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洛满口答应，沈曜收回了到嘴边的理由，正要说两句话逗一逗他的小未婚妻，忽然耳朵一动，转头看向门口，只见锦阳公主扶着宁嫔走了进来。　　 “晋阳。”宁嫔面色有些苍白，却难掩眉眼间的畅快，朝晋阳公主招了招手，“母妃来接你回宫了。”　　 “母妃，你怎么了？”晋阳公主丢下毛笔，冲到宁嫔身边想抱抱宁嫔，可宁嫔看起来很痛的样子，一时间手足无措。　　 “母妃没事，母妃很高兴。”宁嫔嘴角泛起一抹苍白的笑容，道，“晋阳乖，我们今晚歇在你锦阳姐姐宫里可好？”　　 晋阳公主看了看锦阳公主，又看了看苏洛，问道：“苏姐姐今晚也会住在这里吗？”　　 “会。”苏洛看了眼宁嫔，点点头。　　 “那晋阳也住这里。”晋阳公主展颜笑道。　　 锦阳公主蹲下来捅晋阳公主说道，“姐姐和你母妃还有话要说，如今夜深了，你且回去休息，待到事情谈完，姐姐定亲自送你母妃去寻你，可好？”　　 说着，她招来了自己的贴身宫女思言：“带晋阳去西厢休息。”　　 思言上前，笑着牵起晋阳公主，道：“小殿下随奴婢去休息吧。”　　 跟在晋阳公主的几名宫女正要跟上去，刚走到门口，就被玉安宫的丫鬟婆子拦下来了。　　 “你们不必跟去。”宁嫔转身看着那几个宫女，虽然在晋阳公主离开时瞬间佝偻了身躯，但她浑身气势不减反升，将那几个宫女震慑住了。　　 宁嫔转头看向沈曜，目光变得恳切，虔诚请求：“劳烦楚王殿下帮忙审一审。”　　 她的身边能混进贤妃的人，晋阳的身边未必不能。事关晋阳，她不敢赌也不能赌，必须查清楚这几个丫头的底细，否则她无法安心。　　 沈曜淡淡地扫了宁嫔一眼，道：“你可知宫里禁止动用私刑？”　　 宁嫔沉默。　　 良久后，她道：“我愿用我所知道的所有消息跟楚王殿下换几个干净得力的宫女伺候晋阳。”　　 “宁娘娘不打算多要几个给自己？”沈曜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宁嫔，“既然是我找来的人，那便是我的人了，宁娘娘就不怕我会如贤妃这般挟天子以令诸侯？”　　 宁嫔愣住，身体微僵，思虑后道：“如楚王殿下不嫌弃，我愿为楚王殿下效犬马之劳。”　　 “宁娘娘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沈曜靠坐在软榻上，把玩着小几上的茶杯，目光逐渐幽深。　　 “我知道，只要晋阳能平安无事地长大，无论让我做什么，我绝无怨言。”宁嫔郑重道。　　 她本是一个小宫女，一遭被圣上宠幸，她的年轻貌美，乖巧懂事又没有势力庞大复杂的娘家让圣上多疼惜她几分，她小心翼翼地怀孕生子，彻底在这后宫站稳了脚跟。晋级嫔位仍是万分小心的过日，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好不容易把日子过顺畅了，贤妃却找来了。　　 她没有娘家可依，在圣上眼里是省事，在贤妃眼里却是可欺。　　 贤妃找来的时候，拿捏着晋阳的性命和婚事，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好像那砧板上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她急需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来给她底气，绝不能再重蹈今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　　 “晋阳是公主，无论是父皇还是母后都不会让她有事，如此这般，宁娘娘还要坚持吗？”沈曜坐直身子，神色中带着几分认真。　　 “殿下也是在后宫长大的，这些话听听就算了。”宁嫔哂笑，“我愿追随殿下，只求殿下保住晋阳。”　　 她是不相信圣上和皇后的，如果他们有想护住晋阳，夜宴上就不会那么轻飘飘地放过贤妃，如果当时就处置了，也不会有后来的赐毒酒之事，说到底是她站得还不够高，手中的权势还不够大，背后的靠山还不够硬。　　 “如此，合作愉快。”沈曜应允了，转头就对蓟恒说道，“明日让云嬷嬷进宫，让母妃运作一下，宁娘娘受了委屈，该要的补偿可一点都不能少，便是晋位份也使得。”　　 云嬷嬷是沈曜的奶嬷嬷，是扬州云家特意选出来的送进宫的家生奶娘。　　 宁嫔大喜，朝沈曜行了大礼：“多谢殿下为我主持公道。”　　 “说一说你知道的吧。”沈曜朝苏洛招招手，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苏洛和锦阳公主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扶着宁嫔在床上趴好，又让人去把太医院的人挖过来，这才各自办了凳子坐在床边，三人齐齐看向软榻上的沈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