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相爷流鼻血那么简单呢?那都是有原因的。” 声音是一个年老些的女子,像是后院婆子一类的。 “啥原因?说说嘛王妈妈。” 这声音十分年轻,应该是个小丫鬟。 “你一个小丫头,听这些怕是不合适哦。” 年老女子的声音有些戏谑的成分在里面。 “咋不合适?不是最近天气热,相爷公务繁忙,上火得厉害嘛。” “我有时候也流鼻血呢,是有什么好的偏方吗?” 那小丫头有些不解。 是啊,景年这些天老爱流鼻血, 自己已经让厨房熬了各种解暑降火的茶汤,都不管用, 感觉他食欲好像也没以前好了, 最近天气这样热,他又那么忙, 不知她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偏方,到时候给景年试试管不管用。 “你们这些不经人事的小丫头,就是啥也不懂。” “那是上火吗?那是体内邪火无处发泄。” 年长女子有些得意洋洋。 “相爷哪来的什么邪火啊?脾气那样好的人。” “对夫人好,对我们也都好。” “就算犯了错,也是按规矩办事,从不会随意打骂下人。” 小丫头嘟囔道。 南莺莺偷偷笑了笑,确实,景年就是那样温和的好人。 “说你不懂吧,相爷的邪火啊,不是发脾气,是……” 年长女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啥?” 小丫头一脸懵懂。 “嗨,跟你说也说不清,不过,我告诉你个秘密啊。” “咱相爷,到现在都还没跟夫人圆房呢。” 年长女子突然压低了几分声音。 “啥?怎么可能!” “你……你敢去听房,你胆子也忒大了,王妈妈。” 小丫头无比震惊。 别说那小丫头,就是南莺莺也是大吃一惊, 这件事,她只跟浣月和冰绡说过, 她们跟了自己十几年,断不会在外头乱说的, 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啐,别乱给我栽赃罪名,这可是要打板子的。” “不是我听的,是我自己看见的。” 年长女子埋怨道。 “你还去偷看?!王妈妈你……” “咱相爷虽脾气好,但府上是有家法的,你是忘了吗?” 小丫头愈发惊恐。 “呸呸呸,就知道跟你说不通。我问你,我是管啥的。” 年长女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管洗衣房的嘛,全府都知道啊。” 小丫头说道。 “我告诉你,相爷大婚第二天,” “从他们床上换下来的床单,上面既没有血迹也没有其他痕迹。” 年长女人神秘兮兮地说道。 “没有血迹?” “莫非……夫人在嫁给相爷以前就不清白了?” 那小丫头瞪大了眼睛。 “呸,这话也敢乱说,你不要命了。” “不过你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前些日子的一件事了。” “听说方家公子为了夫人当街殴打相爷,据说还骂得十分难听呢。” “京都人都知道,夫人从前与那方公子青梅竹马,是一对璧人。” “后来发生那事才被相爷横刀夺爱,两人有没有染就不清楚了。” “搞不好,咱相爷还真有可能被戴绿帽子。” 婆子煞有介事地说道。 南莺莺没想到上次方宸玉的事情,连相府里的人都在传, 还传的那么难听,连绿帽子这种话都传出来了。 “不过我的意思是,没有血迹也没有其他痕迹。” 年长女子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 “啥意思嘛。” 小丫头简直搞不懂这老婆子要说啥。 “其他痕迹就是男女欢好留下的那些痕迹。” “一点都没有,干干净净,啥都没有。” “这一个多月,每次都是一样。” 年长女子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 “不会吧?我看夫人平日和相爷在外头挺恩爱啊。” “相爷经常当着我们的面抱她,有时还亲她。” “搞得我们这些下人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回避,怪尴尬的。” 小丫头仍然难以置信。 南莺莺听着脸上一红, 陆景年这些日子确实经常在下人面前毫无顾忌地亲她、抱她, 起初她也觉得不好意思, 但陆景年每次都是那样深情款款, 让她无法拒绝。 况且自己一直没有跟他圆房,他也从未有过其他越轨举动, 自己再这般计较,确实……不太合适。 “这就是夫人的厉害之处了,把咱相爷捏得死死的。” “外头人看着他们成日里恩恩爱爱,哪想得到她到现在都没跟相爷圆房啊。” “夫人好看是好看,可光能看不能碰,这不要男人的命嘛。” “咱相爷本就人丁单薄,再这么弄下去,怕是要绝后喽。” 年长女人叹道。 南莺莺心中一凛,她,她还从未考虑过此事, 先前是听说他本有几个兄弟,后来都夭折了, 陆家现在,只得他一人,孤苦伶仃,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中间肯定很多辛酸不易。 “嘘,王妈妈,你这话也敢说,不怕被逐出府去吗?” 小丫头惊恐地说道, 年长女人顿时哑了声,顿了会道 “是我说岔了,说岔了。” “艳儿,你可不能出去说妈妈的不是啊,你看我平日对你那么好。” “那是当然,我可不是多嘴的人。” “不过相爷他们为什么不圆房啊?” 小丫头好奇又疑惑。 “嘿,你不让我说,又问上了,这我哪知道啊。” “说不定是咱夫人看不上咱相爷呢?” “人家以前可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相爷以前就有些……那个了,知道吧。” 年长女子话里有话地说道。 “可相爷现在不也是相爷嘛,而且对夫人还那般宠爱。” “外头给相爷塞的小妾都被相爷退了回去,还让我们千万不要在夫人面前说。” “这样的郎君,在全京都也没两个。” “相爷对夫人这般好,夫人为何就……” 小丫头疑惑更盛。 原来还有人给他送妾,自己竟不知道。 他,他都拒绝了, 就是父亲,当年跟母亲恩爱缱绻时, 那后院,也是有一通房、一妾室的, 这在京都,本是常事。 “我也纳闷呢,不过不是我嘴长。” “若不是相爷,咱那夫人这会还不知道在多少男人身下呢。” “现在被救了,又拿出以前的清高来,也不知相爷图了个啥。” 婆子撇撇嘴,似十分不满。 南莺莺脸上愈红,心中五味杂陈。 她们说的虽然难听,但却是事实, 若父亲真的被抄家流放,自己只有那一条生不如死的路, 坠入那样的魔窟,也许自己早已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