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惊讶地瞧着皇帝,实在是看不懂,既然不是通敌,那是什么罪名? 朱大山被锦衣卫接到诏狱的时候,带上了满满的金疮药,想象中郑南山一定是被打的不成人形了,他这些药多少能够派上用场。 结果到了诏狱,郑南山坐在蒲团上,面前一个小方桌,上面点着降真香,旁边的红泥小火炉还煮着黑茶,面前青瓷盘子里面还放着几块桃酥。 郑南山穿着中衣,典着一个大肚子,吃着桃酥喝着茶,时不时翻翻书。看见急匆匆过来,满脸悲伤的朱大山,笑着举了举手上的桃酥。 “呵!王爷,一块喝茶啊!” 朱大山愣在原地,这跟他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郑南山面前,气呼呼道:“你可真行!现在还吃的下去,喝的下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些锦衣卫说你要见我,我差点就以为要见你最后一面了,你还在这里吃茶!” 郑南山笑着道:“这话你说对了,这真的是最后一面。” 朱大山脸上神情一僵,随即坐在了郑南山的对面,对啊!进了诏狱,从诏狱设立到现在,还没有活着出去的。 “你找我来干什么。” “临终托孤啊!”郑南山声音极低,只有两人听见。 郑南山刚说完,朱大山就明白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现在没有什么办法请你吃饭,吃点桃酥就当是多谢王爷了!” 郑南山摸着肚子笑了起来,朱大山想了想道:“我去求皇上,我多多少少还是一个皇亲国戚,顶多被贬为庶民.....” “好啦好啦王爷,您要是被贬为庶民,您想想您要编两本书,没有王爷的名头,就没有这么多的御医供你驱使,你又不事生产,也供不起药方汤剂的购买花销。那两本书,就永远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为我一个郑南山,千千万万的百姓没了治病的途径,这罪过我可担待不起。” 朱大山低着头,迅速看了一眼周围的锦衣卫,再抬头眼中蓄满了泪水,“南山,我听说吃了黑疙瘩,死就不疼了,我给你带了一块,你要是实在害怕,就吞它吧!” 郑南山笑着摇头,“王爷,我不需要,我还想要清醒着看看大盛的天。”说罢,他看向了高窗之外,那小小的一块蓝天。 朱大山停止了摸索,两人默默无言,各自吃了一口茶。 忽然一拍脑袋,对着朱大山道:“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初两本书的序章是我写的,后来我闲来无事,还补了一个尾,你去锦衣卫那儿抄写一份。” “这个时候,你还想什么啊!”朱大山忍不住,眼中温热,眼泪止不住,簌簌地掉。 朱大山走了之后,半夜时分,金轩成不请自来,带着一壶烈酒,两个酒杯,坐在了郑南山的对面。 问了一句。 “恨我吗?” 郑南山摇摇头,他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当初从金轩成手上带走张家遗孤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