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丫头羞得恨不得找个缝藏起来，沈曜轻笑一声，转移了话题：“有了那些证据，以万尚书趁他病要他命的禀性，赵谦怕是保不住礼部侍郎的位置。”　　 “赵通政史怕是不会答应。”苏洛抿了抿唇，道，“赵通政史曾是圣上的老师，虽然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不如房太傅，但……”　　 “父皇还没有老糊涂到任人唯亲的地步。赵通政史若是识相，自当缩着，若非要出来反对，父皇只怕会连他一起收拾。”否则也不会明知他不愿，还非要把他拉入夺储的浑水中，沈曜轻哼，“贤妃嚣张太久，三番两次违抗父皇，父皇如何能忍得下？”　　 “违抗圣上？”苏洛诧异，“所谓何事？”　　 总不能是为了她吧？　　 “父皇如今想要的是在朝堂上，我和吴王分庭抗礼，既要保证我对皇位毫无野心，又要保证吴王的势力不能超过我。”沈曜分析给苏洛听，很有耐心地一点一点教会他的小丫头去理这些关系，“贤妃对你出手，便是动了我这边的势力，若是成了，父皇想要的平衡就没有了。尤其是贤妃始终想要把你拉入吴王党的阵营……”　　 苏洛听懂了沈曜的意思。　　 如果贤妃只是单纯的想杀她，圣上可能还不会这么生气，可贤妃偏偏初心不改，一门心思惦记她所带来的势力。若是成了，必然扰乱朝堂的平衡，而这，正是如今圣上最忌惮的。　　 “赵家坐在吴王病危时摇摆不定，此番受责难，贤妃虽然在意，但未必会逼得她停手，甚至有可能会让她变本加厉。”沈曜眼眸微眯，“有父皇警告在前，贤妃可能会放弃拉拢你，退而求其次，杀之而后快，所以你近日一定要小心，出门一定要带上归灵和荀雍。”　　 苏洛若有所思，神色微变，伸手去抓沈曜的手：“贤妃怕不只是会对我动手，阿曜……”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我。”沈曜安抚地捏了捏苏洛的手，“她不是吴王，她清楚地知道父皇想要什么，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还不如留一个没有野心的我。如今做下这等错事，一是因为她不甘心，二是因为她以为父皇如此宠爱她，必不会和她计较。”　　 “可惜她失算了。”苏洛知道沈曜没有危险，松了口气，笑道，“夜深了，不然就睡在西厢？”　　 说着，不等沈曜回答，她便唤来了玉画：“把西厢收拾一下，楚王殿下今夜歇在西厢，被子要拿那床厚一些的，入秋了，夜里冷。还有……”　　 沈曜看着苏洛为他细细安排的认真模样，垂眸一笑。他知道，他的小丫头心疼他了。　　 翌日。　　 苏洛起来的时候，沈曜已经离开了。　　 “楚王殿下卯时初去拜见老爷，卯时正便一起上朝去了。”玉画一边伺候苏洛起床，一边说道，“老爷还被楚王殿下吓了一跳，一边怒视殿下，一边和殿下串供，说昨晚是歇在大少爷的归元居，而非姑娘的玲珑阁。”　　 说到这里，玉画笑出了声，道：“老爷在见到殿下的时候，眼睛瞪老大了，尤其是在得知殿下昨夜歇在玲珑阁，那眼神恨不得把殿下吃了……”　　 苏洛被玉画的形容逗得笑了好一会儿，又问道：“子傅可去学堂了？”　　 “今日学堂放假，四少爷一早便起来温书。奴婢原是陪着的，玉书姐姐估摸着姑娘要醒了，便去换了奴婢过来。”玉画回话，顿了顿，又补充道，“永楼的安掌柜把墨白小公子送来了，玉书姐姐做主，带去见了四少爷，如今墨白小公子正陪着四少爷温书呢。”　　 “墨白要去 陆先生那里读书，墨老爷子不适合再呆在永楼了。我记得墨老爷子是懂些药理的，送他去古老那里，让古老给他安排一份差事，想什么整理草药之类的都好，也算是一份相对体面一些的活计，除此以外，其他照旧。”苏洛敲了敲梳妆台，“你和桂枝去，务必亲自带墨老爷子去济民堂跟古老说明情况。”　　 “是。”玉画应道，麻利地帮苏洛挽好发髻，“墨白小公子想要进学堂，陆先生那边……”　　 “墨白近来进步很大，子傅已经拿墨白的文章给陆先生看过了。得了陆先生的首肯，我才敢让福叔把人送来。”苏洛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早去早回，最近不太平，万事小心。”　　 “是，奴婢会小心的。”玉画眉眼弯弯地应了句，扶着苏洛起身，率先走到桌边去布菜，“姑娘，今日的早膳有百合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