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尽力了
“快点把人给我押送到大佬里面去,严刑逼供,势必要将那群响马盗匪的大本营情况给我问出来,否则,你们就等着和他一起砍头吧,废物!” 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骂了一阵。 随后又看向了司安。 彻底从腿软的那种情绪当中脱离出来之后,魏宏开始对司安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起来。 横挑眉毛竖挑眼的。 鼻孔冲天。 仰的老高。 “还有你!刘御史!” 司安挑眉:“管我什么事情?我竟然不知魏大人给人扣帽子的功夫,竟然如此熟练呢。” 魏宏:“你!” 他咬牙切齿的。 “如果不是你,今晚本官又怎会如此!这场混乱的局面,全都是拜你所赐。” “若是你早早让我将这群贼人砍头,后续就不会出这样的乱子了。” “且等着吧,今日时间太晚,明日,你我二人一同前往府衙,我倒要让巡抚大人知道知道,这次新来的处理官牧事宜的御史,究竟有多么不靠谱?” 老贼,说谁不靠谱呢? 你才不靠谱,你全家都不靠谱。 深吸一口气。 司安险些没有骂娘。 但是他也不准备给这魏宏什么好脸色就是了。 “呵——” “这盗匪暴动,目标分明对准的是你,谁知道是不是魏宏,魏大人你,做了什么人嫌狗厌的事情,不然,人家怎么就只盯着你打,而不伤害老百姓,伤害本大人我呢?” “再说了,也是魏大人你口出狂言,激怒了人家,否则人家也不会这么冲动吧?” “魏宏,我劝你做人还是要留些口德,做事也留些余地为好。” “这次我不和你计较,如果有下次,你还是对我这种态度,我绝对不放过你。” “别以为我就会和你站在这跟个白痴一样打嘴炮。” “我身边的这些,可都是真正见过血杀过人的,陛下特意谕旨令我带上的人。” “魏宏——”司安咬着牙,声音森森然。 “晚上睡觉小心些,关好门窗。” “因为你今晚让我很不高兴,我这人还有个毛病,一不高兴,就想杀人。” 魏宏被吓得后退几步。 随后觉察到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黄口小儿吓唬住了。 脸上十分的没有面子。 郝然转头,装作怒极,拂袖而去。 今晚这场闹剧,彻底的散场。 冷风吹过。 司安只觉得鼻腔当中,都是那十几个人的,所流出来的鲜血的味道。 深吸一口气,司安最后看了一眼这满高台上的尸体和痕迹,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 王家兄弟两个的事情再说。 那兄弟两个会不会因为误会还有仇恨反水,现在司安也不确定。 可是确定了又能怎么办呢? 兄弟被抓。 难不成还不许人家报仇雪恨吗? “唉——造孽。” 司安就算是多少不忍心,这事情也已经发生,无可转圜了。 没办法。 旁边的士兵看到这个场面,再看看司安的态度,也沉默了。 良久,才沉着声音道。 “大...大人...此地更深露重,不可久留,还是先回酒楼当中,洗个热水澡,安安稳稳睡一觉再考虑其他吧。” “......” 宁海府除了那狗屁的连坐规定之外。 还有一个堪称残忍的规定。 那就是。 连坐制度砍下的头颅和尸体,不仅不能入土为安,脑袋还要特意单独拎出来,悬挂于城门口,以示历法严酷,冠冕堂皇说,是为了警戒城中百姓,不要跟风效仿。 可这件事,司安却不知道。 他只以为砍头之后,就没有其他了。 那些个尸体,也能入土为安。 所以思考之后,也回到了酒楼暂时歇息。 万万没想到,这后面还有事等着他! 若是能够提前预知。 或是多问一句。 司安就不会第二天后悔了。 当然,后面的事情,暂且先不提。 是夜。 寒风凛冽。 人头被麻绳套牢,悬挂在了城墙之上。 在寒风的吹拂之下,摇摆不定,互相碰撞。 虽然宁海府最近几年不太平,可还是没有在夜间出过事,也没有什么土匪强盗有那个胆子敢夜闯城门。 所以守城的士兵穿着厚重棉衣还有甲衣,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这眼皮也越来越重。 最后呼吸一沉,靠着墙壁,就那么站立着开始打盹儿。 甚至有的还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呼——呼——” 风吹草动。 城门之外。 突然有不一样的色彩在夜色当中浮现出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几个蒙面穿着黑衣的人。 他们的行动敏捷迅速。 躲藏的也很隐蔽。 就那么在杂草和树林当中潜伏着。 直到后半夜。 卡着他们估计已经睡熟了的时间,这才有人出动。 三两下窜了出去,随后靠着轻便的身手,直接用工具一点点割断了麻绳。 将那些头颅挨个取下,仔细包裹后,赶紧转头回去。 “快快快——把大哥、二哥他们亲人的脑袋先用白面给盖住,虽然冬日不易腐败,但是也得提前防着点,说不准呢?” 偷来脑袋的那人点点头,摸了一把脸上的泪。 “大哥二哥对咱们那么好,早前还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将亲人都接过去侍奉,没想到......现在只剩下了几颗头了。” “这狗屁的官府,居然连无辜之人都要杀!当真可恶!” “三哥也被他们抓了,我们要不要摸进内城,先探探口风,如果第二天要被砍头的话,我们可是一定要将人救出来呀。” “不,不要冲动,三哥至少这几天不会有事,他们会逼供的,所以暂时不会动三哥这条命,这样,我们赶紧回去,将这些事情都告诉大哥他们,让他们来决定。” “......” 回到了酒楼。 沾染了一身的血腥味儿。 虽然身上和衣服上都没有痕迹,可司安还是觉得,那铁锈味道,已经深入了自己的肺腑。 没一两个时辰,根本散不去。 回到房间。 那几名士兵沉默着,表情复杂的看着司安。 “大人,我们去给你打水,洗个澡吧。” 司安在南疆军营就是爱干净的。 今天看了这样一场砍头的大戏,肯定很不舒服。 “大人也别多想,你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