只是安排他去西牛贺洲拜师学艺。”那人继续笑着说。 “你们将他哄去西牛贺洲干什么?”孙得贵有些不满。 “他的缘分。”那人答道,“很早以前,他就该去西牛贺洲了。只是出现了意外,造成了迁延。” 孙得贵觉得那人这时候说的“他”,不像是在说石猴。他记得石猴说过,他才出生一年多,当王一年左右。 “你到底认识我多久了?”孙得贵出口问道。 问的时候,他都觉得特别不真实,仿佛这个问题不是他问的,而是他的灵魂在拷问对方。 “多久了吗?”那人悠悠地说道,“我也忘记了,也许亿万年前?总之,贤劫之前,我们就认识了。” “你就吹吧。”孙得贵有些不屑地笑着。 “骗你有意义吗?”那人笑道,“现在,人寿已降到接近100岁了,贤劫的第四尊佛,该出世了。” “贤劫?”听那人又一次提到贤劫,孙得贵觉得很纳闷。 “是的,这世界的成住坏空是有规律的,一生一灭一大劫,每大劫中四中劫,也就是成住坏空四劫,四中劫各二十小劫。太皇黄曾天这里每个小劫大约是一千六百八十万年,一个大劫也就是十二亿七千九百八十四万年,嗯,你不用这么精准,就记成十三亿年就行了。”那人叹了一口气,“我们相识于庄严劫。你那时候的修行已很不错了,可惜,未能悟空,以至于由落入轮回中超过一亿年。” “你能再吹得厉害一些吗?”孙得贵郁闷了。 “我骗你干嘛?”那人笑道,“很快要在这片土地上示现成佛的那位,光在轮回中成为蚂蚁的时候,那蚂蚁的尸体堆积起来,就有须弥山那么高大了。还有,天庭经过成住坏空之后,又一次重建,现在在天庭主持的玉皇大帝,也已历经三千劫呢。” “三千劫?!”孙得贵更不高兴了,“你刚才说一大劫就是十三亿年,三千劫,那可是四万亿年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人看孙得贵有些开窍了,于是叹口气道,“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跳出轮回了?” “容我想想吧。”孙得贵实在被突如其来的信息整得两眼晕圈了。 “好好想,好好想,不要着急。”那人说着,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孙得贵掐了一下自己,知道不是在做梦。他略一沉吟,匆忙跑去唤来白虎和玄武:“你们,陪我去见宗主。” “好。”白虎和玄武互望一眼,他们很开心,孙得贵已经回来了! 很快,议事大厅里,吕达冀严肃地问:“你是说,你已经预感到你要牺牲了?” “是的,保护玄武,将是我此生的最后一战。”孙得贵很笃定。 “玄武,你怎么看?”吕达冀痛惜地看了看孙得贵,然后转身,问玄武道。 “广泛公开吧。”玄武想了想,“我负责调查鹿泉宗此前那些怪事的事,广泛公开吧。” “你不怕?”吕达冀同样怜惜地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玄武淡淡地回答。 “哈哈哈哈,好一个是福不是祸!”孙得贵笑声爽朗,爽朗中有一种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