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国安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一下子愣住了。 关义正知道关国安是对高桥的身份存疑,此时也顾不上解释,便对关国安道: “国安,这位是我请回来的医生,一会儿介绍你们认识。” 关国安心想,【可他怎么会叫出我的名字呢?】 然而,这种疑问很快便消散了,因为关义正已经和高桥大步走进了院子。 关国安落在二人身后,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关义喜。 关义喜附在他耳边将高桥的身份说了,关国安这才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他们都隐约知道共产党在田中身边有卧底,但却从来遵守纪律未曾去打听此人是谁。 现在突然见到了真人,关国安一时还颇不适应,他对关义喜道: “阿喜,要不我还是先回避吧?” 关义喜拉住他: “你傻呀,大哥今天既然决定把高桥带到杨府,便是准备在你和杨不凡之间坦露他的真实身份。 除非你们不相信自己,认为将来有可能会背叛组织......” 关国安一听关义喜这话,赶紧摆手道: “阿喜,我当然不会背叛组织了......” 关义喜本是跟关国安开玩笑,见他此时一脸严肃表示绝不会背叛组织,便点了点头: “那不就行了。走,我们进去看看,刚才高桥说也许他有办法治好刘师傅,我希望这件事是真的。” 两个人不再低声交谈,大步跟进了刘金柱的卧室。 此时,高桥已经将身上的包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放在屋里一张八仙桌上。 他先是拿出听诊器在刘金柱的胸前听了好一会儿,然后是查看眼睛等....... 等一系列检查做完,高桥这才离开床前,走到桌前坐下来。 关义喜见杨不凡看到高桥并未惊奇,料到关义正定是在她和关国安进屋之前简单做了介绍。 此时关义正、杨不凡围在高桥身边,只听关义正问道: “高桥,如何了?刘师傅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桥叹了一口气,道: “刘师傅应该是大脑动脉血管出现阻塞,这才导致突然昏倒,在医学上,称之为脑梗......” “什么?脑梗?” 其它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关义正等人几乎从未听说有此种病症。 高桥点点头,道: \"此前我在日本的时候,跟随老师实习的时候碰见过种病例。 此病多发于老年人,患此病的人大都有高血压等老年疾病。 如果我所料不错,刘师傅应该早就患有高血压,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高桥说到这里,又从桌子上拿出一个血压计,再次回到刘金柱的床前,将绑带缠在他的手臂上,认真给他量起了血压。 众人此时都凝神屏气盯着高桥的一举一动,等到他终于将血压计的听筒从耳朵上拿下来,关义正这才赶紧问道: “高桥,如何?刘师傅的血压真的很高?” 高桥点点头: “我所料不错,刘师傅的血压大大高于正常值,难怪他突然就病得这么严重......” 关义喜此时在一旁听了万分自责: “高桥,患了这种病的人是不是不能受刺激?早知道这样,我上午就不该偷偷进工作室拿刘师傅写的字......” 杨不凡拉着关义喜的手,劝慰她: “阿喜,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偷偷进工作室拿字是我的主意,要是怪,也是怪我......” 高桥看了一眼关义喜和杨不凡,道: “患有高血压的病人,如果不服用抑制血压的药物,的确容易因为情绪激动导致短时期内血压过高引起昏厥,甚至中风...... 但你们说当时刘师傅并未出现这种症状,而是过了大半天才发现他倒在工作室,我分析他今天应该是情绪过分激动所致......” 杨不凡听高桥如此一说,连忙道: “对,对,对,刘师傅对于今天完成的这副字非常满意,中午饭都没怎么吃,一直关在工作室进行后续的工作,他今天的情绪的确很激动......” “这就是他病发的原因了,唉,可惜了,看刘师傅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恢复正常。 毕竟现在的医学还没有研制出能治疗他这种病的特效药,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高桥下了结论。 关义正一听高桥的这句话,不由得眉头紧皱,他转向杨不凡: “小凡,刘师傅的工作室在哪里,我想去看看。” 杨不凡知道关义正是想到了他们的护宝计划,默不作声在前面带路。 关义喜也跟了过去。 三个人一路沉默,来到工作室前,杨不凡并未进去,他对关义正道: “正哥,自从刘师傅发病以后,我忙着照顾他,还没有进去查看过。 现在你来了正好,你先进去看看,那两幅要仿的字、画到底完成了没有?” “嗯,那我先进去看看。” 关义正点头应下,打开门走了进去。 关义喜的脚步也停下来了,她和杨不凡一左一右蹲在工作室门前,关义喜道: “小凡,我真希望今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刘师傅又能说能笑了......” “阿喜,是我这段时间忽略了刘师傅的身体状况,亏我还是一个大夫,我愧对这两个字......” 杨不凡蹲在门前,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此时万分后悔。 他竟然一直没发现刘金柱患有高血压的毛病,如果早知道,他可以早些为他熬制草药。 据他所知,中医里有不少很普通的草药,只要时常煎了喝,对于抑制血压是很有帮助的。 两个人蹲在门前暗自后悔,屋里的关义正在工作室扫视了一圈儿,眼睛却被桌子上的两只锦盒给吸引住了。 他小心打开其中一只盒子,拿出里面卷起来的卷轴,心里大为震惊。 那种感觉就跟他那天晚上在田中的密室打开的那幅卷轴一样。 而且,呈现在眼前的字迹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遒劲有力,一样的龙飞凤舞。 再看那卷轴,根本不像是刚出炉的,倒像是历经了数年的风霜,经历了无数人之手才传至今日。 关义正心里震惊,却没有发出声音,他迅速打开另一个锦盒。 只见那只锦盒里躺着的也是一幅卷轴,关义正轻轻打开,正是那幅要仿制的骏马图。 图中的马儿跟原作一样两只前蹄腾空而起,十分俊美。 马儿的毛发黑亮如漆,映在落日的余晖中闪闪发亮,竟跟原作也是一模一样。 再看那卷轴,所有工序都做了做旧处理,也完全看不出只是一幅才作好不久的画作。 关义正小心卷起画作,轻轻放至盒子里。 他在书桌前沉吟了半刻,这才捧起两只盒子慢慢走到门口。 蹲在大门口的杨不凡和关义喜看见关义正捧着两只盒子出现在门口,都有些惊异地看着他。 “大哥,你拿的这是?” 关义喜问道。 关义正却并不说话,他对杨不凡道: “小凡,刘师傅是一个令人敬重的长者,我们务必尽最大努力救治他......” 关义正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院门处有响动。 杨不凡顾不上跟关义正再说,拔腿就朝院门处跑去。 这段时间他跟在刘金柱身边保护他,已经习惯了外面一有响动,他第一时间就冲出去。 关义正将手中的两只锦盒交给关义喜,也大步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