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缃懒懒地看着他,“太子殿下是正人君子,清流名士,不能与我这样下三滥的人同流合污,所以以后有什么事还是我自己来,省得让我这手段下作的人玷污了高贵纯洁的你。” 就知道她是在为这个生气,凌恒郁闷。 他那会儿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却惹来她这么大气性,抛下他不用自己上,不惜用色相计接近仇家,这丫头是有多倔多要强! 一想到她看那姓阮的眼神凌恒就冒火,那崇拜又娇媚的模样,她可从来没用这姿态对过自己。 这小丫头倒是会撩啊! 一直以为她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不懂风情为何物,可没成想她美人计使得还挺顺手。 凌恒气恼,有这计谋怎么不使在他身上?将东宫储君拿下,想翻什么案子翻不了。 放着自己这么好用的人不用,宁可投入别的男人,凌恒气了又气。 “同我置气何必拿自己冒险,人心叵测,你都说了那阮知州不是善类,他儿子能是什么好人!却还同其子往来,万一受到伤害怎么办,这些你想过没有!” 南缃好笑,“殿下这话说的,南临知州陷害我父亲,可这些罪行是他一个人的,他儿子总是无辜,难道父亲行事不正儿子就必也恶劣?殿下这么武断地诋毁人家良心能安吗?” 凌恒语塞,这丫头是把他说过的话还了回来! “怎得?还是说无辜一词只能用在其女身上,换成其子就不成,殿下怎么这么区别对待?” 南缃嘲讽地晃了晃脑袋,“很简单,还不是见人闺女生得漂亮,心生怜惜,不管她那浑蛋老爹做过什么,你都愿给美人开脱,可到了儿子身上就要把人一棒子打死。” “哼,说到底都是色心作祟,所以以后少拿正人君子标榜自己。” “这是什么话!”凌恒愤懑,“我哪里区别对待?那姓阮的什么德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瞅瞅他看你那色眯眯的眼神,但凡正经儿郎岂能随意同女子搭讪,还动手动脚,他是何品行是何居心一目了然,何需我一棒子打死。” 南缃当然明白这些,可就是讨厌凌恒那泛滥的君子心。 “怎么就随意搭讪了,谁色眯眯了,哪里动手动脚了?没看到是用绢帕隔着手的吗,人家阮公子乐于助人,还有礼有节,被你说成什么了!” “合着阮小姐放过劫匪就是良善,同样的事情到了她兄弟身上就是别有用心,还不承认你是区别对待!” 床上人仰着脑袋巴拉巴拉跟他争论,凌恒气得脑子涨懵,伸手掐住她脸颊,“我自诩也是能言善辩之人,你真是比我还能说!” 看她还想辩解,凌恒不解气地揉捏着她脸蛋,那柔软滑弹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竟捏上了瘾。 南缃使劲儿挣脱了对方,“干什么,这是脸,不是面团!” 凌恒被气笑了,那手感真是比面团还舒服。 “听着,首先我没有认为那位阮小姐放过劫匪是善举,我本心也反对她这种行为,这不是善,是蠢。” “至于她兄弟,男女授受不亲,倘若为人正派,哪怕隔着绢帕也不能触碰女子,那可是初次见面还是在大庭广众下,他做的对与错明眼人皆知。” 凌恒不屑,“同是男子,我还能不知他在想什么,你长点心吧!” 南缃听了咯咯直笑,“原来殿下也知男女授受不亲啊,那你先前对我做的是什么?所以你也承认自己色眯眯别有用心了?” “你!” 凌恒气的直哆嗦,怎么就越说越乱了,“你简直胡搅蛮缠!” “他看你的眼神能与我一样吗,我那是喜欢是真情,他是什么,是欲望!” 南缃笑哼一声,似再说有什么区别。 探到少女笑眸中的讽刺和得意,凌恒火冒三丈,原本表白被拒后那些话他是不想再提的,可眼下这姑娘是把他逼到极点了。 “你是父皇指给我的人,是——我——的——人,我对你做那些不为过。” 话落,南缃顷刻间变了脸。 这回轮到凌恒得意了,他悠闲的倚靠在床栏上,“你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还阮公子好,哼,没有我的话你这辈子谁甭想别的男人。” 南缃气的吱哇乱叫,揪着被子来回扯弄,凌恒却还再继续添油加火,“我倒看看,哪个男人敢动储君的女人。” “你还说!” 凌恒不慌不忙的避开她杵来的拳头,“我都没计较你红杏出墙罪,你还敢叫嚣,念你是初犯,本心又是为了家族,这次不与你计较,好好反省反省。” “你看我反不反省!” “所以你也承认自己红杏出墙了是不是。” 两人吵吵闹闹,卧在地上的雪团似见惯了这种场面,休闲地舔着自己皮毛,不理不睬。 一通打闹过后南缃背身躺在床上,独自生着闷气。 凌恒也静下心绪,耐着性子与她解释。 “当日那些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闲来无事随口说说而已,你原不必多想。” 凌恒也后悔自己多问那一句,他也是迟钝,父皇害了赵清禾母子,此事与他无关,可南缃照样因这世仇连带对他不喜,不肯接受他情意,更何况是陷害她父亲的仇家。 她怎么可能会对仇人的女儿心慈手软,原是不该多问的,凌恒早悔得肠子都青了。 更没想到南缃气性这么大,就因那一句话便不再用他,倔强的自行行动。 “是我考虑不周,问了那糊涂问题,但你千万不要因此否定我帮你的诚心。” 轻轻推了推还在生气的人,南缃不作理会,又往里侧缩了缩,凌恒不死心的再一次推她,却摸上了一团柔软。 就见雪团钻了过来,脑袋贴蹭着他手,似在说摸我,凌恒不禁笑出声。 这时外头敲门声响起:南临知州又来了。 凌恒摆正神色,拍了拍南缃胳膊,示意她按原计划行事,其他事回头再说。 敛下心头的不快,南缃调整好情绪,起身前去把门打开。 还是前些天见到的小厮,只是他身后多了位中年男子,那人衣着十分考究,看上去也儒雅端正,眉眼间几分威严。 南缃猜到他身份,面上却只装作茫然无知模样。 “这位姑娘,我们大人感谢贵公子的救女之恩,诚心相邀,林公子先前不肯赏脸,大人今日只好亲自来了。” 看到那人南缃仇恨四起,她压制着想要将对方千刀万剐的冲动,摆出张笑脸。 “是知州大人啊,在下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