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当费尔,带着他的助理,艰难地冲过烟尘,爬上山体滑坡的废墟之后。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副,让他们呆愣当场的景象。 只见他们的视线之中。 一个巨大的溶洞,正如同通往地狱的门户一样,镶嵌在圣山的崖壁上。 然而让他们呆愣的,当然不可能是溶洞。 而是溶洞之中,那无数的尸骨。 从尸骨的装束来看。 这些人,全都是被人折磨死的。 其中最多的,是小孩的尸体,而且作为记者,他们只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尸骨,全都是女孩的。 “老大,拍……拍摄吗?” 助理望着溶洞,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他感觉身体有点发凉,腿脚有点发软。 要不是作为记者,大风大浪见多了,他说不定现在已经晕厥过去。 毕竟事情太大了。 大到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了。 这景象,不用别人提醒,只要还有脑子,就知道这是谁弄出来的。 毕竟这里是哪? 是圣菲岛,是圣山,是宗教的大本营。 在这个全世界宗教的信仰大本营圣山下,竟然有这么一个人间炼狱。 要说和宗教没有关系,恐怕鬼都不会信吧! 而费尔直到现在,才知道时舟最后那一眼,眼神之中的莫名笑意,指的是什么。 “是要我们揭露这里的一切吗?” 费尔抿了一下嘴唇,只觉得嘴唇苦涩异常,就如毒药一样。 如果是正常的报道,哪怕是报道教皇的死,他都不带一丝害怕的。 但对于揭露秘密这种事,他却迟疑了。 毕竟眼前这一切,如果揭露出去,他确实会得到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名望。 但是…… 想到宗教的强大。 想到他作为记者,隐约察觉到的,关于宗教与世界政府的关系。 他就感觉此刻的他,不是在走向名望顶点的圣山,而是在踏入地狱。 不过…… 伸手揉了揉额头,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溶洞之中,落在那无数的娇小枯骨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逐渐坚定了下去。 “拍下来,一丝不漏地全拍下来。” 话音落下,他一咬牙,当先一步跳下废墟。 “你在这里拍摄,我上去圣山,拍摄教皇。” 溶洞旁,费尔停了下来,转身对着助手严肃道:“记住,一丝一毫都别放过。” “别想那么多,我们是记者,也只是记者,只报道我们记录的事。” “至于世界……” “交给那些能够影响世界的人去闹吧!” 拍了拍助手的肩膀,他从助手脖子上取下相机,然后如同猿猴一般,抓住山壁,向上攀爬而去。 “交给世界吗?” 助手望着费尔的背影,深吸一口气,随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眼神坚定地走进了溶洞。 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头上的影响电话虫,一直开着,如同一个历史的见证者,记录者。 记录这里的所有一切。 记录这注定会震惊世界的事件。 不分善恶,不分立场,只做它该做的一切。 …… 砰! 圣地·玛丽乔亚。 权利之间。 “你说什么?” 巨大的咆哮声,带着骇人的气势,瞬间把房间填满,让这里的空气,都粘稠了起来。 滋滋!! 当气势达到某个顶点的时候,虚空之中,更是凭空生出无数条雷蛇。 然而这一切看着骇人,但对房间内的其他人,却没有丝毫影响。 “好了,冷静一下。” 打扮的就如同一个管家一样的白胡子老头,马卡斯·玛兹圣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随后斜眼瞟了一眼发怒的萨坦圣。 “说说,什么事,让你变成这样。” “呼呼呼!!” 萨坦圣连着大吸几口气,这才压下暴动的心脏。 随后他一把挂掉电话虫的话筒,身体向后倒去,“咯吱”一声,后背压在沙发上。 身体放松后,他伸手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这才沉声道:“佛朗西斯死了。” “额~” “你说什么?” 同样的问话,几乎同时从另外四个老头口中传出。 就如同萨坦圣,刚才对着电话虫的话筒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们没有先发怒,而是带着很明显地难以置信。 “我说……” 沙坦圣转动脑袋,视线在其他四人身上一扫而过,随后身体彻底放松,脑袋撑着沙发,抬头望天。 “佛朗西斯死了。”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 玛兹圣的手臂突然膨胀,而他手里的咖啡杯,此刻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挤压一样,竟然瞬间裂开,随后直接破碎开来。 就在这时,和先前萨坦圣差不多,但气息却完全不同的气势,很突兀地从他身上爆发而出。 把房间,再次变得压抑。 “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突然死亡。” 丢掉手里的碎片,玛兹圣转头,直视萨坦圣,“那小家伙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因为果实能力,和本身的霸气,就算面对凯多他们,不说赢,如果要逃,也应该没人能杀他。” “是谁?” 他知道萨坦圣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说谎,也没人敢在他们面前说谎。 先前只是突然听见这个消息,下意识地抵触而已。 他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那是因为这一代的教皇,佛朗西斯的全名,是“玛卡斯·佛朗西斯”啊! “时舟。” 萨坦圣望着天花板,眯成一条缝的双眼之中,露出一丝追忆。 时舟为什么没死。 其实很大的原因是因为他。 毕竟他是一个科学家。 在见到自己并不理解的能力后,最先想的,肯定是研究。 而时舟在圣地·玛丽乔亚,见到得最多的人,就是他。 他还记得……记得那家伙,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眼里没有恐惧,而是好奇。 那眼神,就像他看那家伙一样。 现在想想,萨坦圣多少有点后悔。 要知道这家伙会变成这样,他当时就不该不当一回事,就应该把那家伙,直接抽干血液,做成标本,一如他的其他实验。 不过后悔已经没用。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 也没人,能够真的预测到这么遥远的未来。 当时的时舟,在他面前,完全就是一个工具。 对于工具,他当然不会当一回事。 虽然这个工具,有那么一点特殊。 但再如何特殊,也是工具,利用完之后被丢回角斗场,都只能算他对时舟对他实验的贡献,给予的最大的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