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原本皱巴巴的脸,渐渐舒展,自顾自地拿起了一块荷花酥,吃了起来。 “不错,就是有些甜了。”周成放下荷花酥,正巧茶水煮好,郑南山奉上一碗茶水,“甜点配上苦茶正是绝配!” 郑南山摸着下巴笑看周成,周成道:“郑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钟况只是一个吴县县令,就算他刚正不阿清廉端正,对于整个江南官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你可知道,钟况在江南这个大染坊里面,做这孤臣做了多久?” “多久?” “十年?他若是没有点手段,那些人绝对不会让他活到现在。”郑南山意有所指,抬头又是喝了一口茶,“更何况,孤掌难鸣,独木难支,你有了钟大人,在这江南官场上,也不至于一无所知无人援助。” 周成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那,江南税银,郑先生大概什么时候能够收上去?” “明年秋收。”郑南山眨了眨眼睛。 周成皱眉,“之前听说,郑先生是张大人的高足,张大人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从江南得了一千万。” 话未说尽,其中意思郑南山已经明白,抬头轻笑,“老师是首辅之才,我不过是乡野之人,更何况他有《文武经注》在手,我只不过此身而已。” “这么说来,的确是有《文武经注》这个东西了。”周成目光闪烁。 郑南山面色一紧,“这东西希望周大人还是不要想了,别说我拿不起,你也拿不起。现如今对于追缴江南税银,更是没有半点帮助。”郑南山话音一转,“不过这江南税银征收,其中症结,的确是在官商勾结之上。” “先生有破解之法?” “有,只不过要请周大人身后之人使点力气。”郑南山笑道。 周成笑了起来,“先生请说。” “今晚便是找一可靠之人,前往雁京,上折子,这江南各地的官员俸禄,不去奉天支取,而是由本地官田出。” “这是为什么?”周成不明白,郑南山笑道:“你只管去做就成,想要促成这件事情,估计到了明年夏收就差不多了。” 周成略微叹气,又是吃了一口糕点,喝了一口黑茶,对着郑南山拱手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回梧州城。” 周成快步出了门,袁无味松了一口气,也是坐到炉子前,禅房外又下起了雪。 挑中了一块条头糕,轻轻咬了一口,果然甜,配上苦涩黑茶,竟有种奇妙和谐之感。 “先生,《文武经注》是何物?”袁宝小口咬着枣泥糕,抬头瞧着郑南山。 “简单来说,就是大盛朝文武百官的小辫子。老师当年不知道用了什么途径,收集而成情报资料。当初老师坟墓被挖,张家被围,其实都是有心之人在找《文武经注》,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老师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估计以后也是一个迷。”郑南山咬了一口杏仁酥,“这采芝斋的糕点,还真是不错,酥香可口,不比雁京的差。” “哦。”袁宝低下了眉眼。 一边吃茶的袁无味,心里面想着,这张家人死的不冤。这哪里是一个皇帝想要杀他,是整个朝廷都想杀他们张家人。 可惜可怜。 转而又是一想,那袁大厨和林老板,左右不过一个小厨子,又碍了谁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