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扬听钟松说田中喜欢老物件儿,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关家大院。 但还没等他开口,钟松便问傅扬: “傅哥,你是夷陵人,你一定知道在哪里可以寻找那些老物件儿。 你帮帮我们,如果能弄来一件,我们就可以借着给田中献宝的由头见到他,到了那时......” 傅扬当然明白钟松的想法,他们还是想刺杀田中。 想到钟柏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当时便道: “这件事我也没有把握,不过可以想想办法,你们听我的回音吧。 注意,这段时间钟松兄弟一定不要再外出了。 有什么要办的事情,要买的东西,就让这位严斌兄弟去办。 不管怎么说,你那天在日本人面前露了脸......” 钟松知道傅扬不是危言耸听,当即便应下: “傅哥,你放心,我这段时间就待在此处,让严斌去我们的另一个住处,过几天来给我送点东西就成......” 钟松这样安排是怕自己万一暴露了,影响到严斌。 严斌自然明白钟松的想法,他道: “松哥,我们兄弟俩在一起还有个照应,还有个说话的人。 让你一个人窝在这个屋子里,我怕你闷坏了......” 钟松望着严斌: “小斌,没事,你和我分开,对于我来说更安全。 你先去教堂那边住着,每三天过来一趟,也让我知道外面的消息,我们现在就等着傅哥帮我们寻到古董......” 关义正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原来关国安的方向没错。 他只是没想到当天动手的钟松如此谨慎,一击不成,便一直蛰伏在屋里没有外出。 当天晚上,傅扬便和钟松、严斌告别,一个人夜探关家大院....... 讲到这里,傅扬便对关义正和高桥道: “后面的你们就知道了......” 关义正却还是有些不明白: “扬表哥,你不是要回来找古董吗?为什么要在假山附近找呢?” 傅扬有些不好意思: “跟你们说实话吧,在你们发现我之前,我已经去过此前姑姑住的兰香院。 可那里面什么也没有了,后来才回到院子里。 感觉假山附近有动静,所以才准备过来看看,没想到正好碰见你们。 我当时怕说不清,只能选择逃跑.......” “所以你当时跟我们说的那些话也是有水份的......”关义正问。 傅扬点点头: “阿正,不好意思,当时我不得不那么说,毕竟钟柏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答应了帮他寻找兄弟,他的兄弟请我帮个忙。 我想着不管是不是古董,找一件出来交给钟松就完事了,哪曾想刚进来就被你们碰到了......” 高桥一直在一旁不曾插嘴,这时见傅扬说的差不多了,便问他: “那你后来知道我们在田中身边卧底,应该猜到我们对田中的性命自有安排。 为何还不阻止钟松和严斌?并且,再一次去假山附近转悠?” 傅扬赶紧道: “大哥你别误会,我猜到了你们对田中肯定有自己的安排。 可钟松和严斌毕竟是国民党,我不可能把这些告诉他们。 再说我在关家大院躲了这些日子,钟松那边早就等急了。 我中间虽然抽空去见过严斌,告诉他们还要等些日子,但他们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总觉得我是在敷衍他们。 所以,那天晚上我才决定再在府里探探,我总觉得假山那里有秘密,所以才去......” 关义正这才知道傅扬只是猜测假山处有秘密,其实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心里稍安。 “扬表哥,其实傅府和咱们关府所有值钱的物件儿,在日本人来之前都转移到石牌去了。 整整拖了几大船,我们分批运了好些天才运出去的。” 傅扬听到这里,嘴里喃喃自语道: “难怪我在咱们府上也没有找到值钱的物件儿,原来如此......” “我还以为你没去咱们府上找呢,原来是找过了......”高桥道。 傅扬着着高桥: “大哥,我自然是首先去了咱们府上,实在没有找到拿得出手的,这才想到关家大院来碰碰运气......” 自此,关义正和高桥才知道了傅扬所谓的“叛变”是这么一回事。 高桥走过去把傅扬身上的绳子解开,边解边埋怨: “你说你都做得什么事?那前些天你突然无故离开又是怎么回事?” 傅扬道: “唉,头天晚上我在假山处听到动静就跑回了房间,当时就觉得应该是被人发现了。 第二天看到阿喜那副样子,便知道一定是被她看见了。 但她一定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证明我做了坏事,所以不敢跟我对质。 我当时便想着先跑到钟松那边劝他收手,又不知如何跟阿喜解释,便收拾东西一走了之了......” “那你今天先是请人来试探,后又自己来,意图是什么?”高桥接着问。 “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说服钟松,可他和严斌很固执,非要再次行动。 还一直朝我要个老物件儿,我又不能把你们在田中身边卧底一事说出来。 我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这才又重新回来看看......” 傅扬说完这句话,高桥已经将他身上的所有绳子都解开了。 傅扬重新获得自由,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才抱拳对高桥和关义正道: “这次是我没做好,让你们误会了,如果给你们带来麻烦,实在是对不起了。” 关义正走过来在傅扬肩头轻拍几下,道: “扬表哥,你知道吗,你这样做当时真是吓了我一跳。 我想着你一个当年王府的后人,不至于没有一点儿骨气,给日本人做了走狗吧......” 傅扬一听万分汗颜,但他很快又道: “阿正,我当然不是日本人的走狗。 你想想,如果我是那样的人,我还会帮你们洗照片? 你和大哥的身份我可是略知一二的,我可一直守口如瓶......” 说起照片,关义正立刻眯起了眼。 “扬表哥,你就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断定我们关家大院有古董,所以才一直暗地里寻找?就是因为你看到了那些照片?” 傅扬听到这里不由得低下了头。 “实不相瞒,那些照片便是我留在关家大院这么久的原因。 我当时就知道那些东西价值不菲,所以并不敢开口找你们要。 但我想悄悄借一个出来作饵,等严松他们完成任务了再还回来......” 高桥听到这里,不由得在傅扬头上猛敲一下: “你这个脑袋是不是进水了?明知道我们在田中身边,还想着帮助钟松搞刺杀。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想取田中的性命,我们来做易如反掌。 你是个共产党员,难道不明白我们不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傅扬听了高桥的话,惭愧地低下了头。 “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一心只想着报答救命之恩......” “你是该好好悔过,这件事我希望到此为止。 至于那个钟松和严斌,他们毕竟是国民党,你自己好好想想,如何才能让他们打消刺刹田中的想法。 有很多事情,我们共产党这边自有安排......” 傅扬看着高桥: “大哥,今晚钟松和严斌知道我出来寻找古董了,我得回去一趟,顺便也劝说他们放弃刺杀田中的计划。” 高桥听了傅扬的话,跟关义正对视一眼,意思很明显,他想征求关义正的意见。 关义正想了想,对傅扬道: “扬表哥,刚才听你所述,钟松和严斌很固执,你觉得你能说服他们两个?”